世界杯侠影

第13章


老者拍拍疤哥的肩膀,哈哈笑道:"就连你们大姐,也要叫我一声坤叔。在我面前,小崽子千万别嚣张!"蓦地发出一声惊雷般的吼叫:"快滚!"
  
  古惑仔们手一软,钢管纷纷落地,顾不上疤哥,骑上摩托绝尘而去。疤哥也想走,肩头却被坤叔泰山压顶般按住,挣扎几下挣不开,苦着脸道:"还有什么事呀!坤叔--"
  
  坤叔把臭烘烘的嘴巴凑到他鼻子底下,厉声道:"离司马欣远一点,再有非分之想,老子捏碎你的卵子!"左手闪电般在他裤裆里一抓,痛得疤哥尖声惨叫,涕泪横流。
  
  坤叔望着疤哥在摩托车上东倒西歪的样子,呵呵而笑,转身取下墨镜,朝江一夫道:"江先生,您受惊了。"
  
  李田田冲他大叫:"你们这些保镖,太没道理,想吓死我们再出手吗?一夫,辞退他们!"她自认为和江一夫同过患难,交情又深了一层,便学着陶小君喊一夫,语气亲密得像多年挚友。
  
  谁知江一夫满脸诧异,说道:"保镖?不,我不认识他们!"陶小君停止哭泣,睁圆一双水汪汪的妙目,看着这两名仗义出手的"好汉",不禁一惊:"不是保镖,能带枪的,就只有警察和黑社会。警察见了坏人,会抓他们,不会轻易放走。难道他们是黑社会?"心中暗暗叫苦:"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要知道,她和江一夫都是绑匪们垂涎三尺的猎物。
  
  坤叔露出慈祥已极的笑容,拍拍江一夫的肩膀。江一夫和陶小君一样的心思,心中一寒,不由自主拱背缩肩。坤叔哈哈大笑道:"江先生,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江一夫道:"那……先生是……"
  
  坤叔指着"铁塔"道:"他叫阿兴,我是成坤,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坤叔。江先生,实不相瞒,我们也是你的忠实球迷呢!"说罢又哈哈大笑,神情甚是豪迈。
  
  听说是自己的拥趸,江一夫喜出望外,腰板顿时挺得笔直,但毕竟是别人救了他,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坤叔又道:"见外的话就不必说了,也不要问我们是什么人。一句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江一夫想起侠客施恩不图报的古风,心中多了一份敬意,主动送过自己的名片,指着手机号码道:"世界杯期间,队员的手机都上交了,这十几天里联系不到我。如果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坤叔看出江一夫的感激确实出于至诚,不再推辞,收了名片,瞟了那辆伤痕累累的奥迪一眼,笑道:"开这辆车回去,有碍观瞻,被媒体的朋友看见,会大惊小怪的。索性好事做到底!"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抛到江一夫怀里,说道:"你开我的车回去。至于这辆破车,我会找人修好,送到你下榻的宾馆。"
  
  江一夫惊喜之下,眼中顿时有了潮意,嗫嚅道:"这……我真不知……该如何……" 
  
  坤叔拍拍他的肩膀,笑容慈祥而恳切,说道:"真要感激我,就在中乌之战中,好好守住球门,率领中国队冲进八强!"放低声音,故作神秘道:"我喜欢赌点球,买中国队赢。你守好球门,把乌拉圭踢回南美老家,让我好好赚上一笔,不就报答了我的恩情吗?"说罢又是一阵豪笑。
  
  目送黑色奔驰摇摇晃晃消失在远方,坤叔自言自语道:"说真的,我喜欢他。中国足球受了这么多年的鸟气,也该扬眉吐气一回了。中乌之战,我得向大哥请假,好多年没看中国队的现场罗!阿兴,到时你陪老叔去,怎么样?"
  
  耳边响起一个破锣似的声音:"看中国队的现场吗?对不住,坤叔,恐怕我不能陪您老去了。"
  
  坤叔微笑道:"怎么?和老家伙看球,没劲?"
  
  阿兴道:"不是有没有劲的问题。对您来说,要想再次看到中国队的现场,只能等来世了。"
  
  "什么?"坤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转身去看阿兴,却见那枝大号手枪正指着自己的胸口。
  
  阿兴面无表情,说道:"坤叔,你串通泰国老夭吃里扒外的事,已被老头子查明。老夭昨天被金龙珠在新加坡干掉,今天临到你了。老头子念你这么多年,跟着他不容易,叫我留你个全尸。至于你的妻儿,老头子自有安排,不会让他们受冻挨饿,你可以放心而去。"说完,掏出一个小塑料包,丢到地上。
  
  坤叔瞳孔紧缩,双手捏拳,全身微微颤抖。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喃喃道:"我跟他这么多年,不知替他挣了多少个五百万!他如今富可敌国,而我呢,送儿子去美国办个公司,也要东借西借的。"突然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厉声道:"为了区区五百万美金,大哥就会处决一个老兄弟,一个对他忠心耿耿,为他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阿兴,该不是你在搞鬼吧!"
  
  阿兴冷冷道:"老头子料到你有此一问,因此叫我转告你。今天你可以搞五百万,下一次就可以搞一千万,一个亿!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
  
  坤叔苦笑摇头,道:"但他至少要饶我一命。我为他跌爬滚打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阿兴道:"老头子说了,他手下几百个弟兄,每人挖五百万回去,他就是阿拉伯王公也要破产。为了不让兄弟们学榜样,只好委屈坤叔了。"
  
  坤叔犹不死心,哀求道:"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了?或者让我再与老头子通个电话。"
  
  阿兴不耐烦了,硬梆梆道:"老夭死于大卸八块,老头子对你,已经是格外开恩。快快自行了断,我赶时间。这包毒药,是历州三老的独门配制,入口封喉,毫无痛苦。如果你再磨磨蹭蹭,请不要怪阿兴无情,只好用子弹帮帮你了!"
  
  坤叔慢慢蹲下身去,用两根手指夹起塑料包,道:"兔死狗烹!阿兴,老头子对我如此绝情,你就没有狐悲之思吗?"
  
  阿兴嘴角线条依旧冷硬,道:"对不住,我文化程度低,不懂坤叔的之乎者也。再说,我这人很本分,只拿自己份内的东西,从不贪心。"
  
  坤叔既不能晓之以理,又无法动之以情,绝望得紧咬住下唇,似要咬出血来,拿着小塑料袋的手剧烈颤抖。突然右手袖管不易为人察觉地一动,掌心多了一枝"掌中雷",这种微型手枪和阿兴手中的巨无霸相比,威力简直有天壤之别。但手枪再小,也能杀人。坤叔恃得就是一寸短一寸险,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闯荡江湖几十年,岂是束手待毙的人?须知困兽犹斗。他的手臂刚刚抬起,阿兴的扳机已扣响,子弹准确无误打在他的左胸,就在倒下的一瞬间,鲜血从心脏喷涌而出,半空中挥洒如鲜花怒放。
  
  
                  对 决
  云守安在人群中东游西逛。虽然离正式比赛还有几个钟头,飞虹体育场外的大广场里早已是人头攒动。有票的球迷在十几个入口处排起了长龙,等待工作人员验票放人进场。没有票的大多挤在电子大屏幕下,呼朋唤友,抢占有利位置。少数铁杆球迷痴心不改,和云守安一样,东张西望,想到黄牛党手中搞票。
  
  比赛尚未开始,狂欢已现端倪。大箱大箱的啤酒从卡车上卸下;锣鼓铙钹,彩旗横幅,几大法宝摆得到处都是。天气本来就热,加上近万人的体热辐射,整个广场和炼钢炉没什么两样,但人们不怕。男的精赤着上身,皮肤油光发亮;女性也不乏坦胸露乳者,高谈阔论,豪放不让须眉。
  
  云守安这次出门,也做了准备:换上一身较好的衣裤,看起来不那么土;鼻下粘着一撇胡须,在镜中一瞧,竟显得慈眉善目;墨镜索性不戴,遮遮掩掩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马志高遇刺,警方为保证球员的安全,必定加强了警戒。别看广场上似乎警察不多,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有多少目光如隼的便衣。
  
  云守安突然感觉有人在注意他,艺高人胆大,他倒显得愈发从容,四处找人问是否有退票可买。别人都懒得理他,千载难逢的好戏即将上演,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到来,只有白痴才会把这样的机会拱手让人。最令人奇怪的是,平时最为活跃的黄牛党,也个个不见了踪影。
  
  云守安正感到无奈,突然一个年轻人挤过来拉拉他的衣袖。这个人已注意他很长一段时间,云守安早就有所察觉,正怀疑是便衣盯梢,对自己的化妆术颇不满意,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什么事?"云守安眉头一皱,右手暗暗伸直两根手指,只要情况不对,就立即点倒他。这样的天气,这样拥挤的人群,中暑不是什么稀奇事。
  
  "先生,要不要票?"年轻人尖嘴猴腮,目光四处乱溜,声音放得极低,只让云守安一个人听见。云守安心想:"原来是黄牛党!想必被警察打击得太厉害了,躲躲闪闪,如过街老鼠。"便点了点头,跟着年轻人挤出人群,来到离广场几百米的一条巷子里。
  
  年轻人停住脚步,笑容可掬道:"先生,根据规矩,首先得检查一下您的身份。"见云守安表情愕然,解释道:"就是说,为了证明您不是警察,我得放肆一下,搜搜先生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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