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侠影

第17章


阿巴斯巴克对黄牌警告毫不在乎,两只手在身上抓出道道血痕,这种痒入骨髓的痛苦早叫他神智不清了。突然,下身又剧烈搔痒起来,强忍片刻,终于按捺不住,把球裤也脱了,露出性感的三角裤。主裁判见他蔑视自己的权威,怒不可遏,毫不犹豫出示了第二张黄牌,这意味着阿巴斯巴克被罚出场。
  
  中国球迷忘记为中国队的有利形势欢呼。因为阿巴斯巴克已处于疯狂状态,两只手在毛茸茸的腿上乱抓,把肌肤撕得稀烂,几次把手伸向短裤,又硬生生收了回去,看那模样,他似乎对这条三角裤留在身上也十分不心甘。
  
  西甲第一射手的生殖器威不威风,场上男性球迷居多,到底没有多大兴趣,纷纷发出刺耳的口哨声。而乌拉圭的球迷见自己的偶像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心疼有如刀绞,无不掩面而泣,不敢再往下看。
  
  乌队队长大声吆喝,不等阿巴斯巴克对自己的三角裤动手,一个飞扑,狠狠把他扑倒在地。医护人员冲进球场,三下五除二,把阿巴斯巴克捆在担架上抬了出去。阿巴斯巴克痛苦地扭来扭去,脖子上青筋暴绽,口中"惕可惕可"地乱叫。英语水平高的球迷都知道,"惕可"就是"搔痒"的意思。
  
  云守安苦笑不已。他本来想让江一夫出丑,没料到反而帮了他的忙。就在偏头的一刹那,那根嵩山神芒失去准头,肯定钉在了阿巴斯巴克的身上。这种短刺细若牛毛,却硬如金石,刺中肌肤,感觉与被蚊子叮了一口无异,那刺上淬着的毒药随血液运行到全身,几分钟内便可让人痒得精神失常。
  
  "好一个"入骨三分痒"!"干瘦老头葛老见多识广,一见阿巴斯巴克的症状,对云守安道:"小子的心思真够歹毒呀!"
  
  这种毒药是古代青楼用来对付烈性女子的。中毒者全身燥痒,只有脱掉衣服与人交媾,才能缓解。云守安在配方中去掉几味淫性极强的药,加了一种苗疆的疯牛果,使痒感更加强烈,并且能使中毒者处于一种半疯狂状态。难怪铁铮铮的一条汉子,会如此不顾一切在全世界面前脱衣脱裤。
  
  接下来的比赛进入垃圾时间,乌拉圭失去锋线大将,被迫以10人应战。阿巴斯巴克的丑态百出大大打击了队员的士气,他们在剩下的时间里无心应战。中国队严谨地执行主教练的战术,平局即赢,也不贸然出击。0比0的比分一直延续到加时赛结束。
  
  残酷的点球大战对中国人来说,一点也不残酷,因为他们充分相信江一夫。而江一夫也没让球迷们失望,神勇地扑出两粒点球。结果中国队4比3战胜了乌拉圭队,昂首挺进8强。江一夫再次评为本场最佳球员,黎羽被给予最佳新人的称号。而可怜的阿巴斯巴克却被五花大绑,塞进救护车直奔医院去了。
  
  中国球迷高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井然有序地退场。他们脸上兴奋莫名的神情告诉云守安,又一个彻夜狂欢将使中江市再次成为不眠之城。至于江一夫,他的声望自然更上层楼,若没猜错,尊敬的主席此刻定在休息室里亲切慰问他呢!
  
  但高兴都是别人的,云守安开始为脱身犯愁。硬梆梆的手枪抵在腰上,一刻不离;葛老神态亲密拉着他的手,一边跟着球迷们哼唱,一边使劲捏住他的脉门,让他半边身子酸软无力。别开这老头瘦不拉叽,百分之百是高手,警察队伍怎会有如此人物?年纪这么大早该退休了!守安心中不免起疑。
  
  广场上的球迷聚集不散,欢天喜地,即兴地举行各种庆祝活动。云守安被二人挟持着走向停车场,那里有一辆红色轿车在等着。
  
  云守安试探着说道:"我与两位无怨无仇,何必苦苦相逼,大家就此散了如何?"
  
  葛老反问道:"小子,你是不是中国人?"
  
  云守安急思脱身良策,口中故作轻松,道:"如假包换。"
  
  葛老道:"你吃中国人的饭,拉的却是汉奸的屎!在关系国家荣誉的关头,干什么要暗算江一夫先生?"
  
  云守安虽知徒劳,仍狡辩几句:"我没对江一夫做什么呀!两位有目共睹,我对付的是阿巴斯巴克。如果没有我那根嵩山芒刺,搞不好中国队要输!"
  
  葛老嘿嘿干笑,道:"这么说来,你倒对江一夫有恩喽!"
  
  大个子不耐烦了,道:"跟他罗嗦什么!拉回去见老头子,给他尝尝"活剥皮"的滋味,不就全招了。"
  
  葛老道:"阿兴,老板不是说,先押他回福灵宾馆,搜一搜,顺便把他父亲也带回去吗?这小子对江一夫有着刻骨的仇恨,否则不会穷追不舍,欲置死地而后快。老板要查个清楚呀!"
  
  云守安倒抽一口凉气,心想:"这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神通广大如此,居然连我的落脚点也查得一清二楚。看来我是小觑了天下英雄。"有一点可以肯定,两人决不是什么警察,因为阿兴身上的黑社会味道,愈来愈浓,正是那种孔武有力,冷血无情的杀手!
  
  云守安猜想,现代科技如此发达,只要依据那娘娘腔的欧记者的描述,电脑很快会把他的容貌画个八九不离十。他的化妆术虽然了得,但黑社会擅长此道的高手不计其数,比如这捏住他脉门的葛老,就是个老江湖。其实要查出他的落脚点只要有心,并非难事。拿着他的画像一个个旅馆查过去,就能找到,关键在于肯不肯多费功夫。中国的警察是很难有这么高的办案热情的。问题是,黑社会为什么这么卖力气呢?莫非江一夫竟然有黑势力撑腰?又难道为保证江一夫的安全,警方竟和黑道联手?
  
  云守安脑中念头急转,迎面走来一群人,突然见到云守安三人,转身欲溜,却被阿兴叫住。一见到肥牛脸上惭愧的神色,云守安就明白了,难怪几万人当中,阿兴和葛老能轻而易举找到他,又这么巧正好坐在他的两边。人是被肥牛出卖的,票是肥牛给的,他不正好有三张第二排的票吗?看来自己早被葛老盯上,这老家伙身材瘦小,脚步轻灵,跟踪术必定极佳。难怪在广场里寻找黄牛党时,感觉被人注意,结果滔仔找过来,让自己放松了警惕。其实他的感觉是对的,注意自己的人除了滔仔,还有葛老和阿兴二人。云守安不禁对自己的粗心大意暗自恼火。
  
  阿兴对着哭丧着脸的肥牛道:"今天的事,你帮我守口如瓶,即使警察对你严刑拷问,也要做有卵子的汉子!记住,他们只能叫你吃点苦头,我却能要你的命,包括你手下的弟兄,一个不留!"
  
  肥牛朝着云守安一摊手,道:"神医兄弟,不是我肥牛忘恩负义。你前脚才走,阿兴哥后脚就到。说实话,我天王老子都不怕,就怕阿兴哥!兄弟你得罪了他们,算是倒霉到家喽!"
  
  他的弟兄也个个垂头丧气,不敢正视云守安,自是心中有愧。云守安微叹一口气,把人群中的阿华招过来,道:"场上的阿巴斯巴克突然全身搔痒难耐,根据中医理论,病因病机是什么?"
  
  阿华不加思索道:"中医认为,这病的发生,或是因为感受风寒风热外邪,或者因为脏腑功能失调,血热湿热内困。还有一种情况,老年人体弱,肝肾不足,血虚风燥也可以引起全身搔痒。不过……"阿华搔搔头,"阿巴斯巴克身强体壮,不可能是后一种。"
  
  云守安见他对中医辩证甚是熟稔,知道他不是那种在大学混几年的小子,于是道:"阿巴斯巴克送到医院去了。我告诉你,西医是治不好他这病的,这正是让中医扬名立万的时候。你敢不敢自告奋勇,毛遂自荐?"
  
  阿华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尖,惊道:"我?别逗了!本市有的是中医专家。"
  
  云守安道:"这个病,一般的专家治不来。等他们都试过以后,你去试试,按我的方子抓药,三付吃下肚,阿巴斯巴克的病便能霍然痊愈!你,不也名声大震了!"不理葛老的大声呵斥催促,口报药方,阿华用心记忆。
  
  最后云守安在他肩头用力一拍,大声道:"8碗水配1包药,分6次服,记住了,9味药,每味4钱,1钱不能少,1钱也不能多。人命关天的事,不可等闲视之!如果对药方尚有疑难处,尤其是对"桃仁"这味药的用法不解,你可以打电话……打电话问问你的老师云中月教授!"
  
  阿华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服药方法,自己更没有云中月这号老师,不禁目瞪口呆,没回过神来,葛老和阿兴推搡着云守安走远了。
  
  云守安心道:"小子,希望你足够聪明!我成全你,你也要帮我一把才好。"
  
  云守安坐在后排正中,一左一右挤着阿兴葛老两尊菩萨。时间已近晚上9点,夏天的夜晚终于降临,街上的灯早早亮起,从收音机中收听到广播,市政府为庆祝这次胜利,命令全市的灯全部打开。大街宛若璀璨的银河,各种图案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媚波,整个省城已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
  
  快到福灵宾馆的时候,云守安向葛老讨了一支烟,吸一口入肺,脑中顿生晕眩之感,便知葛老为何瘦成一把骨头了,烟中掺有海洛因!武林高手和毒品联系起来,不免滑稽。于是不再吸烟入肺,只在口鼻中过一圈,便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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