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幽灵

第18章


塑料袋呼啸着滚进草丛里。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吴童回头看了看。有微风吹过,垂柳的枝条正在风中曼舞,刚才他觉得那里好像有人。
  身后的树丛,不时发出阵阵的沙沙声,仿佛真的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第二十一章、回家的死人
  钟树反反复复考虑着楼长是幽灵的可能性,几次在楼前转了转,眼睛总是在瞟向那个平房浑浊不透光的窗口,心里只是一阵阵地发颤。
  吴童没有理由骗他,可是钟树心里总是莫名的恐惧。
  一天,钟树站在厨房里,正透着窗口向外看去,刚掏出一支烟,看到楼长走出来,怔怔地低头想了想后,就朝街上走去。令他诧异的是,楼长居然没有锁门。
  钟树犹豫了一下,走出房间。
  一切都是他第一次来的样子,一股古怪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钟树在房间里粗略地浏览了一圈,没有发现黑色大衣和帽子,他刚要进行一番详细的搜查,忽然发现在床铺边,竟然还有一道暗门。在墙上一堆废旧发黄的报纸的掩映下,几乎看不出那是道门来。
  那正是通向房后的。
  钟树怔住了,他想起几次幽灵一出楼门就消失的一幕来,如果那个幽灵躲到房间后面,再由这里进到房间里,就会一次次地上演人间蒸发的好戏。
  钟树正胡思乱想着,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他怕楼长半路杀回,就从后门出去,然后迅疾地躲到来人看不见的位置,倚在墙上没有动。
  来人果然是楼长,门发出一阵响动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钟树趁着这个机会,飞快地跑出来,箭一般冲进楼里。
  今天钟树决定去接儿子,他很担心儿子一个人回家有什么意外。
  钟强显得特别高兴,嘴巴不停闲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种种趣闻。
  “今天沈贺告诉我,他的爸爸回家了。”钟强在摩托车后座说着。
  “他的爸爸?难道他的爸爸总也不回家吗?”
  “是呀,他的爸爸总是一个人住在别的地方,很少回家的。”
  钟树心里想,真是个奇怪的父亲,天下的父亲哪个不想和儿女们在一起呢,搬出去一个人住,太不可思议。他问:“他爸爸是干什么的?”
  “大老板,盖过许多楼呢。”钟强的口气里有些羡慕的味道。
  “哦。”钟树心里有些发酸,总感到对不住儿子。
  钟强下一句话却令钟树心中一动。
  “他说我们家住的那个楼就是他爸爸盖的。”
  钟树急忙问:“他爸爸叫什么?”
  “不知道。”
  钟树想起刚才儿子说他同学叫沈贺,不知为什么就想起沈启生来。
  没想到沈家同方庆帝一样住在花园别墅小区,而且离方庆帝家不是太远。
  “就是这里了。”钟树看了看门牌号,对吴童说。儿子无心的一句话,让钟树决定从沈启生入手,很快就查到了地址。
  这是一处白色的欧式风格的别墅,周围花草成荫,连空气似乎也是香气扑鼻。他们的到来,早引起一个保姆的注意,那是个不到二十的乡下姑娘,走出来问他们找谁。
  “沈启生在家吗?”钟树问。
  “他不在,你们是——”
  “哦,我们是公安局的。”
  小姑娘脸色变了变。
  正在这时,从别墅里走出一个女人来,衣着华贵,一看就是这里的主人。
  “小周,你下去吧。”她一脸威严地说,那种气质与风度俨然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您就是沈启生的爱人吧?”
  “对,你们是公安局的?”
  钟树点点头,“是的,我们想找沈启生了解一点情况。”
  “进来吧。”女人的卷发在肩头上跳跃着,弹性极好。
  客厅里出奇地豪华,也因为太空旷了点,显得有些冷清。
  落座后,那个小保姆端来饮料就下去了。
  钟树开门见山地说:“沈启生在家呢?”
  “他整天忙他的业务,谁知道又跑哪鬼混了。”钟树知道这个女人叫林丹妮,看样子对他丈夫很不满。
  “在外面忙生意吧。”钟树试探着说道。
  “鬼知道他忙什么,好像整个光明市有数不尽的房子等着他去建造呢。”
  “他是搞建筑的?”
  “榨取民工油水的包工头。”
  吴童一听,怪不得她家这么豪华,有个会捞钞票的老公。
  “你们在外面还有没有其他的房子?”钟树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他能够从对方一瞬即逝的眼神中读出一些信息。
  林丹妮明显愣了一下,表情十分复杂,她疑惑地问:“你们听谁说的?”
  “我只是问问。”
  她摇摇头,表情阴冷地说:“没有。”
  “那么他最近一直在家吗?”
  “是啊。”女人的脸开始发红。
  “好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好了,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钟树故意看了吴童一眼,提高声音说。
  她约略有些发慌,坐立不安。钟树在一边偷眼观察她的反应。
  “实际上,他一直不在家。”林丹妮终于承认了。
  “去哪了?”钟树紧追不放。
  “我也不太清楚,他和一个叫丁大海的房地产老总关系密切,总是和他在一起。”
  “丁大海是谁?”
  “我有他的名片。”
  林丹妮把一张名片递了过来,钟树接过来看了看。
  原来丁大海是天桥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总经理。天桥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可以说是本市房地产业里的龙头老大,原来沈启生和他还有密切往来。
  “他有几天没有回家了。”钟树一边把名片收好,一边问。
  “大概有一个半月了。启生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林丹妮忽然脸色变得没有血色。
  “这个暂时还说不清楚,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出于某种考虑,钟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并要来一张沈启生的相片,并告诉她等沈启生回来后,务必要给他打电话。
  当拿到沈启生的照片时,钟树眼睛一亮,他急忙把现场黑衣人的相片掏出来,二者一比较。
  照片上的死者,正是沈启生!
  林丹妮看出钟树神态有异,忙问:“警官,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钟树收好照片,镇定自若地回答。
  “难道,那个死人真的是沈启生吗?”从沈家出来后,吴童看到钟树递过来的照片,立刻睁大了眼睛。
  钟树陷入了沉思中。如果黑衣人真的是沈启生,林丹妮明显就是在说谎,而且李彤看到楼长穿着一身黑衣又怎么解释呢?
  不知为什么,钟树很想回头看看。
  林丹妮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目送着他们远去。
 
  在暗夜里走路,的确是一件格外需要勇气的事情,好在林丹妮习惯了。
  她有许多事情不理解,有太多的秘密横挡在她和沈启生之间,那些秘密就如同一道道墙,他们之间隔离得也越来越远。
  三年前,沈启生就在编织谎言,虽然她暂时还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是从他每天心神不定的眼神,和他不时的长吁短叹中,她知道他一定有事隐瞒她。
  刚开始沈启生只是秘密地出入这个家,到哪里去从来不对她说,实在问烦了,他就回答去找丁大海喝酒。
  沈启生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终于在一年前,他告诉她不能回家了,每次都是吩咐她送饭来,而且要一次性准备几天的水和干粮,而送达的地点,正是他在三年前修造的那个鬼气森森的六层楼里。
  沈启生越发的怪了,每次在那个房间里见面时,而且总要穿着一身黑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而且还要成天关在房间里闷着。
  她问他是不是病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偏要住在这里?
  沈启生没有说话,只是告诉她,不该她说千万别说,不该她问的千万别问。
  她害怕了,所以就不再多问,只是每隔个三天两天就要送一次食物过去。
  林丹妮认为,丈夫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否则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不会整天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的。
  她觉得这事越来越不对劲,真的害怕丈夫出了什么事故,好在昨天晚上他真的回来了。
  那一刻,她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盼了一年,这个让她操心牵挂的古怪男人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正在梦中与沈启生相遇,忽然被一声尖利的叫声惊醒。她以为是梦带给她的幻觉,可是当她仔细听的时候,才知道那不是梦,是楼下的客厅里有人在说话。
  她走出房间,一看楼下站在客厅里的人,她感到脑子里嗡嗡直响。
  那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色大衣中的男人,头上顶着一个黑色的礼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魔术师,可是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到一个铁青的下巴,他的眼睛完全遮挡在帽檐里。
  保姆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在一旁一直瑟瑟发抖,刚才的尖叫就是她发出来的。她恐惧地看着女主人,似乎在等待她下达命令。
  “你是——”她冲出喉咙的声音在发颤。
  “是我。”
  沈启生!原来真是他回来了。一年了,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终于回家了。
  林丹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梯的,然后像梦游一样站在他面前,激动地问:“启生,真的是你吗?”
  保姆带着恐惧悄悄走开了。
  沈启生没有回答她,一直坐在了沙发上,沉默得如同是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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