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凋残原是梦

第23章


    “臭婊子,你要是敢动我家人一根头发,等我出狱要你全家偿命。。。”
    “你别激动,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家人的,你放心。。。”我真挚地看着他说道。
    “怎么会。。。那你刚才。。。”他眸子上染上一层不解和疑惑,脸上的怒气依旧浓烈。
    “但是,你自己却会害了她们的。”
    “放屁,你来这里就是胡说八道的吗?”消瘦的下颌微微地颤抖着。
    “你不信?”我把头移近他的方向。
    “那么,如果冰毒的事暴露了呢?”在说“冰毒”的时候我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含糊说道。余光却紧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
    
显然,他听见了我所说的事物,脸上“唰”地一下白了,而且表情也凝重起来,我顿时心安了不少,看来自己是选对人了,当初在来警局的路上我就思量着到底要从谁下手,在向罗叔叔打听知道,现在抓住的分别叫;猫子、鹰刀、凉启。猫子虽然口不太紧可是就因为这样知道的内幕较少,而鹰刀可能是他们三个人之中口风最紧的,但是最受器重,因而知道的事情必然较多。忽然想起昨天无意中看到爸爸放在茶几上的资料袋,里面的资料中有一张鹰刀和家人的合照,得益于爸爸信息的全面,我边暗自欣喜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你。。。。。。。。”
    
“你想想,如果这个事暴露,你休想轻松地出狱,估计等你可爱的女儿都长大了,你还没出去,出去的时候家里或许已经是另一番面貌了。你就甘心放弃那么幸福的家庭吗?你就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长大,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吗?就算有朝一日你出去了,你认为你的家人还会原谅你多年来的背叛和抛弃吗?”
    “。。。。。。。。。。。。”
    “探监时间到。”一个讨厌的声音穿透耳膜,我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我不会逼你,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而已,可是你却可以换来一个美满的家庭。你考虑考虑吧,我会再来的。”我慢慢站了起来,离开了位子。
    “你。。。真的。。不会泄露。。。?”
    “我泄露了没有任何好处,我要的只有事实。”我笃定地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毫无选择的余地!”我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咬紧牙齿冷冷说道。
    “好,我答应你,下次来,我会告诉你的。。。。”低沉无奈地声音缓缓从身后传来,坚定而又决绝。
    
躺在酥软的沙发上真的是一件很惬意舒适的事情,闭上眼睛,把自己缩在一起,心里有点点轻松,像是期待考试结果的学生在成绩出来的那刻的畅快轻松。虽然结果我还不清楚,可是迈出了这步,我想,总是好的。
    
大门口响起的开锁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看来是爸爸回来了,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果然,爸爸身上穿着我送去的黑色外套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脸上确实少见的凝重,他漫不经心地把鞋子提起放在了门后面的鞋架上,然后转身关上了门,背后的厨房里传来妈妈温暖的声音;“老于,是不是你回来了?”
    “恩,是我。”爸爸沉厚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
    “爸爸,你回来了?今天是不是很累?”我拍了拍有些乱的头发问道。
    “还好,不是很累。栀子,刚才听老罗说你去警局了?”爸爸一边脱下黑色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对我说道。
    “恩,我去的时候你没有在,我就把衣服给罗叔叔了。”
    “你。。。今天去探监了?”爸爸忽然转过身严肃地看着我说道。
    “没错,我是去了。爸爸,有些事,我还是放不下。。。”我低下头老实交代。
    “。。。栀子,你的事情爸爸不想插手,但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可以找爸爸商量知道吗?”爸爸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爸爸,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变了太多。。。”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爸爸,要挟一个人是不是很卑鄙啊?”
    “那要看要挟的这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了?书中常说‘非常之人要用非常手段’不是吗?”
    “如果是为了一些心里想知道的真相呢?”
    “那这个人有没有采取什么伤害性的行动呢?”
    “没有。”
    “栀子,有的时候人总是很矛盾的,爸爸不可以说这种行为很正确,可是如果在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能解决问题的话,不失为一种办法。”
    “爸爸。。。。。。。。。”
    “栀子,记住‘淡定随心’,不要想太多。你妈好像弄了夜宵,我们去尝尝吧。”爸爸留下这句话就转身走向厨房。
    “爸爸。。。谢谢。。。。”我朝着爸爸的背影感动的说道。
    
重新坐在冰冷死寂的探监房里,我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有一点紧张,有一点彷徨,有一点无措,竟然比我第一次要不安得多,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我低下头用手抚平衣角褶皱的部分,脑海里满是无数的问号,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必须在仅有的时间里获知我想知道的事情。
    铁门又一次在我面前被打开,依旧是蓝白色的衣服和消瘦颓废的身影,我抬起头坐直了身体,眼前就像是有一条银色狭窄的道路通向远方,我,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底?
    “你问吧!”鹰刀动了动嘴巴吐出三个字。
    “小舞所说的报恩到底指的是谁?”我终于说出心中淤积已久的疑问。
    “是他兄弟。”
    “他兄弟是谁?”
    “也是暗流里的一员。”
    “我问的是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背景,你最好不要绕圈子。”我握紧了手掌盯着他说道。
    “他。。。。叫瞿如言。。。”
    
“瞿如言。。。。。果然是他么。。。”眼前忽然有一丝极刺眼的光线射来,划破浓雾迎面而来。心里沉沉一撞,该来的还是来了,言竟然是小舞嘴里一直念到的哥哥!!那么,事情终于有一块可以连接上了。那么就是说,小舞是为了报言的恩,所以才帮助我的?可是什么样的恩重得可以付出生命呢?我实在不懂。
    “那么瞿如言现在在哪里?”我的声音有一丝明显的紧张和颤抖。像是一张绷紧的琴弦随时都会断一样。
    “你确定你要知道么?”他的眼神里忽然有一些奇怪诡异的元素。
    “难道你知道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他。。。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沉沉地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阴森而恐怖,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将人摄住。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无声的电波如影跳动,死了?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
    “不。。可能。。。,他怎么会。。。”
    “他死于两年前的一场车祸。”他的脸上浮现一种明显的鄙夷和冷笑。
    车祸?居然是车祸?又是两年前?怎么会这么巧?
    “那你还记得他死在哪吗?”我不安的问道。
    “就是你们原来读的那个学校门口。”
    
心中一怔,忽然耳边响起店里老板娘以及那群人的对话,两年前,在学校门口的电话亭那曾经死了个人,而言。。。居然如此巧得也是两年前在学校门口出车祸的,莫非。。。。莫非,那个人就是言!!那个在电话亭挣扎了一夜最后也无人察觉的人就是言。。原来电话亭是因为言的血才被染成刺眼的红色的。我一开始踏足的地点居然是言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地方,难怪我总觉得电话亭带给我浓浓的忧伤感。在那里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又是在那里我与他温情呢喃,还是在那里决绝分手。可是他不是在学校门口出事的么,为什么他们却说是在电话亭发现他的,难道他那时候还一步步走向电话亭,我的眼睛大睁,里面是波涛的暗涌,心里隐隐伤痛,可是为什么旁边没有人把他及时送到医院呢?
    “既然是车祸,为什么当时没有人把他送到医院呢?”我怀疑地问道。
    “当时是凌晨,而且听说那个肇事司机逃走了,所以我们是天亮了才发现的。”他面无表情平静地说。
    
这个答案与我心里所猜想的相差太远了,我简直难以接受,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有种沉入深渊的痛苦和忧伤,一切仿佛都变得灰暗起来,周围充斥着无限的哭泣。死,把相知相沫的两个人永远地分了开来,就算一切都改变了,这个事实还会亘古永存,就算想得头痛欲裂、肝肠寸断,那个人也不可能站在你的面前对你笑。眼角渐渐湿润,忽然深深地怀念起那个伤我伤到心碎麻木的男子,他再也不能伸出修长的手指把我的手指缠住了,也不能微笑着从包里拿给我最爱的话梅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了心悸的感觉,那种滋味像极了心脏病,可是却让人爱得无法放手,幸福地晕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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