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絮凋残原是梦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身上穿得竟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浅褐色风衣，可是为什么如今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宽松地在风中晃动，垂至膝盖上的衣角依然留着我当初留下的破损，参差不齐的样子让我心中一暖。那样乖张却又孤寂的背脊勾勒出一个修长身姿的男人，一个我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衣领里面依然是纯得像棉花糖一般的白衬衫，额头上的留海比上次见面稍微短了些，细看之下才发现，他把一头略长的头发果断地剪地清爽洋溢，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精神帅气，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双眸赫然露出，可是我依然看不透！这所有的一切让我眼睛一酸，连当年的骷髅头项链他都挂在脖子上，他已经有很久都不曾戴过了，而如今，他按照我们初见时的样子穿戴，这意味着什么？初见时的终结吗？心底有些不忍，硬生生地把眼泪逼回去。这些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他愈加成熟稳重，这般叛逆青春的装扮让我慢慢淡忘，现在看来，却有份难言地怀念。
    
 
风絮凋残原是梦 正文 第52章 醉薇湖之约（2）
    我忍不住好奇地说：“你，像极了初见时的样子。。。。。”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这么穿的呢？”港天的话中酝酿了团团苦涩，听在我耳里让我大吃一惊，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他突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我说。反而是我不知所言，只是用眼神透露出我的疑问。
    “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呢。。。？我今天只是偶尔一时兴起穿上这套衣服，然而却再也舍不得脱下来了。。。。”港天自言自语地说，眼帘半垂，眼中有种说不清的痛苦情绪在泛滥膨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了。然而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港天。。。。。”我一时语塞，这样的港天让我蓦然心疼。
    “。。。栀子。。。”港天慢慢抬起头来说。
    “嗯。。。。？”
    “对不起。。。。。”港天突然郑重其事地对我说。
    “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我疑惑地问。
    “今天是我约你出来的，却弄得你这么伤感。。。。”港天有些愧疚地笑了笑，眼神中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无法抓住，眼角依然还带着未褪去的悲伤。
    “没关系，回忆对我来说不全是苦涩的，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我真诚地说。
    “美好的回忆。。。？栀子，你。。。爱我吗？”港天先是琢磨着我的话语，忽然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我问道。
    
“。。。。港天，我。。。很喜欢你。。。但。。。”我心里一惊，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般直接地问出来，在心里退缩的一刹那我脱口而出，然而终究是因为不忍，语言不够坚决而肯定，依然是婉转模糊的语言。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你喜欢我却并不爱我。。是吗？”港天身体里浓重的破碎忧伤完全散发出来，眼中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港天。。。。我。。。”话出来了却继续不下去，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拒绝他，转眼一想，他还是感觉到了，我对他的疏远和生分就是对他感情的回绝，聪明如他，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一直在装不懂罢了。
    “你还爱着你原来那个男朋友吗？。。”他突然问道。眼底深处有一簇火焰在燃烧，仿佛随时都会喷涌而出。
    
“我。。。。不知道。。。”我能说什么呢？说是的，我还爱着他吗？我根本无法面对一个已经受伤很深的人说这么残忍的话，我只能说不知道。心里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蔓延，有种滋蔓撕扯的疼痛。
    “。。。。”港天盯着我看了许久，他的眼神我不敢面对，唯有看向金灿灿的地面，但是我知道他的眼神里肯定有悲伤、痛苦、甚至还有仇恨和无奈。
    
“哎。。。。栀子，我说过我不会逼你的，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要求你嫁给我。这次的约会就当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约会。你能陪我划船吗？”港天黯然地叹了口气，眼中忽然坚定了什么似的，带着期盼的语气对我说。
    “好。。。。。”鼻子一酸，勉强撑出一丝微笑，缓缓地答应。我对他是否太过狠心和残忍，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不能这么自私，他有权利去追求新的幸福。
    
“栀子，到这边来，这里有船。。。”正在我沉痛不已的时候，港天的声音从湖水的那方传来，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走到湖边了，嘴角带着一如平常的微笑，脸色平静地仿佛没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一般，平静地有些反常。
    “来了。。。。”我扯开嘴角微笑地回应道。
    “看，这里有两个船桨，正好可以坐两个人。。。。我先上去，等下你就跨上来，我会接住你的。。。。”港天温柔地对我说，语气像是春天的柳絮。
    “好。。。。”眼前的水上漂着一个暗褐色半新的木船，两个桨安静的歪在两侧。
    无数次地走过这片熟悉的湖水，可是却从来没有从湖水中这个角度来看，随着船慢慢地远离岸边，眼中的景色不断加深。
    
 
风絮凋残原是梦 正文 第53章 泣血泛舟——真相大白（1）
    
无数次地走过这片熟悉的湖水，可是却从来没有从湖水中这个角度来看，随着船慢慢地远离岸边，眼中的景色不断加深，岸上的树叶细碎地喋喋吹动，金灿灿的树叶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到水中，像极了深海中的黄金，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捞，手上传来沁凉的感觉，当年承载了我和言无数次回忆的树依然温柔地望着我。
    “栀子，在想什么呢。。。。”港天略带好奇地看着我问。
    “没什么，只不过在缅怀一些事情，港天，你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曾经对我万般忠诚的人原来一直欺骗着我，我该怎么办。。。。？”
    波光粼粼，一片片涟漪缓缓散开，像是一层层极薄的纱，轻缓那惨淡的叹息。
    “不会的。。。。。栀子，你想太多了。”港天的脸色有些僵硬，嘴角的细微处在不经意地抖动，嘴边的话呼之欲出，然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让这一切在今天完结。
    “我是说如果。。。。”我倔强地重复着。
    “不会有如果！！！永远不会有的。。。。！！！”港天忽然暴躁地打断我的话坚定地说。
    “是吗？。。。。。”我黯然地说。空气里开始凝结伤心的气息。
    “栀子，你看，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
    远处被风吹动的树叶像是在像我们招手，交头接耳地注视着我们。
    “栀子。。。”“港天。。。。。”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我愣了愣说道。
    “还是你先说吧。。。”
    “港天，真的好希望我们能回到初见时。。。。那时候的我们不是这样的。。。”我有些苦涩的说。
    “现在。。。不也很好么。。。？那时候的你太野蛮了还是现在的你比较像女人。。。。”
    “谁说的。。。。！”我有些赌气地说。
    “未来，我们也会很好的。。。一辈子的朋友。。。。”港天勾起嘴角，温柔地看着我说。
    “恩，一辈子的朋友。。。。！”我也舒服地荡漾在这温馨的环境里，殊不知，接下来的对话，竟然成为我一辈子无法忘记的伤痕。
    “栀子，那个手套是我的。。。。。”港天平静地声音缓缓传来。
    “什么。。。？”我迷糊地问，心中却异常地清醒，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多么地希望他是不小心说错了。
    “我说那个车子上的手套。。。是我的！！”港天残忍地望进我泣血的眼中，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你说。。。那个手套是你的。。。？是你。。。。绑架我的。。。？”我用着颤抖地声音问出一直以来折磨我的话。
    “栀子。。我。。。。”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胸中一股酸涩的怒火直窜入心房，灼烧地我疼痛不已。
    “。。。。。”港天缓缓的低下头，并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一直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我竟然把最危险的人当成最可靠的人，我。。。真的很可笑！！哈哈。。。。我是个傻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嗯。。。？你告诉我啊。。。你说话啊。。。。。。”泪水潸然而下，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和怀疑居然真的成为了现实。
    “不是的。。。。我不想的。。。。”港天忽然抬起头来，用力地摇着他的头，他的双眼已然暗红，深沉地情愫弥漫开来，忧伤不断。
    “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