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钢琴女生的苦斗与浪漫

    “吃完饭你就回去。”陆超还是命令式的。
    “那---我都找谁？”
    “我只想请你吃饭。”
    听陆超说只想请自己，天妮儿眉毛一挑，心跳有些异样。她告诉自己要沉着，不要太当回事，一定要只当这种事很平常，去弄清陆超到底是什么意图。“那好，就工作餐，我请你，表达我对你的谢意。”
    “好吧。在滨江万丽酒店。”
    “啊？那是美国人管理的酒店，我可是穷人呀！”
    电话里传来陆超的笑声。“你请客，我埋单。206房间，晚上见。”陆超将电话挂了。
    天妮儿开始挑选衣服，打扮妥当之后，一照镜子，是那套她去见方正母亲时穿的衣服，这样的打扮显得太正式，她不想太正式地去见陆超。于是，她又脱掉，重新换上了两次见陆超一直穿着的红色皮优。
    走进万丽酒店，她向服务生说要到206房。一个白人姑娘立刻过来，特喜笑颜开地用生硬的中国话讨好天妮儿：“是陆超先生的朋友，就是我们酒店最尊贵的客人。我带您去。”白人姑娘前面引导着带天妮儿前往。
    听白人女孩说话，天妮儿特别不舒服，她觉得这个白种女人特别势利，特别不会说话，好象只有是陆超的朋友才是尊贵的客人，否则便不尊贵。
    房间外，陆超已经在热情迎接了。他非常绅士地将天妮儿让进房间，为天妮儿拉开餐桌前的椅子，请她坐下，从白人姑娘手里接过还热乎的手巾板儿递给天妮儿。
    白人姑娘很惊奇地看着陆超向天妮儿献殷勤，于是羡慕的眼睛在放光。“这位美丽的小姐，一定是陆超的女朋友。我还是第一次见陆超先生请女孩子吃饭，你很幸福。”
    天妮儿讨厌这种思维方式，是陆超的女朋友就幸福，不是就不幸福？看来白人也金钱至上。天妮儿瞟了一眼那个白人姑娘，一点没表情。
    等白人姑娘离开，陆超问天妮儿：“你好象讨厌她？”
    “不，我希望美国人也能习惯，为我们面无表情的中国人端盘子。”
    “她不是美国人，是南美人，也许是巴西人。”
    “一样，美国人的狗腿子。”
八十二
陆超16年的海外生活，养成了他吃西餐的习惯。他并不征求天妮儿的想法，要的菜已经上来了。
    他要了个凉伴新兰花、凉伴嫩竹笋尖、水果沙拉，给天妮儿要了两只鲍鱼，自己两只海参，还有一只清蒸龙虾。龙虾是活的，先由两人过目，然后才送去烹制。
    天妮儿看在眼里，心想：陆超外表再绅士，但他是个自我中心主义者。如果是方正，做任何事，都会先征求我的意见。
    想到方正，让她产生一种背叛感，但她一晃头就将这种念头给甩掉了。
    陆超要了瓶葡萄酒，见天妮儿一见酒就皱眉头，他连忙解释：“这是加拿大奥罗丝酒业公司的冰葡萄酒，是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你偿偿。”
    陆超很讲究地只在天妮儿的杯子倒进浅浅的一点，刚倒上，天妮儿并不等陆超将他的杯子倒上酒，她便拿起酒杯就一口喝下去了。“这就是冰葡萄酒啊，挺甜。好喝。”
    陆超见她如此“东北姑娘式”的实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并非天妮儿不懂得最基本的礼节，她是有意这样。她在来的路上想好了，一是要在陆超面前直接表现自己真实的性格，绝不假模假式；二要看看陆超能忍耐自己到什么程度。
    陆超又拧开一瓶桌上放着的他们公司生产的《津美乐》胡萝卜原汁，递于天妮儿。
    天妮儿接过去，又直接消灭四分之一。“自从你上次说全世界的健康专家、营养专家都推崇胡萝卜原汁饮料后，我已经开始为支持你们公司，而买你们的产品了。”
    “谢谢关照。如果你不喝我们的饮料，那我们公司很有可能会因为销路不畅而倒闭，谢谢关照。”
    “哈哈哈哈哈------”两人都开心地笑了。
    龙虾很快就上来了。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天妮儿想：这就是富人的生活，他们可以享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而我却要为生存而挣扎。“你每天都这样奢侈吗？”
    “这怎么能叫奢侈吗？很简单，我从不挥霍和浪费。”陆超边说边将龙虾肉用刀叉分到天妮儿的盘子里。
    天妮儿并不客气，叉起龙虾肉就吃，绝不装模作样。她知道那样只能是适得其反。“我是第二次吃龙虾，但这只比那只大。真好吃！龙虾在海里吃什么？”
    “吃小鱼小吓。”
    天妮儿看看坐在对面的陆超，觉得两人的地位相差悬殊，陆超好象是龙虾，自己是小虾。想着这个问题，话便不自觉地从嘴里溜挞出来：“龙虾，小虾，呵呵，挺有意思。有没有那种情况，一只龙虾，帮助小虾，吃另一只龙虾。”
    “只能是两只龙虾争食小虾，哪可能去帮助小虾吃另一只------你什么意思？”陆超抬眼一看天妮儿的狡猾神色，意识到天妮儿在开他的玩笑。
    “我发现有一只小虾，正在龙虾的帮助下，吃另一只龙虾。呵呵呵呵------。”
    “你的意思是我这只龙虾，帮助你这只小虾，吃桌上的这只龙虾，那你就好好吃，千万别一会连我也一起吃。”陆超笑眯眯地将盛龙虾的盘子端到天妮儿面前，让她一人亨用
    天妮儿想：陆超始终高高在上，大概从来没人对他嘻嘻哈哈地嘻笑怒骂过。今天要好好刺刺儿他，以此来试试他到底是什么个性。
    “你给你的员工每月多少薪水？”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每月从几大分公司的赢利中砍几块，由下面分配。我管不到太具体的事情。”
    “以后过问一下。在天津，一个三口之家，如果收入不到三千元，真会得很凄凉！除了吃饭，不能有任何其他想法。”
    陆超看着天妮儿，觉得她是个理想主义者，觉得她根本不懂人生。“你会不会也有一种仇富心理？”
    “为什么要仇富呢？富人，还得说是英雄豪杰！只是英雄豪杰一定要有英雄豪杰的气度，一定要多多考虑劳苦大众，要是你们这些富人，能把钱多分些给穷人，会有更多的人也能偿偿龙虾的味道。”
    陆超乐呵呵地望着天妮儿。“你要当劳苦大众的代言人？”
    “是。我觉得在当代中国，需要有人来对富人们说实话，提高你们的觉悟。呵呵------”
    “你的性格和你的智力，都是双重的。”
    “怎么讲？”
    “你有最狡猾、最智慧的一面，也有最简单的一面。”
    天妮儿边吃东西，边不时抬头瞟一眼陆超，心想：“小样儿，主要还是你擎不住我的‘打击’了。”
八十三
天妮儿在酒店与陆超吃饭，没有出现在排练场上，于丹和杨阳都沉不住气了。她们两人都非常担心，天妮儿会抢先占据了陆超。
    她们两人都是见了陆超后，便已对他心弛神往，不能自己，甚至于夜不能寐。像陆超这样的34岁的年轻富豪，在全中国能有几个？既然能有幸认识，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在她们两人看来，女人奋斗的最高目标，就是收获一个像陆超这样的好老公。
    “80后” 女孩的人生观念变了，她们会计算着个人成本和个人价值去考虑如何换取更高附加值的人生。财富是一条宽阔的阳光大道，爱情则只能是弯曲的羊肠小道。在宽阔的大道上开奔驰的风光，总比在羊肠小道上的缠绵要康庄。阳光大道会一路通畅，而羊肠小道上，只能是一路上淌着稀泥露水、磕磕拌拌地走。
    陆超是一个难得的稀缺资源，他本身就一条宽敞的阳光大道，骑在他的背上开始幸福人生，该是一件多么令人畅快的事啊！
    天妮儿的电话响了，是于丹打来的电话，探听她在哪。天妮儿云山雾罩地跟她周旋，就是不说自己在哪。
    刚撂下电话，杨阳的电话又来，也在问她在哪，和谁在一起。和杨阳没法周旋，她死缠乱打，你必须要说明白和谁在一起，还得将电话交给和你在一起的人，以此来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不然杨阳就要直接跑来验证你说的是否是真话。逼得天妮儿只能说自己和陆超在一起。杨阳一听真的是这样，便情绪极端暗淡地将电话挂了。
    陆超不眨眼地看着天妮儿在嘻嘻哈哈地与姐妹通电话，想看出天妮儿是否对与他在一起感到很荣幸，但他坚决没发现。
    天妮儿已经想的非常明白，死缠陆超的人多的是，对付陆超唯一办法，只能是刺激他，不拿他当回事，让他为维护自己的尊严而行动起来再说。
    天妮儿继续吃她的龙虾，喝她的葡萄酒、胡萝卜饮料，边吃边继续刺激陆超：“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于丹和杨阳都对你有点意思。”
    陆超“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