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的坎坷二婚

079 噩梦


    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儿,答应的十分爽快,还问我需不需要司机,我拒绝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唐恒走后,我趴在桌子上,欣赏插好的瓶花。满天星洁白,其间还点缀了几枝蓝色小花,蓝白绿红搭配在一起,消减了不少玫瑰的娇艳。
    冯清清回来时,已是午后,天空中隐隐又飘起细碎的雪花。
    “找到周老师了吗?”我抱着一丝希望问他,多么希望王姐照片上的人不是周老师,而是跟他长得相似的什么人。
    冯清清摇摇头,那模样好似从阵地撤下来的残兵败将,眼神木讷,走路打不起精神。
    “周老师休假了。”冯清清摇摇头,“学校没找到人,我打听到了他家的地址,去他家也没有人。”
    冯清清看到桌上的瓶花,瞥了我一眼,“有钱人来过了?”
    见我点点头,毫不含糊张嘴就喷:“庸脂俗粉,比起周老师家院子里的白梅,像极了涂了劣质化妆品的老女人。”
    我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这花怎么惹她碍眼了。疑惑的问:“周老师家的白梅?”
    她是典型的话痨,我这一问,必定引来她的滔滔不绝。
    可谁知,这次我猜错了。她白了我一样,“周老师家的白梅开了,别问我,自己去看。”
    周老师家的地址我有,他在微信里给我发过,在川南大学的五号门附近的西北角。
    当时我还有些莫名其妙,发住址给我做什么?今天我才想明白,一定是等到落雪的日子,邀请我去看梅花的。
    梅花开了,他休假了。和苏懿瑄一起出现在机场,开启一次美妙的旅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清清姐,明天我们去找赵海光。早晨八点出发,你收拾收拾。”
    冯清清睁大眼睛,脸上现出惊愕、期盼,还有我看不懂的一丝惊喜。
    我丢下这句话,丢下冯清清,径自出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白梅开了。”
    挥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川南大学五号门。”
    拿出手机,找到苏懿瑄,毫不犹豫地发了一条短信:“苏苏,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怎么联系宋尧可以告诉我了吗?”手机放进口袋,侧头,窗外是阴沉沉的天空,街景也阴沉沉的没有半点温度,从眼前闪过。
    周老师的爱,也不过如此,放弃和选择之间变得如此之快。难受之余,我甚至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仓促地迷失在周老师给的爱河里,庆幸生活给予的磨难让我有机会看清了他。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看清了口口声声说要与我比肩的男人,还可以让女儿回到身边,人生一大幸事。
    流年大大的吉利。
    下了车,走进五号门,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座小山,半山腰是一座座二层楼的小院子。走近些,再走近些,其中有一家栅栏围住的院内,有一株梅树。
    院里是上下八间的二层小别墅,围栏中央一座铁门紧锁着。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别家的房子,亮起了灯光。
    我站暗影里,这里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之所以前来,就是为了看看这株梅树。
    一株与我一般高的树,琼枝旁逸斜出,干裂灰暗的枝干上,低矮的枝干上缀满了珍珠般的花蕾,饱胀的马上就要裂开似的。略高一些的枝干,未开的花蕾、已开的白色花朵相互映衬。
    一树的白花,层层叠叠,纷纷繁繁,在细碎的飞雪中,傲然怒放。
    那天在医院门口,他告诉我,六年前种下的梅树,第一次开花了。
    他告诉我,我就是他心目中的白梅,经风霜而越发馨香。
    他告诉我,梅是最有风骨的花,风雪愈烈,花开愈美。
    我静静地站立在栅栏外,长发被风吹起,与雪花共舞。细数他说过的话,在这一树繁花之下再深深遗忘。
    这份情,这一树的花,开放时坚强美丽,凋零后,徒留一树干枯的残枝。
    你如一树白梅
    你来时迤逦高洁
    而我如漫天飞雪
    只用清寒和肃杀送你。
    雪越下越大。入夜,回到住处,辗转难眠。苏懿瑄没有回我的短信,拨打宋尧和婆婆的电话,依旧是急促的忙音。
    焦急没有用,只有期待苏懿瑄和周老师旅游回来,感情升温,说不定她会大发善心,让宋尧联系我也未尝可知。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女儿幼小的身影在窗外闪现,雪花落了她一身。
    我顾不上穿鞋子,光着脚追出去,女儿的身影在院门外闪现,她回头冲我叫着:“妈妈……妈妈……”我追出院门,女儿已在宋尧的车上。
    “悠悠,等等我,等等我,宋尧……你们等等我……”他们好似听不到我说话,开着车子冒雪向前驶去。
    路边停着一辆大众,是唐恒送来的车子,我上了车,发动引擎追过去。
    雪花如硕大的蝴蝶,在挡风玻璃上翻飞盘旋,挡住视线,令我看不清前面的路,我极力辨别方向,踩着油门向前追去。
    宋尧的车子越开越快,飞一般在冰天雪地中奔驰着。我急得心中直冒火,车子开得飞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宋尧的车子消失不见了。
    冰天雪地中,一道悬崖横在眼前,我猛踩刹车,车子却不听使唤向前冲去,连人带车飞了下去。
    猛然失去重心,我惊叫起来,嘴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拼命挣扎着,身体不听使唤,飘飘忽忽急速向下掉落。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将我从噩梦中唤醒,听到门外冯清清的叫声:“萧然,萧妹子,起床啦!”
    原来是做了一个噩梦,虚惊一场。
    “知道啦,这就起!”
    听到我的回答,冯清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翻了个身,闭上眼回想,梦里的情景真实得可怕。
    早晨八点,我和冯清清收拾停当,拉着旅行箱,背着双肩包等候在门口,等待唐恒派来的车子。
    车准时开到门口,送车的司机帮我和冯清清将行李装进后备箱,礼貌的递过车钥匙。
    电话响了,是唐恒。
    “萧然,今天预报有大雪。下雪天行车太危险了,你们去哪里?改天再去吧。”唐恒说。
    “没关系,我们开慢一点。”我看看天,虽然阴沉沉的,并没有飘雪。
    “位置分享给我。”说完,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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