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逐扬花之五陵年少

7 第三章(上)


夏浓时节,烟柳笼纱,莺啼若清清软软的童声,嘀嘀呖呖。晨雾迷蒙之间,水榭楼台朦胧纤弱,如梦如幻。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香山居士一曲《春题湖上》道出了柔软温和、宛若处子般优美动人的西子湖美景,连着这美景本身,一同为世人传唱了无数个年代。
    西湖,断桥边。
    “呼,好饱哦。跑了整整三天都没好好吃一顿,今天总算吃了顿好的了。”软软的声音自桥边一家饭馆内传出,说话的是一名坐在窗前的白衣少年,可爱娃娃脸上满是满足,一双泛蓝的猫儿眼舒适地微眯,精致的嘴角往上轻翘,旁人看去,十足十的是一只餍饱了鱼儿后伏在青石上晒太阳的虎皮小猫。
    “轩儿,你看你看,”一旁满脸带笑的青衣公子扯了扯身边的黑衣男子,后者不耐烦地把视线从菜肴上抬起望向他,却立刻被青衣公子扣住颊扭向了白衣少年那边,耳边听得他兴冲冲地道,“小连连这样子像不像一只猫?”
    说实话,清隐的声音十分清朗,带着笑意,更是清清悦耳,不过在整天遭受那音色荼毒的两人耳里,却只能称之为噪音。
    不过……
    “猫?”认真地对着满头雾水的连珩端详片刻,辰轩忍不住捏住下巴,忍俊不禁,“恩,的确很像……”特别是他睁大眼儿十分无辜地望过来时,清澈干净的大眼儿里满是惑意……真是……越看越像!
    “怎么了啊?”‘小猫儿’发话了,无辜的猫眼儿轻眨了眨,“轩,隐,你们看着我干吗?”软软的声调粘地像甜糯米,听在人耳里实在是很想伸手过去□□一番,辰轩和清隐相视一笑,各自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心中的恶劣,一言不发地转回头,笑意十足地看着连珩,在后者察觉到不对时同时伸手……
    “哇!轩,你干吗捏我脸~!……不要揉我头发啦~!隐!……都成鸟窝了!……”软软音调爆出的惨叫声在湖畔回荡,刹那间惊飞了岸边杨柳里的只只雀莺。
    “你们两个!!!住!手!啊!!!”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苏杭西湖,十里长堤。
    杨柳堆烟里,映天碧水细波荡漾,岸边有吆喝声,叫卖声,吟曲声,低唱声穿梭成一片。
    人间天堂,浙州苏杭,名不虚传。
    “快点……快点……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一群人自饭馆门前跑过。
    “是啊,难得这么好的事,这日子过得可真闷……”人群中的另一人也如是说道。
    “对呀对呀,所谓百年难得一遇啊,那么美的……啧啧……”
    “人真多啊!一定很热闹……”
    热闹?某个人的耳朵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马上竖了起来,停下□□连珩头发的手,清隐眼珠子瞟啊瞟地转到外面,心中一阵欢呼,刚来就有热闹瞧了,在下的运气真好!
    “小连连,小轩儿,你们听到没?有热闹瞧了哦~!”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清隐从位子上站起来,饶有兴致地对另两人微笑,“走,我们瞧热闹去!”
    辰轩笑看着连珩气嘟嘟地理着他一头柔软的发丝,好心情地道,“好啊,走吧。”
    一张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面挂满了大红及粉红的丝带和绣球,红毯铺就的武台上,两条人影正打地难解难分。
    台子边有一棵高大的树木,枝叶茂盛,从上传出了一个不怎么讨喜的声音,唠叨着……
    “……你瞧你瞧,这个人刚才那招若是再上去三分,另一人必定被他踹得飞起!啧,真可惜呀,腿短的人命苦啊……”
    “唉,多么好的机会呀,这招若是再加上一分力,那人一定能被打趴!没吃饭就是没吃饭,没力气哎——”
    “瞧瞧,那招式使得花里胡哨的,难怪没有多大威力……”
    “哎呀,好险啊!……虽然这家伙躲过去了,可那姿势,啧啧,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看,活象只缺了腿的大公鸡~,若是在下……”
    “隐你闭嘴!”辰轩终于忍受不了,吼向一边聒噪个不停的某人——清隐,他发现,答应清隐来看热闹还真不是普通的错误决定,自己原先一定是头脑发昏了!
    “小轩儿,你怎么可以对在下说这样的话咧,”清隐神情哀怨,眼里却笑意十足,“若非是跟着在下,你怎能找到如此好的一个位置咧?人哪,要懂得知恩图报,好好看热闹不是很好么?你看你看,这一个……”
    额上的青筋暴了起来,辰轩见他又打算开始批评别人的武技,兼祸害自己的耳朵了。终于脸一黑,忍无可忍一脚踹出——
    “啊!!”随着这声惨叫,世界终于……
    “终于清静了。”连珩差点热泪盈眶,片刻后,他转望着辰轩,“可是,轩,你这样做难道不怕隐找你算帐?”
    “管他,”辰轩冷冷地说,“他不是喜欢热闹吗?就让他去热闹中心玩玩吧!”
    ***
    某年夏正时分,在西子湖畔的那一声惨叫,是清隐心中永远的痛——在之后几十个日夜里,他咬牙切齿呼天抢地对花淌泪迎月吐血恨不得世界倒转时光逆流,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愤怒着那声惨叫——及惨叫之后发生的事——毁了他今生今世的名节——(男人要什么名节!——BY辰轩)
    当被身后一只飞脚踹出树冠如炮弹一般射向武台时,清隐是被吓了很大一跳的!
    不是被辰轩那一脚吓到,而是被自己的惨叫及令人鄙视的登台方式吓到,想他风流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俊俏公子,怎么着也不该是这种没风度的方式出场吧?而且,若他估计地没错,他落地的地方就是——
    “乒碰”一声巨响,清隐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被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的白衣男子此刻正呈大字状趴在红毯上,看那两眼翻白的样子,估计已经晕过去了。
    台上台下鸦雀无声,就连辰轩连珩都是无语,因为,那名白衣男子正赢了一场比武,手高高扬起等待下一位挑战者上台比试,却不料……
    想想从古至今,应该还没有一个“挑战者”是用“流星坠落”的方式把被挑战者以“压塌”的打法“坐”下台去的吧?清隐算第一个吗……
    冷汗的清隐小心翼翼爬起身,很是担忧又很是抱歉地戳戳趴在地上的白衣男子,“这位兄台……不要紧吧?”
    “……”晕过去的人自然没有回答……
    “……”清隐也无语,这人——趴在地上的这位——是自己正准备称赞的,至今为止在武台上见到的功夫最不错的那个,结果让辰轩一脚给……
    “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是武台上的司仪,“解(xie,四声)公子下场,这位……青衣公子胜——”
    耶?什么?
    没待清隐反应过来,一个黄衣大汉跳上武台,满脸不屑地对他道,“你这小子,暗箭伤人也不知羞耻,看爷爷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话音一落,二话不说地攻了上来。
    虽然尚未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清隐知道,面前这人是打算和自己干架,轻一挑眉,——这种比武对自己而言没有多大意思,但别人都攻过来了不回击上去有违他的原则——
    “哼!”冷哼一声,清隐冷笑,“就凭你,配么?”不待那人回话,右手出掌如风猛拍上去——
    在下可不是只有暗器厉害啊!想和在下打?先掂量下自己的斤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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