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后我和乱臣贼子HE了

第七百六十七章 江州


    这场战争持续了一整个肃杀的冬日,无数的百姓与士兵都呗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即便春日来临,也不得喘息。
    晏既与裴俶都明白这将是彼此的最后一场战役,他们是彼此的宿敌,谁也不敢轻易让一步。
    战况一直十分胶着,直到初夏之时, 才终于有了一些进展。
    裴俶决策失利,以徐家的士兵为先锋。晏既令一直在研究徐氏阵法,早已经与徐家军交战过无数次的陆嫣领军,很快便将他们击溃了。
    而后再一路前行,所向披靡,一连拿下了十数座城池,几乎有直逼巴郡江州城之意。
    这场战争持续了这样久,彼此都已经疲惫不堪。是因为取得了胜利,所以晏氏的军队才能够一路高歌前进。
    可不知为何, 观若却始终都觉得有些不安,心中没法安宁下来。
    恰在此时,晏如出生半年,终于发起了第一次烧,令观若在内院之中也是焦头烂额,无暇分身。
    那是她第一次这样地担心着自己的孩子,体会到了做母亲最为苦涩与焦灼的心情。
    看着小小的婴孩浑身通红,无比滚烫,啼哭不止,却不能帮到她哪怕一点,替她承担一点痛苦。
    只能一点一点地将那些苦涩的药喂进她的小嘴里,看着她哭得越加撕心裂肺,心也在哭声之中一点一点地碎裂开来。
    等到晏如的病终于好起来,可以像从前一样甜甜地对她微笑的时候,晏既已经做了决定,要往他们已然攻占下的江州城行军了。
    巴郡地处蜀郡与黔中郡中间,容易为两郡军队两面夹击,并不算是很好的位置。
    可同时汉中与南郡在北, 南有南虞,若是情势危急之时,亦可与南虞互为援引。
    要说两军兵力与战力之间的差距,在徐氏溃不成军的时候,那自然还是晏氏更胜一筹。
    无论如何,已然归属于他们的巴郡土地,一定不能再还给裴俶,再给他一点机会了。
    晏既要前往巴郡,观若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要短暂地离开女儿,陪着晏既一同前往。
    她的身体早已复原,亦早在出月之时便恢复了清明的视野,她不会去做一个只在内宅之中打转的女子,她不会放弃属于她的,更广阔的天地。
    而她的那支军队编入了萧氏军队之中,她成了萧氏的主将,辗转多年,她又回到了当年的起点。
    而晏淳与宁伽也同样被带往了江州,留在汉中郡的人无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他们都害怕她会又做什么手脚。
    一路行来, 观若偶尔会在上下马车的时候遥遥地望见被严密看管着的晏淳,她也总是站在原处莫名地微笑着,令观若觉得不寒而栗。
    自从观若拒绝与她相见之后,她再见到观若,也总是拒绝同她说任何一句话。
    宁伽倒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直安之若素,每日在马车或是住地看书,没有闹出任何事情来。
    裴俶丢失了巴郡的大半土地,自然要更殚精竭虑地将这些土地从晏既手中取回,她们初到巴郡之时,也经历了一段颇为艰难的日子。
    符离军不比巴蜀三郡的联军,即便是晏氏最为精锐的士兵应对起来,也必须十分小心谨慎,讨不着任何便宜。
    但符离军的人数终究有限,裴俶又向来喜欢先叫旁人的士兵去送死他们于作战经验上也比不过晏氏的军队,一连鏖战了十日之后,终于现出了颓势。
    而与此同时柏家与徐家的军队也如同原本所料的一般,从两侧夹击,三面一同进攻晏氏的军队。
    蒋挚留守汉中,出兵进攻蜀郡。袁音弗仍在蜀郡守着幼子,柏家的精锐在巴郡战场上,她只能仓促应对,又丢失了一些城池。
    而陆嫣独当一面,应对着自黔中而来的徐氏军队,将萧氏曾经在徐氏手上失去过的东西,都慢慢地收了回来。
    很快地,夏日又到来了。
    “裴灵献将他手中几乎所有的能用之兵都压在了巴郡,几乎等于是放弃了蜀郡与黔中。”
    “三郡联合,由裴灵献来指挥,若是一路胜利或许还可以,可如今节节败退,军心早已涣散,根本就没有了一战之力。”
    “此时应当各个击破。”晏既面对着几乎已经满是银白色旗帜的沙盘,继续同身边的副将道:“至诚,你领两万人马,准备进攻成都。”
    “柏家的大将与精兵都在裴灵献手里,成都只有袁音弗和那个所谓的幼帝,与一些老弱残兵而已。”
    无论是不是为这世上大部分的人所承认的皇帝,永远都是信仰他之人的旗帜。
    袁音弗或许也有些筹谋,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也只有缴械投降这一条路可走。
    萧翎便道:“我知道应对怎样来对付她,将军,让我同至诚一起去吧。”
    她手上有袁音弗的儿子萧迫,她同观若对视了一眼。她没有问过萧翎她将他藏在哪里,可袁音弗这些年的执念,也的确该有一个结果了。
    她应该很快又要见到袁音弗了,她居然是有些期待的。
    晏既没有犹豫,也没有追问什么,很快便应承了下来。
    而陆嫣当然也还是要去将徐氏的残部收割干净,准备最后的决战。
    方纾和眉瑾会一直在晏既身旁,直面裴俶最后的进攻。
    所有人很快离开了议事的主帐,只留下观若与晏既两人。
    营帐之中没有窗户,可观若也知道,有乌云敝日,山雨欲来。
    “明之,过去这么多年了,终于要结束了。”
    晏既擦拭着他的佩剑,“是,这么多年了。”他的敌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终于轮到这最后一个了。
    “裴灵献和我们一样,都是重生之人,我不知道他的命运为什么会和我们纠缠在一起,不过,很快就有一个结果了。”
    在这一切将要终结的时候,反而会比一切完全结束之后,有更多的感慨。
    观若回头望了他一眼,“伏大人呢?又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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