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侠影泪西风

第25章


  临行书惆,谨谢治驹之德。
  莫怀远留字
  裘飞鹗看完,心头由袭上一阵落寞,惆怅的感觉,微声长吟道:“此行人渐远,昏暮雁
独飞!”
  半晌――
  长叹一声,半肩行囊,怅然下山而去。
武陵樵子《残阳侠影泪西风》
第 十 章 才出狼窝 又入虎口
  夕阳卸山之际,裘飞鹗已踏入一片乱山之中。
  枫红如火,鹗鸦噪林,秋云逸飞,山风生寒,裘飞鹗见此山并无人烟,不由心生烦躁。
  他自离得那座小山之后,深恐为飞花谷匪徒发觉,竟朝荒山僻径而走,不觉深入万山丛
林中。
  此时,腹中饥鸣如雷,恨不得找一人家,求食投宿,但心与愿违,触目尽是古木乱草。
  他暗暗焦急之际,只见面前崖角隐隐露出一角颓壁,不禁精神一振,身如电闪,驰跃奔
去。
  他一奔至近前,不由大大失望,原来是一座荒废古庙,已呈半颓。
  门首楣头现出蚀剥字迹“阎罗古殿”,两侧左右有联:天地亦大轮回,春去秋来,谁把
这玉兔金乌,一刻留住。
  古今不少变化,彼生彼灭,请试视桑田沧海,几度迁移。
  这“阎罗古殿”不知建自何年,历尽沧桑,面目全非。
  一踏进殿内,天未全暮.光线虽然昏暗,但依稀可辨,蛛网百结,尘埃层积,苔生盈绿,
墙塌梁歪,不胜凄凉。
  他走入数步,鼻中只嗅到一股血腥,较原浓浊的老腐气味尤甚,不禁深深讶异。
  他猛力嗅了一嗅,暗道:“不错!这正是血腥之味,而且还是方从人身流出不久,但
是……”
  想到此处,忍不住转首四顾,心说:“在这杳无人烟的荒山古庙中,那有负伤之人栖息
其内,这不合情理,任谁均要赶去投医,留此岂不是束手待毙!”
  殿内光线愈来愈沉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血腥之气也愈来愈浓,庙外传来几声枭鸣,
凄厉刺耳,不由自主地汗毛根根直立,只觉得―股奇寒从脊骨飞涌而上。
  他强自按捺恐惧,由怀中取出火摺子,“刷拉”声响,燃起熊熊火焰,一手护胸疾行入
内。
  只听裘飞鹗惊呼了一声,火光映处,神案底下躺卧着一人,右臂已折,鲜血仍是不断从
创口溢出,染满了他那黑衫。
  那人凄然一笑,道:“阁下料不到是黑衣秀士徐汝纶!”
  其声微弱,杳不可闻。
  裘飞鹗知他失血过多,真元亏损太甚之故,不由侧然,问道:“徐老师为落到这步田地,
是否赛鬼谷郭彬所伤?”
  徐汝纶苦笑了笑,闭目不语。
  一个念头在裘飞鹗脑中电闪而过,只觉得徐汝纶对自己深为重要,玄玄经他较自己知道
得清楚,尤其他在黑道中之声望,对行事尤为有利,想到此处,更觉得徐汝纶此时此地死不
得。
  想了一想,迅快地从行囊中取出一个铜盒,置在徐纶身旁,迅出两指点了肩胛几处穴道,
止住血液继续外溢。
  徐汝纶微哼了声,仍是闭目不动,脸上浮起耐不住痛苦之色。
  裘飞鹗掀开铜盒取出一包药粉喂服咽下,等了片刻,疾伸五指,向徐汝纶“气海穴”周
围五处穴道猛戳而下。
  这一手,非经验丰富,部位分寸拿捏得奇准,缺一不可,否则弄巧成拙,助其速死。
  此刻的裘飞鹗是抱着死马权充活马医心理,五指伸出之前,冷汗如雨冒出。
  他那包药粉,功能导引散窜气血归元,他算好时刻,气血归入气海穴时,疾戳而下,使
气血均聚在气海穴上,保持真气不散,延续徐汝纶生命。
  只听得徐汝纶一声凄厉惨叫,张口吐出一口淤血来,喘息频频后,须臾,徐汝纶笑一声
道:“想不到阁下竟有此惊人医技,徐某有生之日,当涌泉以报!”
  话音趋强,清晰可闻,说时,翻身立起。
  裘飞鹗笑道:“在下只能保持徐老师七日真元凝聚不散,在此时期宜速投医求治,还不
得与人动手使力!”
  说时,望了徐汝纶断臂一眼,道:“徐老师伤得如此奇重,途中莫非遇上什么利害人物
吗!”
  黑衣秀士徐汝纶冷笑道:“除了笑尊者、追魂双笔阙陵两人合殴能断了徐某左臂之外,
还有何人?”
  裘飞鹗闻言一怔,暗觉得徐汝纶身负重伤,尚如此狂妄,不禁目光灼灼地望着徐汝纶。
  徐汝纶也自觉未免说得过份,苍白的脸上不禁涌上一层簿薄的红晕,忙道:“阁下恐未
听出徐某话意,那是说除了他们,还有何人对徐某这等手辣心狠!”
  黑衣秀士徐汝纶不待答言,忽闻殿外隐隐传来二声异啸,疾划电突,不禁面目一变,右
掌挥熄了裘飞鹗手中的松油火摺。
  殿内又恢复了死寂的黑暗,殿外一片皎洁如洗月色。
  徐汝纶悄声道:“徐某就在此山中遇见他们,被徐某声东击西之计逃脱,终因未能及早
护住穴道,以致真元亏耗!”
  说时,语声突变急躁道:“稍时他们必会找来,阁下功力虽高,但非其二人之敌,不如
急离此地!”
  说着,由怀中摸出一卷纸页,塞在裘飞鹗手中,道:“此卷东西,是玄玄经第九篇中下
二章,中章是郝尘在杜光延身旁暗中换来,殊不知徐某又在郝尘手中以膺换真,但是否是真
也不得而知,现徐某难再逃去,不如托阁下送交家师叔田新野处辨明真伪,家师叔现隐居徐
州大槐庄!”
  裘飞鹗惊疑道:“那晚在狮子崖飞夺经文的真不是徐老师吗?”
  徐汝纶道:“正是徐某,不过明知郝尘手中换自笑尊者的两篇是假的,但为防万一,故
略施诡计!”
  说至此一顿,又道:“阁下请离此庙吧,只要徐某不死,自有真相大白之时!”
  裘飞鹗摇摇头道:“在下不是临危抽身之人,你我一见如故,有难自应共同担当!”
  徐汝纶不禁大为感动,道:“与阁下四次相遇,竟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望请见告!”
  裘飞鹗微笑道:“在下裘飞鹗!”
  话音方落,他面色一变,原来殿外门首不知何时已立着两人,皎洁月色映射下,可由暗
处往明处看,极为清晰。
  左侧立一个肥胖高大僧人,僧袍宽大。腰系丝绦,肩上斜搭着一柄方便铲。
  右边立着身瘦笔立一个老者,两肩插有外门兵刃判官笔,两人目如寒电逼射殿内。
  不言而知,这两人就是笑尊者,追魂双笔阙陵。
  裘飞鹗只觉得徐汝纶一只右手轻握着自己左掌,满身冰冷汗水,显然徐汝纶内心无比紧
张,恐惧。
  只听得阙陵大喝道:“徐汝纶!你出来,只要你献出经页,便可饶你不死!”
  这时,裘飞鹗巳将经页及松油火摺悄悄地塞入怀内,用手推了推徐汝纶,示意要他潜避
殿后。
  徐汝纶迟疑了一下,便蹑着脚步向神庙后面闪入。
  追魂双笔阙陵见殿内了无回声,不由冷笑道:“徐汝纶!你瞒不过老夫,认为老夫真当
殿内无人自会离去吗?哼!你错了,老夫已瞧出你那眼神了!”
  笑尊者也呵呵说道:“老衲慈悲为怀,徐施主何必如此痴迷,你左臂巳折,所以老衲力
阻阙檀暂不入殿,让施主出来!”
  说罢,又是呵呵一阵大笑。
  殿内忽响起了清亮的回声道:“你们所说,在下一句都不懂,在下也并不姓徐,两位空
自唠叨,枉费精神!”
  阙陵与笑尊者闻声,均是一怔,两人身形一动,晃入殿内。
  裘飞鹗见两人来势如电,眨眼就落至身前,心内深深一凛。
  这两人都是江湖巨孽,黑道高人,大敌当前由不得他不心惊胆怯。
  只见追魂双笔阙陵目如利刃般望了裘飞鹗一眼,惊咦了声,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
何在此古庙内?”
  裘飞鹗不由剑眉一剔,冷笑道:“尊驾问话实在离奇,在下赶路误了宿头,栖息在此古
庙内,又何不可?那么两位又为何来此?深山古庙,无主之物,任谁也可入内栖息,尊驾偌
大年岁,竟问出这么无理之话,真令人齿冷!”
  阙陵被说得眉头一皱,冷哼了两声。
  笑尊者眯着小眼接口道:“小施主不可轻动无名,阙檀越不过见小施主年幼,不便出手,
若换在别人如此直言顶撞,早丧命在他那追魂双笔之下了,请问小施主可曾见过一个断臂中
年人来过吗?”
  裘飞鹗欲待回答,忽见阙陵目中神光暴射,道:“大师!血腥之气仍新,分明徐汝纶离
此不久,这小辈显然见过,只问这小辈便知!”
  说着,五指迅如电光石火迳向裘飞鹗右腕脉抓来,疾如鬼魅。
  裘飞鹗早已凝神戒备,阙陵指到半途,已自往外一抑,在笑尊者身旁撩过。
  笑尊者也是一掌抓来,飞快无比。
  在笑尊者手掌堪沾及裘飞鹗衣襟,裘飞鹗蓦然两足急踏,一式“鲤跃龙门”,电疾由笑
尊者光光头顶翻越落下,沉声喝道:“两位这是何意?”
  笑尊者同追魂双笔阙陵不禁暗暗诧异,以他们两人如此快捷的手法,裘飞鹗竟能轻易避
过,可见裘飞鹗身手非同凡俗。
  但裘飞鹗只觉得两人指掌带劲风,触着肌肤微微生出创痛,侥幸避过,也惊得一身冷汗。
  追魂双笔阙陵阴恻恻地一惊枭笑道:“不为什么,只问你可见着徐汝纶的去向,照实答
覆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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