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秋山夕阳红

第76章


  忽闻骑虎宏声道:“桑老师,骆某要告辞了,三日後尚要造谒。”
  接著丁天锡响起奸恶阴笑道:“遍觅无著,大概他已逃出宝庄外,丁某已发现去向痕迹,
冒犯之处,望桑老师见谅。”
  桑姓老者道:“好说!”
  耳闻破空飒然,骆丁二人显然离去,桑云英不禁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转身朝榻上
走去。
  但闻门外响起其父唤声:“云儿!”
  桑云英不禁一怔,住步回面微声低应道:“他们两人都走了麽?”
  “很难说,丁天锡奸狡如狐,他去了你房内麽?”
  “未曾!”
  桑姓老者嘿嘿出声冷笑道:“云儿,你得当心点,留神他去而复返。”
  桑云英心中大急,漫应一声,蹑步走至榻前,掀开罗帐,只见朱玉琪仍仰卧著,目中流
露惊悸忧惧神光,不禁怜悯之心油然泛起,柔声道:“你好些麽?”
  朱玉琪苦笑道:“姑娘可否赐服解药,免得连累令尊及姑娘。”
  桑云英轻摇螓首笑道:“有心无力,歉难遵命,不过我包你一丝毫发无伤,你安心静卧
吧。”
  说著斜睨又是一笑,媚波飞荡。
  突然,窗纸人影一闪,桑云英猛地面色一寒,扬手洒出一把飞针朝窗外打去。
  只听窗外一声闷哼扬起道:“好狠毒的贱婢。”
  接著桑姓老者大喝道:“鼠辈!那里走!”
  排空如潮狂风,啸掠远曳,其父喝声渐远,不言而知,其父追逐那人而去。
  “嗒喇”一声,门栓竟自动抽落房门开启,一条人影疾落而入。
  桑云英疾逾奔电向那人扑去。
  那人冷笑一声,右掌平胸推出一股猛劲。
  岂料桑云英身形前扑之势忽向左闪,右手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出,右足一抬踢向“气海”
重穴,左掌蓄劲飞按那人右胸。
  一把抓住那人腕脉,使劲一拧,左腿右掌已然分中小腹右胸,只听那人凄厉惨毫出声,
口中鲜血如箭喷出,一条右臂生生拧裂离肢,摔倒在地,两目鼻耳中亦溢出汨汨殷红鲜血,
气绝身亡。
  桑云英动作奇快,指扣、踢腿、飞掌宛如一气呵出,其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武陵樵子《血染秋山夕阳红》
第二十章
  朱玉琪躺在榻上,仍可瞧见帐外情形,见状不禁暗暗震骇,忖道:“这桑姓父女来历举
动令人不测,显然也是隐世多年凶邪,如非其女看中於我,後果不堪设想。”一虑及此,不
禁毛骨悚然,若被桑云英发觉他是西贝货,那……想不到他男装打扮,却引来无穷的烦恼,
真是始料不及。
  此刻,门外忽缓步走入一个指勒金环,胡瓜长脸,面目阴森的蓝袍老者。
  朱玉琪已窥出就是在永胜镖局屋面上,以辣毒暗器炸断四极道人一条右腿之人,不禁为
桑云英大大耽忧。
  只见蓝袍老者,慑人目光望了桑云英一眼,冷冷笑道:“貌美如花,毒如蛇蝎,不愧为
桑微尘之女。”
  桑云英一见老者进入,心情极为紧张,但表面上仍是眼波流媚,银铃荡笑道:“这岂能
怪得姑娘心黑手辣,潜入闺秀房中是何居心,难道不该杀吗?哼,你也不例外。”
  蓝袍老者面色一厉,沉声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远是装做?”
  桑云英一撩青丝,眼儿一扬道:“知道什么呀?”
  “老夫来历你当知悉。”
  “擅入居室,非奸即盗。”
  蓝袍老者淡淡一笑,缓缓转身似欲出门,猝然闪电翻身,双手飞攫而出,指锋袭罩部位,
均是桑云英要害重穴。
  桑云英虽早蓄势戒备,却料不到老者身手奇快,玄诡难测,避往何方均在他指锋之下,
不禁惊呼出声。
  眼看蓝袍老者拾指距身未及一寸,间不容发之际,蓦听一声断喝道:“住手!”
  蓝袍老者倏地撤臂左飘五尺,抬目望去,只见桑微尘满面怒容立在门首。
  桑微尘冷笑道:“老朽只道是谁?原来是雷火金环卜秋淦老师,请问小女与卜老师结有
什么深仇大怨,致卜老师猝施毒手。”
  卜秋淦冷然一笑道:“就凭地下横尸一具,令媛就有取死之道。”
  桑微尘大喝道:“住口,此乃小女卧房,他潜入房中是何居心,死有何辜,难道卜老师
自恃武功,可任意颠倒黑白么?老朽自知武学不高,但与卜老师极力周旋,鹿死谁手,尚未
可知咧。”
  卜秋淦冷冷答道:“如非念在桑老师与崔少令主颇有渊源,就凭这两句话,嘿嘿,你知
卜某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反脸不容情。”
  桑微尘哈哈大笑道:“桑某人称煞神恶判,亦非易与之辈,卜老师太小看我桑某了。”
  卜秋淦眼皮微微一翻,道:“煞神恶判在江湖上确非凡响,但在卜某眼中却不值一顾。”
  桑微尘不禁怒火暴炽,一声冷笑甫出口中,突然窗外传来千手狐狸丁天锡语声道:“卜
师兄,金天观贼道似发现师兄行踪,向这面扑来。”
  卜秋淦面色一变,两足一踹,穿向窗外,啪的一声,木窗劈裂一个大洞,如矢离弦,射
出窗外而杳。
  桑微尘冷笑一声跟踪而出。
  桑云英疾掠在榻前,撩开罗帐,将朱玉琪挟起穿窗掠出,去势如电,落入墙沿一道小溪
中。
  小溪旁草长密茂,桑云英地形极熟,一路兔跃鸢飞,东闪西挪,奔入一片绵密森林内。
  朱玉琪暗暗焦急,道:“姑娘请放在下下来,让在下离去,他日有缘相见,定当回报。”
  桑云英秋波一转,面现薄嗔道:“我如舍得你走,我也不会甘冒此奇险。”
  朱玉琪暗暗叫苦,道:“姑娘欲将在下作何处置?”
  桑云英娇靥倏地涌上两朵红云,媚笑道:“江湖风险,你我偕隐山明水秀之处,夫唱妇
随,岂不甚好。”
  说时忽面色一变,疾伸指点了朱玉琪哑穴,将他放置在洼穴中,上有浓密翠草掩蔽,不
虞发现,桑云英如矢离弦,几个起落,跃在七八丈外。
  蓦地一声阴恻恻冷笑飘落入耳,一条迅快人影疾落在丈外,现出千手狐狸丁天锡,嘴角
诡笑尚未收敛,道:“桑姑娘,你独自一人在此为了何故?”
  桑云英一听,就知丁天锡并未发现自己隐秘,不禁胆气一壮,道:“这片林中是姑娘常
来之地,爱来就来,爱去就去,你管得著麽?”
  丁天锡冷冷一笑道:“在平时老夫当然管不著,但今日却又不同。”
  “什么不同?”
  “姑娘形迹可疑,老夫不能不查问。”
  桑云英面上布上一层浓霜,道:“丁香主你铸成大错了,我桑姓父女也不是无名之辈,
凶狠险辣,比你犹有过之,姑娘知你必跟随而来,早在此林中设下天罗地网,你虽阴狡如狐,
也有阴沟里翻船之时。”
  丁天锡心中一凛,仍若无事的哈哈笑道:“老夫岂会中你虚声恫吓之计。”说著右臂一
抬。
  桑云英一声娇笑出口,人已腾身拔起,便向林中深入。
  丁天锡大喝道:“老去要让你逃出手外,也枉称千手狐狸了。”双臂一振,穿空疾追而
去。
  桑云英投入一片厚密郁林内,身形甫一沾地,忽见眼前一条白影疾落,手腕猛感一紧,
腕脉被一圈铁箍扣住,不由大骇凝目望去,只见是一貌像奇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道:“姑娘为何这般惶促,有人追赶姑娘麽?”
  桑云英忙道:“快让我离去,若让他追及,阁下也无法逃生。”
  白衣少年目露惊诧道:“想必是极厉害武林凶邪,他是何人?”
  “千手狐狸丁天锡,黄巾力士崔瑚手下,龙虎十二盟天马堂香主。”
  白衣少年不由一愕,道:“丁天锡,他为何追赶姑娘?”
  “因我知道他们隐秘太多,而且残忍好色……”
  白衣少年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五指不禁一松。
  桑云英忽道:“丁天锡来啦!”身形疾闪顿杳。
  白衣少年目光抬去,果见一条人影激射而至,沉声喝道:“来人可是千手狐狸丁天锡?”
  丁天锡猛然一震,猛跃七尺,暗惊道:“这丫头果然在林中布下罗网,不要为她言中,
如真个阴沟里翻船,那才是奇耻大辱呢。”
  目光如炬,扫视了四周一眼,只觉仅白衣少年一人,另无埋伏似的,胆气略壮,冷笑道:
“不错,老夫就是丁天锡。”
  “风闻天河鬼叟孽徒黄巾力士崔瑚奉命重组龙虎十二盟,你身为天马堂香主是麽?”白
衣少年冷冷说道:“这总坛设在何处?”
  丁天锡厉声喝道:“阁下问此有何用意?”
  “我想打听一件事,丁香主如能据实答出,於人於己均不无裨益。”
  丁天锡震惊了,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一步,目中射出两道悸诧之光,犹豫了一下,道:
“假如老夫不说呢?”
  白衣少年朗声大笑道:“丁香主执意不说,在下何能勉强,但丁香主自问能逃出这片森
林麽?”
  丁天锡面色一变,突然转身穿空飞起,几个起落,已达在数十丈外。
  只听冷笑入耳,迎面白影一闪,他一个收式不住,身形前冲,不由胆寒魂飞。
  白衣少年猿臂一探,五指如电光石火抓出。
  丁天锡武功确非凡响,临危不乱,身子一歪,侧身平著地疾踹了出去,仰身立起,业已
掣出一柄蓝光闪闪鬼爪镰,大喝道:“小辈猖狂可恨,恕老夫不能一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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