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一帘梦

好象发现了UFO那样的不可思议！
  “那个派出所的副所长是我们课长的高中时的同学！所以，也就知道了！”孙玲说。
  “你们课长真厉害！”赵云雁由衷的笑着说！
  孙玲也笑了笑：“我们课长这个人很好的！工作很严谨，但生活上很关心我们！对了，云雁，你说说这几天来的遭遇，行吗？”
  “呃……行啊！”赵云雁说。
  他便从火车上邂逅吴浩天开始说起：说火车是如何晚点的、去打电话如何被人讹、如何被警察抓了去又放了出来、如何被黑职介所骗、又如何报了案、如何碰见流浪的男孩子自己把剩余的钱全都给了他、又如何决定去捡破烂、自己是如何碰见那个“叫花子”大叔的……一样样的说来。孙玲听得，时而激动、时而担心、时而难过、时而气愤……
  说完了，赵云雁看到孙玲的眼泪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流了下来。他有点惶恐，赶忙找来纸巾，递给了她，轻声的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也许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命运吧！”
  孙玲久久的看着他，目光里露出心痛……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一起出去吃了饭，然后来到一个卡式公用电话旁边，孙玲对道赵云雁如何用201卡打电话，对道完了，分别给张兰兰和李现祥打了电话，双方自是高兴异常！
  往回走的路上，孙玲对赵云雁说：“今天我问了一下人事部招募课那边，他们说厂里面正招一批人到电线部工作，我帮你报了名，下周一上班。今天是星期四，还有三天的时间，这样的话到时房子租期也到了，你就搬到厂里面住。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没事不要走太远了，明天我就上班了，得等到晚上下了班再过来陪你啊！”
  “是吗？那感情好！嗯，谢谢玲姐！”赵云雁很高兴的说。
  孙玲对着他笑了下说：“你看你，又来这个！”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租住的楼下，孙玲说：“我就不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上去要关好门啊！”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来200块钱，递给赵云雁说：“你先花着吧，啊。”
  赵云雁执意的不要，说自己还有！孙玲装作生气的说：“嫌少啊，还是不够花的？”
  赵云雁像犯了错似的，伸手接了过来。孙玲高兴了，说：“这才对嘛，我先走了啊！”
  走了两步，孙玲又回过头来叮嘱道：“对了，这两天你给赵大爷写封信吧，省得他老人家挂念！”
  “哎！”赵云雁应着！
  目送着孙玲走了，自己才转身慢慢的上了楼。
 
                  
二十一
  还是经过了简单的面试与笔试的，主考官是电线部生产课的课长，因为这批人主要是从事电线生产工作的。考场上，主考官问他：“出来的目的是干什么？”他回答：“体现自我价值和赚钱！”当他说完的时候，主考官凝视了他好大一会儿！随后的笔试中，他又是第一个交卷的，现场批阅：满分！最后，当场宣布录用人员时，赵云雁排在第一个！他，被WC电子厂正式接纳！
  ……
  三并线、透明线、扎带……各式名称的线材；
  黑的、红的、灰的、白的……各式颜色的线材；
  五米长、三米长、一米长……各式规格的线材。
  赵云雁第一次见识了如此众多的电线。
  2000年3月28日他正式拥用了到深圳后的第一份工作：WC电子厂电线部企化课裁线组的一名裁线员，厂牌编号：58180。主要的任务是把生产下来的电线，按照客户要求的规格，用剪刀裁成一条一条的，然后一百条或五十条一包包装起来。
  这是一个比较单一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虽然也很苦很累的，但这对于赵云雁来说并不怎么样。据他们说：这里的工资是全电线部最低的，底薪只有268块钱！电线部刚招来的新人，都要先在这里试用一段时间，然后看情况再往上面分配，说穿了就是你能不能适应这里的工作，先把你放在裁线组这个大火炉里炼一炼，耐得住就留下，耐不住就走人！
  工厂里的人员流动性相对的频繁，从赵云雁的工号就可以看得出来，人数保持在一万左右的工厂，现在到了差不多快六万了，在他们这里规定走了的人的工号永远不会再用的。在这样的地方，就是这个样子，有些人进来之后，试一试不适合自己，然后就走了；有些人呆的时间长了，老是重复着同一样的工作，感觉到没有什么意思，然后也走了；有些人从老远的地方撇家舍业的赶过来，就是为了挣点钱，而等他们认为挣的差不多了，然后也就走了。走了的空缺，被新人补上，如此往返重复着，似乎应叫做“铁打的工厂，流水的员工”，这也好象形成了一种规律。
  WC电子厂的电线部，应该是其下设的一个分厂。它据WC电子厂还有一站车的路程，也许因为它机器占得地方太大、太多了，什么绞铜机、并丝机、编织机、押出机等等，这些机器占据了三四栋楼房，再加上员工宿舍与食堂等，也差不多是一座不小的工厂了。所以赵云雁与孙玲还不是在同一个厂的，只是隔三差五的孙玲过来望一下他，问一下能否承受住这种苦累、需要什么生活用品等等，每一次他总是笑着回答：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还好。有一次孙玲对他说：本想，让他到自己的那条线上去的，可是现在线上不缺人！
  赵云雁对她说：这个样子就挺好，要是自己到了她的那条线上，可能对她影响不好！
  孙玲听了之后，沉默不语。也许她的内心里也是有这样的一层顾虑的吧，但是处于种种的原因，她只能那样说。也许现在的这种情况，正是赵云雁所想要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虽然是八个小时工作制，但是差不多每天都要加班四个小时，周末也要加班，因此差不多每天都要上十二个小时的班，他们上的计时制的连班，吃饭的时间也算为上班， 不过，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晚到车间一分钟，轻则挨训，重则挨罚。因此，每次到了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像冲锋陷阵似的争先恐后的往食堂跑。在这个强调“客户至上、质量第一”的工厂理念里，这句话绝对的贯彻到实际的工作当中，只要检查出质量问题，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工人们每天都在比较紧张的工作着，生怕一不小搞错了什么，所以只要是上班，大家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组长是这里的直属领导，他每天呵斥着这些新来的人员，动不动就用“马上炒掉” 、“这么笨” 、“不行就走人”等词汇来对他们讲话，尤其是早上的早会，有时候说起话来，简直是不堪入耳，赵云雁亲眼看到过一个女孩子被他训得涕泪交加，还不罢休，用那儿的话说那真是“叼得毛都没有” ！
  在这里，并不是你老实、肯干，别人就会肯定你，相反的你越是老实、越是能干，有时候也可能是被人利用、欺负的资本，新员工被老员工欺负，好象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尤其是那些比较老实、诚垦的新人。
  在这个裁线组里，有一个叫周小培的人，赵云雁他们听说：这个人已经在这个工厂干了三年了，在车间开机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错误，又被涮到裁线组来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老油条” 。大家直称组长为“老大”，同事们送个封号给周小培叫做“老二”。
  那天，一个很平常的工作日：
  江建峰，一个来自江西的小伙子，与赵云雁同一天进厂的！两人搭裆，拉着叉车，到仓库去拉扎带（一种里面是镀锌铁丝，外面是PVC料的扁平线，一般的规格为：铁丝直径为0。45mm，成品外径为1。8mm*0。8mm，颜色为白色或黑色。）进行裁剪。
  一栈板三十六轴线，赵云雁在前边拉着，江建峰在后面推着，送到裁线区域，拉了四趟，两栈板白色的，两栈板黑色的。运来材料，他们便摆好线轴，通过几个吊着的线轮，把整条的扎带拉下来放到几个摆好的塑料桶里，因为裁剪扎带是用机器的，要是不放到桶里，直接从轴子上往下拉的话，可能老是会缠住，以致于把线带断，所以放到桶里比较便于裁剪。
  拉完之后，把裁剪机定好规格，然后把线送进去，便开始裁剪了，江建峰在后面顺线，赵云雁在前面边捋边挑拣着边称重。五百克一扎，扎好之后，放到成品箱里，一百扎一箱。两人不时的交换一下各自的工作，偶尔会心的笑一下，或者交谈一下，配合默契了，活儿也干得快、干得轻松。
  到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就差不多完成了工作指令的任务，于是江建峰把剩余的线材去退库，退完之后，再把成品入库，把周围的卫生打扫一下，物品归笼了归笼，干完这些之后，便帮着赵云雁在一边挑拣、捋料。赵云雁问：“都收拾好了？”
  “是啊！就等你称完，把这半栈板的成品入库，我们就可以下班了！”江建峰指着旁边角落里的半栈板的成品箱说。
  “呵呵，我们今天又不用加班了！”赵云雁笑了一下说。
  “是啊，我们才来，人家也不让加班，怕我们干不好！我倒是希望能加点班，那样的话可以多挣点钱的！”江建峰也笑着说。
  “谁说不是呢！”赵云雁不无赞同。
  “对了，云雁，你来了想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