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一帘梦

在学校的时候都是硬着头皮学的高等数学，正好汉语言里没有这门课，也乐得自在！”
  那天，加班到晚上八点，出了车间门口，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他：“云雁！”他回头一看竟然发现孙玲在等他！心里好不高兴，跑到她身边说：“玲姐，怎么下班这么早啊？”
  “我们七点就下班了，没有料了！”孙玲笑着道。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刚下了班，赵云雁是一身的汗，他笑了笑对孙玲说：“你先在小花园的凉椅上等我一下，我去冲个凉很快就下来！”
  孙玲点了点头，对着他微微笑了下。
  赵云雁很快的跑到宿舍，一开门，众舍友都起哄：
  “赵云雁，看不出来你小子真有能耐啊！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妞啊！”
  “我认识那个靓妹，那是线装二课三线的线长，叫孙玲，她们线上的人都管她叫‘美女线长’。”
  “不行啊，拍拖了要买拖糖给我们吃啊！”
  “就是，你小子看上去平时傻儿叭叽的，还挺有福气的来！”
  “这叫傻人有傻福，况且赵云雁只是表面上傻！”
  “哈哈哈……”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一阵狂轰烂炸，把赵云雁搞得有点晕头转向的，他边从柜子里找衣服边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就知道想拍拖啊什么的，那是我姐！”
  “赵云雁，瞎说的吧！你姓赵，人家姓孙，怎么会成了你姐呢？”宿舍里年龄最大的候定涛说。
  “就是，就是……”
  有人附和着。
  “那是我表姐！”赵云雁说。
  “是吗？”有人半信半疑。
  “信不信由你们了，俺冲凉去了！”赵云雁端着洗脸盆子往冲凉房走去。
  身后是一双双诧异的眼睛。
  没有十分钟，他就收拾好了，用毛巾擦了擦湿湿的头发，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然后到楼下去了。
  “这么快？”孙玲笑问。
  “不是怕让你久等嘛！”赵云雁笑了笑。
  “呵呵……”
  笑声过后，孙玲对赵云雁说：“有个事我过来跟你商量一下。”
  “嗯？”赵云雁有点疑惑看着她的眼睛，“什么事呢？”
  “你也看到公布栏的通知了吧，厂里面要在‘五一’晚上举行晚会，我想约你一起去报个节目，唱支歌，行吗？”孙玲微笑着说。
  “我啊？！拉倒吧你，你以为我象你唱得那样好听啊，你还不知道我那点本事啊！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多不好！再说了，你这么漂亮，和你在一起，多不配套！”赵云雁摆着手对孙玲说。
  “呃……云雁，这就是你的弱点所在了，别的都好，就是自信心不足还有点自卑。正因为我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过来找你商量这个事！其实你这样想就行了，唱好了那时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唱不好就当作是对自己的一种锻炼，别想丢人现眼这些词汇，再说了在台上的时候，不是还有我照应着吗？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只要把学习学好了，其它的就无所谓了。但是当我们真正走出校门的时候，才发现，我们欠缺的太多了，社会不象学校那么单纯，交往的圈子也大，人际关系要处理好，交际能力啊、胆量、勇气什么的都需要我们去提升，所谓的学东西，我觉得更重要的我们是去学这方面的东西，当然我并不是说工作方面的不重要！呃……我看就这样定下来吧，我们各自到部门助理那儿报个名，就报我们两个合唱，合唱那首《双双飞》，思浓思雨的那首！”
  孙玲一下子说了不少，说完之后，微笑着望着他，好象在说：“怎么样？”
  赵云雁在这个过程当中脑子一直的转个不停，他忽而想起：曾经在那家职介所里和那个年轻的王经理交谈时的情景。他从内心里感谢孙玲替他想的这么周全，但是真要让他下这个决心，他还是心里没有底的！因为，从小到大，他还没有登台当着许许多多的人表演过什么，心里踌躇好一会儿。一抬头，碰到孙玲投来的询问的目光，他咬了咬牙，双手攥成拳头，说：“好吧，我答应你！”
  孙玲笑了，笑得很开心，说：“这才对嘛！那……这样的话，你每天下了班，到我们那边去，我们找个地方排练一下！”
  赵云雁点头应着。
  孙玲站了起来对赵云雁说：“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赵云雁把她送到厂门口，她忽而又回过头来，凑到赵云雁的耳朵旁对他说：“我听毛课长说，你们彭课长很看重你的啊！呵呵！”
  你知道的那么多啊？赵云雁又迷茫了……
 
                  
二十三
  “下面请欣赏孙玲和赵云雁合唱的歌曲《双双飞》。”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了一阵期待的掌声。
  背景的银幕上，出现了两只蝴蝶在清晨的花丛中追逐嬉戏的画面，灯光暗了下来，前奏的音乐开始响了起来……
  “草儿沾露水，蝴蝶花中飞，何时我与你这样共相随……”
  歌声从舞台的左边悠悠的飘出，赵云雁手持话筒，逐步的拾级而上，来到了舞台上面。他听从了孙玲的建议，穿上了她为他准备的一身正装：白色的衬衣、青色的裤子、纯白色的袜子、再配上一双黑色的皮鞋，经过精心的打扮和稍稍的画装，活脱脱了的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又经历了人生中的一个第一次。
  台下一片掌声，夹杂着女孩子们的尖叫声……
  “风筝线上走，鸟儿把云追，何时我与你这样共依偎……”
  孙玲边唱着边从舞台的右边缓缓的走上台去，一袭白裙、飘逸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调皮的来回的晃动着，画过淡淡的晚装的她，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那歌声仿佛就是九十年代思浓的翻版！毫无疑问她是这个晚会上的一个亮点。
  观看的人群中沸腾了起来，一片疯狂的尖叫声，大家举着双手在空中使劲的挥舞着……
  一瞬间的，赵云雁的心底涌过一阵暖流，眼睛有点湿润，他朝孙玲看去，孙玲也正在微笑着看着他，四目相对，孙玲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似是对他说：“真棒，就保持这个状态！”
  “星星伴着月，酒儿伴着杯，何时我与你这样共相随。”
  “枕儿靠着床，鸳鸯对成对，何时我与你这样共依偎。”
  ……
  优美的歌声，加上轻柔的舞姿，把这个晚会推向了一个小小的高潮。唱完了，两个人牵起了手，孙玲感觉到赵云雁的手心里全是汗，她看了他一眼，暗暗的笑了下。俩人作九十度鞠躬，向观众致谢，并准备走下台去。
  聪明敏捷的主持人，快步的走了过来，说了声：“二位请留步！”两个人微笑着看着主持人，待她说下去。
  “问二位一个问题，可以吗？”主持人说。
  赵云雁看着孙玲，意思是说：“你来照应着嘛！”
  孙玲微微笑了下，说：“可以啊！”
  “呃……我想问的这个问题，我相信在座的在站的兄弟姐妹们啊，都想知道，就是——”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问：“二位是情侣吗？”
  问题一出口，台下众人静了下来，在听他们的回答。
  现在赵云雁抢答了：“嗯，我们不是！这是我姐姐！”
  说完了，他看着孙玲，孙玲暗地里向他竖了坚大拇指。
  孙玲接着话头说：“是的，我们是姐弟，呃，正如大家知道的一样，当初，也就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唱这首歌的两个人，也是兄妹俩个嘛。”
  “噢，是这个样子的啊！”主持人作恍然状。随即，她对着台下大声的喊着：“大家说，他们俩人唱得好不好啊？”
  “好！”一阵吼似的声音。
  “唱得妙不妙？”
  “妙！”齐刷刷的声音象是一刀切。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台下观众的情绪热烈的有点亢奋！
  “呵呵，二位，众意难为啊，再奉献一下吧！”主持人笑着说，然后轻盈的走下了台。
  孙玲拿起了话筒，对着台下说：“大家好啊，我倒是愿意再来一首，就是我那兄弟，他是第一次登台，不知道他的意思呢？”
  台下齐高叫：
  “东瓜皮，西瓜皮，帅哥不要耍赖皮！”
  “扭扭捏捏不象样，帅哥不如大姑娘！”
  “来一个，帅哥！帅哥，来一个！”
  ……
  赵云雁的脸有点涨的发红，他的眼里似乎飘过一丝埋怨的神色，但转瞬即逝！孙玲在他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他！等待他说什么。
  他看了一眼孙玲，孙玲对着他点了一下头，他举起话筒，说：“承蒙各位的厚爱，虽然五音不是那么的动听，也为大家再显上一首，一首《父亲》，在我这不太优美的歌声中，在这个全世界劳动者的节日里，让我们共同感恩我们的父母，因为是他们给予了我们生命，并抚养我们成人！呃，让我姐就来伴舞吧！”
  这番话，他说得较慢，中间有可能是因为想如何措词，或者是因为紧张，还中断了几次，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这番话，为他带来了一阵“哗哗……”的掌声。
  他望了下孙玲，孙玲对他点了下头，意思是说：可以开始了！
  “那是我，小时候
  常坐在父亲肩头，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
  动人的歌声，沉重的舞蹈！
  赵云雁的眼里噙着泪花，歌声中他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那弯曲的脊梁、苍苍的白发……
  感情完全倾注在了歌声中，让他忘记了自己是在台上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