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遇见

不，不只是元越一个人，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元越冲我挥挥手，我笑了笑，冲他们走近的时候我看清楚了那个男人。二十五六岁吧，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斯文，还略带一点儒雅。这个男人我好像见过。在后来元越的介绍中证实了我的这一想法。他就是元越大学时的那个男友，前一阵我在马路边看见的那个男孩。此时，我也发现，今天元越的打扮也很漂亮，他们俩坐在一起，还真称得上是一对金童玉女。
  “还那么忙吗？”元越问道。
  “每天都是那些破事，没办法。”我冲元越笑笑。我想，他们今天晚上请我吃饭，这顿饭应该是有说法的。
  “罗菲，明天我就要走了。”当元越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刚喝进喉咙的红酒差点给呛出来。
  “去新疆？”
  元越回头看了看男友，一脸的幸福。“嗯，去新疆！”
  什么都不用问，我已经明了所有的一切。不管在这个过程中，元越和男友是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怎样的感情煎熬，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恭喜你们！”我举起杯子向他们道贺。两个人很甜蜜的跟我说谢谢，他人的眼里已经写满了幸福。我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在将来的日子里好好疼爱元越，因为不管他的家庭曾经怎样的不赞同他们，但最终这个男人都没有放弃元越。因为他没有放弃，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在将来的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也都不会放弃元越。
  我有点羡慕元越。不是因为她找了一个条件那么好的男人，而是因为她找到一个如此难得的男人。看到别人幸福，就会觉得自己可怜。其实，我也应该幸福的，不是吗？
  晚饭后，我以为元越不会再回我们的出租屋了，但事实正好相反。元越说，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成都，所以她想回出租屋住最后一晚，也想跟我再聊聊。我有些感动，因为这个小女子很重感情。
  六月底的成都，晚上很热。在没有冷气的客厅里，我们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身边的风扇转动时发出嗡嗡的声音。我想，我和元越此时的安静是不同的。我现在想的是，元越走了，这个房子就又剩下我一个人，心里有些失落。而元越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肯定跟我想的不一样。
  “其实，挺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你。”这是元越的第一句话。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虽然跟你住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大家处得就像朋友，很难得的。”元越的话有向伤感的方向走的趋势。我讨厌这种伤感的氛围，让人觉得不舒服。
  “元越，以后要好好过，一定要幸福！”
  “嗯！你呢？你也要幸福。”
  我点了点头。
  “罗菲，真的喜欢那个大学生吗？”
  “嗯！”
  “也想跟他结婚，生活一辈子吗？”
  我愣了一下。元越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跟闵浩结婚的事。闵浩今年才大学毕业，而且他还要上三年研究生，结婚这个话题怎么也不是现在可能去考虑的。生活一辈子？那好像是很久哦，我都没有想过。
  “闵浩还要上三年研究生，所以我想都没有想过结婚的事。”
  “元越，你多大了？”
  “过完夏天就二十六了。”
  “也就是说，三年后，你就二十九了。那个时候闵浩才研究生毕业，你确定自己能等到那个时候？”
  二十九？那不是与三十岁就一步之遥了。我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那么老的女人。人家说：女人三十豆腐渣。也就是说，我已经离下豆腐渣不远了。想到这里，不觉打了个冷颤。我怎么一不小心就快到三十了。三十？想想真吓人。
  “其实，江成贺是个不错的男人。他温柔、体贴、细心，关键是他还很喜欢你。我不知道这么好的男人，当初你怎么没看上。”
  元越怎么会知道从前的事？难道江成贺自己说的？不太可能！江成贺不像是能把这种事到处说的人，而且他现在也结婚了，再说从前的事，好像对他并没有好处。
  “你怎么知道我当初没看上他？”
  “直觉！去银厂沟的时候，我问过江成贺，他说你们是前一阵才意外遇见的。如果说他是遇见你后才爱上你，那么他看你的眼神就不会那么深情。他既然结婚了，而且在我看来，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搞婚外情的男人。那么，他眼神里自然流露出来的深情就只能有一种解释，很多年前，他就爱上你了。”
  写小说的就是不一样，居然能推断出这么多前因后果来。
  “假如你的说法成立，江成贺很多年前就爱上我。那为什么就一定是我没看上他呢？很有可能是我们恋爱了一阵，后来分手了呢？”
  “就算是后来分手了，也应该是你提出来的。”
  “why？”
  “江成贺到现在还会那样深情地看你，说明你一直在他心里。而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分手呢。”
  元越的分析很有道理，而且她说得也没错。
  “真要在他心里，他为什么还娶了别的女人？”
  元越没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因为我这个问题本身就很自私，所以元越只是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姐，你好像很自私哦！”
  听了元越的话，我们相视一笑。是的，我很自私。当初我没有接受江成贺的感情，现在凭什么来说他没能等我到最后而娶了别的女人。如果当初没有鬼迷心窍似的喜欢上海滨，不知道多年前那个江成贺回来找我的国庆，我又会如何的对他。对于我和江成贺来说，那是我们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如果没有海滨，我会接受江成贺的感情吗？如果接受，江成贺是不是会为了我不去成都呢？如果没有去成都，我们后来会怎样？有明天吗？很难说。还有我来成都上大学后寄给他的那封信，如果他有收到，如果我们再联系上了，在这个异乡的城市里，我们会恋爱吗？如果恋爱了，我会成为他的妻吗？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如果，但已经走过的路都不可能有如果。
  那一夜，我和元越都没有睡好。元越说，要去新疆了，可心里却没来由的害怕，不知道等着她的会是什么。男友的家人一直不赞同他们，也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男友的家人认可自己，而自己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放弃。我明了元越的担心，同时也很配服她对爱情的勇气。记得元越说过，爱上一个人很容易，难的是要爱到最后。我相信元越能爱到最后，而她的爱人也能爱到最好。在爱情面前，应该再多一点勇气的，只要两个人都不放弃，就一定能爱到最后。
  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与早起的元越拥抱道别，我想这辈子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我希望元越能过得好，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坚强面对。元越很伤感，说她不会忘记我们合租的这段日子，还说如果我想她了，就去她的博客里留言，她会跟我联系的。
  整个上午，我的情绪都不太好。房子空了，好像心也空了，人又变得寂寞。我不只一次的看过时间，确认元越搭乘的航班是不是已经起飞。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老了，最近总是容易伤感。手机响了，是元越发来的短信，她说马上就要登机了，不管以后的日子有多少困难，她都无怨无悔，同时她也希望我能得到自己的幸福。看完短信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元越走了，但我的生活还得继续。
  午休的时候闵浩来了电话，他说今天晚上班里要举行毕业晚会，问我去不去。我毕业的时候大家只是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散伙饭，第二天就各奔东西了。所以，听说闵浩班里要举办毕业晚会时，我还是想去看看的。闵浩说傍晚还有一顿散伙饭，所以晚会可能会晚一点，如果我要过去吃饭，就早一点，可以跟大家一起吃。
  “你们吃散伙饭，我去算什么？”
  “没关系的，别的同学也有带女朋友来的。”
  听闵浩这样说，我的心里暗暗高兴，他的意思是我也是他女朋友吧。
  “闵浩，我还是晚一点过去吧。公司的事情多也没法那么早过去，再说也是你们的散伙饭，你跟同学好好聚聚吧，我晚一点过来。”
  “好吧。你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挂了闵浩的电话，心情很好。
 
        
目录 二十
    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期待下班去约会某人的心情了，因此一个下午心情既雀跃又急迫，这应该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快下班的时候，倪尚跟我聊一个case的处理方案，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只一次的看过时间。很难得倪尚偶尔能把心放在工作上，我本来应该好好听他讲的，可他挑的时侯不对。晚上要去闵浩的学校，我哪有心情跟他谈工作。
  “晚上有约会？”倪尚突然问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虽然平时我不把倪尚当回事，但对于工作我一向都很认真的。所以，被他发生我的心不在焉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行啦，你行先走吧！”
  听倪尚这样说，我自然挺高兴。但是，毕竟还没下班，而且这个时候闵浩应该在跟同学吃散伙饭，就算去也不是时侯。所以，我给了倪尚一个感激的微笑，但并没有真的离开。
  “你真的很奇怪也！”倪尚又说。
  我马上检查自己的衣服哪里没穿对，发现自己穿戴整齐后，又赶快从包里找出镜子来检查自己的脸，看看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