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遇见

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哪里奇怪了？”说这话的时候，我又变得底气十足了。
  “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不需要爱情的。没想到，你也不例外，恋爱的时候仍然是个小女人。”
  倪尚的话实在不中听。什么叫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需要爱情。之前我一直没有谈恋爱，并不代表我就不需要爱情，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而已。再说了，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跟别的女孩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渴望爱情，一样的希望有人疼爱自己，一样的想给自己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对啊！我本来也就是小女人。”
  倪尚看着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突然觉得他脑子里想的内容一定跟我有关，所以没来由的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直盯着我看，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的话刚说完，倪尚就转身朝窗户走去。他的这一举动让我很是不解，不知道他这算什么反应。倪尚站在窗户边探出头去看了又看，然后还喃喃自语说‘没错啊’之类的话。他的举动也引得了同事的注意。
  “倪经理，你找什么？”好事的同事开口了。
  倪尚没有回答，还是探着头在那里张望。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中国人很有意思，倪尚的这种没来由的张望，不但引起了同事的注意，还让同事也加入了到窗户边张望的行列。他们的这一举动，也让我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你也看见了吧？”倪尚问了一句身边的同事。
  “什么？”
  “今天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呀！”
  倪尚的话让同事摸不着头脑，但我却反应过来了。这家伙是挖苦我呢。
  “倪尚，你很无聊耶！”我给了倪尚一个败给他的表情。
  拧着包从公司出来，遇上几个熟识的同事也下班，一一跟她们打了招呼后，我看了看时间。时间尚早，应该先找个地方解决肚子问题。正想着去吃点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街对面有人按汽车喇叭，声音很刺耳，让我不得不回头去看。
  江成贺站在车前冲我挥手，我愣了愣，然后才过街去。
  “成贺，你怎么在这里？”
  “先上车吧！”江成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很绅士的给我打开了车门。我看着他，叹了口气，然后才上了车。
  后来江成贺跟我说，他刚刚是路过我们公司门口，看到我从公司里面出来，所以就停下车来。对于他的这种解释，我不太能接受，但我想他也根本没想过要我去接受吧，这不过就是一种说法，我是否接受这种说法并不重要。
  “晚上想吃什么？”江成贺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我。他总是那样细心、体贴，让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男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好男人不属于我，他有老婆，有自己的家，他不应该对我好，至少不应该对我太好。
  “随便吃点吧，晚上我还有事。”
  他点了点头，说是晚饭他作主了。饭菜都很可口，当然我也不是个挑食的主儿。只是我的心思都没在饭菜上，不过是吃一顿饭的时间我一连看了几次手机。
  “没有耽误吧？”江成贺问道。
  “没有。”
  “那你多吃点。”他一边说这话，一边往我碗里夹菜。唉，他哪里知道我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吃上，纵然是山珍海味，吃到我嘴里恐怕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体贴细心的男人总是会让人觉得舒服的，他们不会让你感到不自在，不会弄得你紧张，不会让你难堪。都不知道江成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唉，也许很多年前他就这样，只是当时接触的时间不多，我没有机会发现而已。
  “成贺，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听到我这样说，江成贺放下了筷子。“是嘛？”
  “嗯！我还记得当初你说我是‘红颜祸水’来着。”
  “我有那样说过吗？”
  “肯定有，我拿罗菲的名誉保证你说过。”我一边这样说，还一边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于是，江成贺笑了起来。
  “有说过吧？？？”我笑嘻嘻地说。
  “那都是从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你对喜欢你的男生很冷淡，好像他们都是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加上后来我同学的事，弄得沸沸扬扬，我又在很无奈之中成了恶人，而你又一副处身事外的样子，情急之下我才说了那样的话。怎么？你不会到现在计较我说过那样的话吧？”
  我摇了摇头。
  “那时候我的确有够拽的，就像你说的‘目中无人’。不过，那个时候你好像也够难为我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那个同学，你却非让我对他好点，你叫我怎么好得起来。感情这种东西，既不需要别人成全，也不需要别人施舍，因别人成全的和施舍的，都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但是，当时他真的很喜欢你。”
  “霞也很喜欢你，你不是也拒绝了她吗？”
  江成贺没有再说话。我突然觉得我错了，我不应该再提过去的事。无论是我还是江成贺，在多年前那个花季雨季发生的故事对于现在都没有什么意义，它们在记忆里不过就是一段往事，追究起来也不过些青涩故事，是大多数人都会经历的成长过程。
  江成贺一直沉默着，我不太习惯不说话的江成贺，这样的他会让我不知所措，很不自在，觉得自己好像哪里错了，又或是好像突然要发生什么一般。原本是想吃完饭后让江成贺送我到闵浩学校的，但现在这情形，我宁愿离他远点，似乎那样更安全。所以，吃过饭出来的时候，我便跟江成贺道别。但是，他却说我送我过去。
  在学校门口下车的时候，他仍然很细心的说了一句‘注意安全，早点回家’。看着他的车离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真希望我们的再次相遇，不要带给他任何的伤痛。
  闵浩的电话打断了我游走的思绪，他问我怎么还没到，毕业晚会就要开始了。当我告诉他我已经到学校门口了，他让我不要乱跑，他马上过来接我。五分钟后，闵浩站在了我面前。
  “吃饭了吗？”
  我点了点头。
  “走吧！”他拉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很大，被他紧紧握住的感觉很窝心，仿佛我就是他手心里的宝。可是，我是吗？
  “想什么呢？”发现我愣在那里，闵浩又问了一句。
  我冲他摇摇头。他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很久没有看到他的灿烂笑脸了，看得出，他今天很高兴。
  闵浩班上的毕业晚会在学校的小礼堂举行。我和闵浩去时候，晚会已经开始了。闵浩在最前排给我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说一会他还有节目，现在先去准备一下，让我坐着别动。说真的，坐在这些同学的身边，不由得想到自己毕业时的情景。散伙饭吃得有些伤感，一开始大家的豪言壮语都抵不过最终要离别的事实。四年的感情，四年的同窗之谊，在那一刻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最终，大家哭成一片，散伙饭成了集体痛哭，场面异常惨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下面由我们2001金融专业的才子江敏昊给大家演唱一曲《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随着音乐的响起，我看到闵浩站在台上，然后他还说一些祝福同学的话语。我却愣在那里。江敏昊？他姓江，不姓闵？我的脑子有些透逗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姓江，他为什么从来也没说过。我的脑了被这样的问题反复的纠纷着，理不出个头绪。身边的同学也跟着音乐唱了起来，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闵浩，但却不知道他们都唱了些什么。音乐和歌声都在我纠缠闵浩为什么姓江而不姓闵的过程中结束。
  “下面这首歌，我把它送给一个特别的女孩，感谢上天让我们遇见。”闵浩的话字字句句都传进我的脑子里，但我却不知道那个特别的女孩是谁。会是我吗？我的脑子里划过那样的想法，但很快便被否定。对于闵浩来说，我并不特别，怎么会是我呢。闵浩唱的是一首韩文歌，虽然我听不懂他唱的什么意思，但那首歌我却并不陌生，那是《巴黎恋人》的主题曲《我可以爱你吗》。闵浩唱得很深情，让我想起了在《巴黎恋人》里朴信阳边弹钢琴边唱这首歌的样子。这个时候，旁边的男同学给闵浩抱了一大束香水百合上去，然后我便看到抱着百合的闵浩朝我走来。于是，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害怕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又害怕自己不是全场的焦点。
  最终，闵浩把百合送到了我手里。我傻傻的，不知如何是好。身边的同学都站起来拍手，还有不少男生吹着响亮的口哨。闵浩拉着我的手，紧紧握在他的手心里，舒缓的音乐仍然还在继续。我看着闵浩的眼睛，他的眼里全是深情，让我完全不能思考。当闵浩唱完这首歌时，身边的同学都在起哄要我们来个亲亲，而且起哄的声音还一浪高过一浪。闵浩冲大家笑了笑，然后又看了看我。我抱着百合像白痴一样站在那里，手心里已经出了多少汗我真的不记得，但这个时候心跳的频率绝对很高。我应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我，我可没经历过这种事。在同学们的一再起哄声里，闵浩把我揽进了怀里。他的身体很热，就像身边的同学们高潮的热情。我有点晕，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靠在闵浩的怀里，我居然说出‘我想回家’这种不合时宜的话来，真是大刹风景。
 
        
目录 二十一
    怎么从学校出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脑子短路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