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可通天

    至于现在，顾以安抬头，瞧着完整如新的阵法，心中亦是自得。
    虽然失去了获得天阶功法的机会，不过，她却觉得，自己得到了更多。
    因为她，抱有了本心。
    她笑着，正要取出玉佩捏碎，却突然瞧见阵法震荡。
    她的心一跳。
    还没来得及思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瞧见阵法某一角似乎开了一道门。
    一块巴掌大小的万年玄冰落了下来。
    正正好到了她手上。
    这么一块巴掌大小的万年玄冰，就可抵数万灵石。
    不，这样的宝贝，有价无市。
    即便是捧着数万灵石，也是没处找的。
    眼下就这么给了她？
    是作为奖励，还是说，作为她不能继续闯下去的补偿？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随着传送玉佩被捏碎，顾以安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眩晕。
    先前她对这种眩晕会很高兴，因为这证明，她又成功闯过了一层。
    可是现在，她应该是正在被传送出无涯殿。
    还是有些失落的。
    顾以安心里想着。
    直到眩晕感渐渐消失，她才重新睁开眼。
    然后快速后退了一步。
    无他，因为眼前的人，离得太近了。
    已经要凑到她的鼻尖了。
    是白玄！
    顾以安皱着眉看他。
    白玄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还带着一丝笑意，“小丫头，你终于出来了啊，我在这儿等了你许久了，怎么样，闯到第几层了？”
    瞧他这幅轻松自在的样子，大概已经得偿心愿了。
    顾以安努力忽视了心中的遗憾，然后弯起唇，如往日一般清淡温和，“以安不才，只到了第四层。”
    白玄口中发出来嘘的一声。
    随即才意识到不对，摸着脑袋讪讪地笑了笑，“第四层，第四层也蛮不错的了，你瞧瞧其他三个，连第一层都没过去，唯一过去的那个叶无锋还卡在了第二层。”
    顾以安忍不住扶额。
    她知道白玄素来口无遮拦，可也不必如此……
    如此直白吧。
    感受到旁边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她也忍不住有些头痛。
    索性直接转过头去，打了个招呼，“叶师兄，您也在啊。”
    叶无锋淡淡点了点头。
    却一言未发。
    这情景，当真叫人头痛。
    白玄这个时候也终于认识到了不妥。
    背后说人也就罢了，关键这人还在旁边听着……
    说起来，这人不是老早就离开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回来的？
    许是白玄置疑的目光太过明显，又或许是叶无锋懒得计较，最终他还是开了口。
    话却是对着顾以安说的。
    “我听说扶摇师妹今日从无涯殿出来，特意来看看。师妹在暗令堂中就十分能干，拜了遥存真君后，想来又学了不少本事，此回，应该收获颇丰吧。”
    顾以安暗暗蹙眉。
    这话，句句是说她好的。
    可她还是觉得里头有些不对劲。
    是错觉吗？
    还是说，是因为她只闯到了第四层，心里别扭，所以听着别人的话也觉得不舒心？
    顾以安决定忽略心中的那丝异样感。
    然后笑着回答道：“以安学艺不精，并没有达成诸位长辈的气期望，实在是……丢了师尊的颜面。叶师兄还是莫要笑话我了。”
    叶师兄点了点头。
    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在暗令堂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说完这句话，直接便离开了。
    “没什么本事，脾气还不小……”白玄在旁边嘀咕着。
    被顾以安无奈地撇了一眼。
    “白师兄还是慎言吧。”
    若非他这张嘴，也不至于把人给得罪了。
    白玄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这怎么能怪我？那个叶无锋，自己没本事，到了第二层就被无涯殿赶了出来，不知道反省，还跑来挑我的毛病。说我能过第五层是因为有师尊提携，真是莫名其妙！”
    顾以安听得皱起了眉。
    叶无锋，不像是这样的人。
    那些话，更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素来沉默寡言，许多事情，都不爱与人争执，向来是能动手便动手的。
    可眼下白玄又说得振振有词……
    该不会是白玄自以为理亏，瞎编了些话来诓她的吧。
    顾以安忍不住看了白玄一眼。
    岂料白玄注意到她的眼神，再次炸毛。
    “你瞧什么呢？怎么，你是相信他的话，不相信我的话？”
    顾以安沉默了。
    按照往日这两个人的作风，该相信谁怀疑谁，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吧。
    白玄明白了。
    脸色乍青乍白。
    许久才撂下一句话，“你且小心些吧，三日之内，必有祸端！”
    白玄说得斩钉截铁。
    好似真的知道些什么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以安看着他，直接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从无涯殿回来，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见她着急，白玄反而不焦躁了。
    隐隐的还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横竖你小心一些，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就一直待在你师父旁边，别到处走动了。”
    顾以安听着这话更加不对，正要抓着对白玄继续追问，却见他甩了甩袖子，施施然离开了。
    留下顾以安一个人在原地冥思苦想。
    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自己往回走。
    路上碰到熟人也跟往常一样打招呼，还约好了过些时候一同做任务买东西之类。
    只是她心里到底存了一件事，故而下意识地就把约定的时间都放到了三日以后。
    虽然不解白玄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决定，就在遥存真君身边安安稳稳待满三天。
    三天过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应该吧。
    回到住处，顾以安先向遥存真君禀报了无涯殿的结果。
    遥存真君似乎是有些失望的样子。
    却也没有多说，还温声安抚她：“无妨，若你还想要的话，我手中还有个名额，下回想再进无涯殿也可。”
    心中的那些忧虑突然散去。
    看着遥存真君含笑的眸子，她也忍不住逗趣，“师尊也太偏心了些，若是师兄也想要这个机会呢。”
    遥存真君似乎是轻哼了一声，面上神色很有些不以为然。
    “他先前就拒绝了，说是想要凭自己的本事拿到这个名额，随他去吧。”
    可到底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又在后头补充了一句：“不过，若是那小子反悔了，说几句好听话，为师也不是不能再讨来个名额。”
    惹得顾以安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