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戏从不看脸

    “哎呀，老杨，杨哥。
    你别生气了，我这也不是故意的，不都是为了咱们的作品能够被更多的人看到嘛！”
    “呸！你小子把老子关进去四个月，就为了拍最后那个镜头？你也太狠毒了吧……”
    杨帆气的直发抖。
    “你小声点，外面那帮人不知道的，你这要是让他们听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演员呢！”
    姜舞比了个嘘的姿势。
    “再说了，谁说我只拍了最后的镜头？从你进去之后，整部电影的拍摄就已经开始了，包括你吃饭，辛苦劳作，写信，这些我都已经让人拍了……”
    听他这么说，杨帆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冷笑。
    “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狠的导演，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的时候，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帆气得都快崩溃了，却听到那小子说：“唉呀，我当然知道呀，所以我还专门叮嘱过他们一定要把你看好了，像什么勺子呀，筷子呀一类的东西，那肯定是盯着你的，不可能让你做出过分的事。”
    “那老子是不是还得感激你啊？”
    “这就不必了。”姜舞悻悻地笑了笑，只是下一秒他的目光有些严肃：“不过从这件事儿我也能看出来，当年的那件事情你还是没有放下啊，老杨。”
    “我……”
    杨帆有些冲动的想解释。
    “行了，咱们都是兄弟，你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啊？”
    “所以呀我之所以搞这么一出，其实，最重要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电影拍摄，更为重要的是我想给你治病！”
    “给我治病？”杨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不然呢。”姜舞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这个波士顿警察局，都是我专门请人搭建的，这里的很多囚犯，也是我专门精心挑选的人。所以你好好想想，这么长时间我之所以不和你联系不和你交流，其实就是为了让你放松心态，把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说出来，或者通过写信的方式给亮出来。这也是一种对人内心深处排忧解难的一个反馈，你明白吗？”
    “你是说，这个警察局是假的？”
    “那是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不相信咱们就过去看看。”
    说话的功夫，他就带着杨帆去了剧组的取景地。
    杨帆在那边见到了他的那些狱友们，警察局里面最大的草坪里，这个时候已经摆上了好吃的好喝的。
    那些狱友们看他过来脸上挂着笑。
    “我们可已经等你好久了，亲爱的，杨。”
    “是啊，我们本以为东方人的演技也就那样了，可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厉害，你是不知道啊，这段时间你的表演，简直让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实在没有想到。
    一个东方人在面对电影的时候，居然也能够产生这么虔诚的心态，你让我大开眼界了！”
    “……”
    面对这帮人一溜烟的话，杨帆先是一愣，紧跟着转头看向姜舞，似乎在说，这该不会是你小子请来的托儿吧？
    “各位。还是很感谢你们能够配合杨帆老师在这里一直待4个月，这段时间大家的片酬虽然没少，但人身自由毕竟受到了限制，平时也很少出去。所以我决定，给每位兄弟多加1万美金的奖金，就当是对你们的感谢了……”
    一万美金在当地，那绝对不是个小数字。
    像一般的普通员工，每月大概只有三四千美金的收入，而像这些平时经常进局子，把进警察局当吃饭游玩一样的人，那是底层的底层。
    这一万美金几乎相当于他们五个月的收入。
    再加上他们这4个预约，每天的片酬也不少，所以大伙还是挺兴奋的。
    “谢谢导演。”有人矜持的说着。
    “导演万岁！”激动得漂亮国年轻男人，此刻已经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激动了。
    “你们不用感激我。”
    姜舞摆了摆手，“其实你们最应该感谢的是杨帆老师，要不是这段时间他的表演足够入木三分，拍摄也不可能持续这么久。大伙也不可能赚这么多的钱，所以啊，我提议咱们敬杨帆老师一杯。”
    “对对对，敬杨老师一杯……”一些会说汉语的人，这会儿已经凑过来了，至于一些不会说的也跟在后面。
    “杨老师，咱们喝一个？”
    人家都把酒杯放在这儿了，杨帆就算再矫情也只能喝了。
    不过临喝酒之前他找了个机会狠狠的瞪了一眼姜舞，眼眸深处的意思很明显，“你想这样的招数，就能让我解气了，等老子喝了这杯酒，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但现实情况是。
    等杨帆第二天早上床上爬起来的时候。
    就看到此时此刻，许方和许阳这哥俩正在他床旁边看着呢。
    杨帆吓了一大跳。
    “你们俩干啥？”
    “姜导说了，公司在国内拍的电影需要他回去照看着，所以就先走了，然后让我们两个人跟着杨哥你把接下来《聚焦》在国外上映前的一些准备什么的都先弄了。”
    许放作为这段时间一直在姜舞手底下历经打磨的导演，现如今，说话做事都特别优秀。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一个演员，让我谈这些事儿，你们也太高看我了吧？”
    “可是姜导临走之前就是这么吩咐的，我们也只是按规矩办事儿。”
    许阳这会儿也凑了过来。
    “所以呀，杨哥你就不要让我们难做了，咱们一会儿还要和卡尔先生去谈生意呢，现在是不是先换个衣服，换个造型？”
    “他姥姥的，你们俩小屁孩听不懂老子说话是吧，先给我滚出去！”
    杨帆气急败坏，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就朝他们扔了过去。
    俩兄弟看这架势，倒是没怎么惊讶。
    毕竟姜导临走之前已经交代过了，杨哥当演员之前是正儿八经的大佬。
    摔个电话算什么？
    人没打他们就已经不错了。
    兄弟俩出去后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一抹苦笑。
    “杨哥不好对付啊，大哥，咱们是不是得采取什么措施了？”
    “姜导临走之前说过了，杨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咱们两就专门和他打太极，我觉得这事儿八成就能成……”
    另一边。
    杨帆打通电话就直接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事你都能当甩手掌柜交给我？”
    “我这不是信任你吗？杨哥，再说了国内出事儿了，天大的事儿，我不回去不行。
    可是我总得留下一个大将在国外把场子看着吧？
    我这边一琢磨，那就只有你能担此重任了，还有就是我把小阳和小放给你留下了，他们俩懂电影宣传方面的一些知识，水平都挺不错的，你让他们辅佐你！”
    姜舞这会儿都快上飞机了。
    “我看你小子就怕我揍你。”
    “谁说的？”姜舞忽然变得很傲娇：“老杨，你不要不识好歹啊，兄弟可都是为了你。而且我不怕告诉你，如果咱们的聚焦在国外能够受到重视，公司接下来的这部电影，你可以指定拍摄类型，甚至于我个人可以给你打造一部电影。”
    “你说的是真的？”杨帆脸色忽变。
    一部电影啊，少说都得千万级的投资呢，虽然他不差钱，但现如今能够有人给他打造一部电影，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那还有假，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稍微停顿几秒，姜舞开口：“但是这段时间，趁着电影剪辑，和国外那些老板交谈的事情，那就全部都放在你身上了，我这边要处理国内的一些事，到时候可能过不去……”
    “国内怎么了？是老张的问题？”毕竟是舞爷影视的员工，公司垮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再说了，这小子已经答应他了，要给他专门打造一部电影。
    那他受的那些罪，也算是有些价值了。
    “对啊，老张拍的那部聚焦，虽说是给咱们打掩护的，但其实本身也是单独的剧情设置，更何况我从来没有觉得他的那部电影是给咱们作陪的，但不知道是哪个狗，居然把老张给告了。说他在拍摄电影的过程当中，丑化了当地乡民的形象，还说他的那部电影，是文化糟粕，要抵制。”
    “又是那帮家伙在背后搞的鬼？”
    “可不是嘛，自从上一部电影拿了亚洲国际电影节的三大奖项之后，我们早就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帮家伙恨不得把咱们处之而后快，不过你不用担心，这边我可以应付。”
    “那行吧，国内的事你先看着，实在不行，你不是和芒果TV那边，关系挺不错的嘛，看他们能不能帮忙？”
    “我知道了，你放心。”
    挂断电话的姜舞叹了口气，“呼……幸好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把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这老杨要是想起来，让我加片酬的话，那岂不是就太尴尬了？”
    上了飞机的姜舞，回国之前还一直在琢磨两部聚焦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他早就在过年的时候在脑海深处形成的，现如今整个计划开始实施。
    而且效果还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国内的那部聚焦，看样子好像是被人针对了。
    姜舞低调回国的事，媒体肯定不知道，而且他们几乎也不怎么关注。
    娱乐行业就是这样，一代新人换旧人，各领风骚数百年，前段时间的姜舞，或许有流量，但现在他早就被那些小鲜肉全部给顶下去了，别说流量绯闻了，甚至就连一些小报也不愿意报道他。
    没得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尤其是在娱乐圈，很多人信奉的是流量为王。
    出国将近半年，再回国时，时间已然走到了九月初。
    国外的《聚焦》拍摄完毕，现如今开始剪辑。这事儿他已经告诉杨帆了，接下来杨帆就会和许阳许放，一起去进行相关联的工作。
    从时间上来说，那部电影就算能够在十月一号剪出成片，也几乎没什么机会正常上映。
    没办法，想在国内把这种片子弄出来，那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而他这会儿回来，除了解决老张拍的这部电影，最为重要的就是他想把老张的这部电影按时上映，先把热队挽回一点，要不然到时候想把下一部《聚焦》弄出来的机会就会大大丧失。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聪明的很。
    刚下飞机，姜舞给张颂闻去了个电话：“喂，老张，我回来了，你人呢？”
    “你小子可回来了。我现在就在这边呢，你赶紧过来！”
    “这么着急啊，我先吃碗面行不？”
    “吃什么吃啊？你看看网上，咱们的电影都被喷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心思吃饭？”
    “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那好吧，你先看看网上的消息，你要是能吃得下去，我也就不说了。”
    “有什么大不了，以前又不是没被喷过，我都习惯了。”
    姜舞自言自语。
    结果上了网之后他就看到，很多网友确实把他们这部还没有上映的电影喷成狗了。
    “原本以为能够拍出《暴抑》这部讽刺性极强的电影的导演，这一次的电影肯定也不会让我失望，不过我显然是多想了呀。”
    “你说你拍主旋律也就算了，我也理解你，这是为了和上级部门靠在一起，以后拍电影能够方便一点，可是你说你拍的那都是什么雷人剧情？乡亲们和扶贫干部竟然打了起来，而且还把扶贫干部打了一顿，我是导演啊，不会拍你就别拍，你可长点心吧……”
    “就是说嘛，你要是想拍主旋律的电影，咱也不是不让你拍，可是你现在搞成这个样子，这简直就是个4不像了……”
    “本来我这电影票的钱都给你们留着呢，可是你们搞这么一出，我这一下子就没有看电影的兴趣了。”
    “……”
    这一次背后隐藏的这帮人的推波助澜，看上去特别高明，他们不是明目张胆的把一些话说出来，而是类似于那种摆事实讲道理的路子。
    甚至于说他们直接把图给贴了出来。
    看来即便老张那边再是小心眼还是被他们给盯上了。
    他们在拍电影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看到了。
    “他姥姥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在背后玩我，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老子肯定好好教育教育你！”
    机场旁的小餐厅里。
    看着眼前价值六十块的卤蛋面，姜舞确实有些吃不下去了！
    “算了，还是先过去再说吧……”
    结果刚下飞机没一个小时，他又坐了高铁去了贵省。
    接下来的翻山越岭自然不必多说，但不得不说，老张选择的这个小村子确实有够穷的。
    虽然看起来风景秀丽，但地方看起来确实很贫瘠，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提着大包小包的姜舞过来的时候。
    眼瞅着老张一副农家老干部的打扮，这会儿正在和几个乡亲们打牌，他就想一个箭步冲上去，说上一句：“嘿，你这家伙不是说电影的事情很麻烦吗？怎么有闲时间在这里打牌？”
    但他知道这次让老张确实下了血本儿的。
    所以他也没有资格说人家。
    默默的在旁边看着老张和人家打牌。
    看了一会儿，姜舞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说，老张实在是太垃圾了。
    有时候他手上明明是一把好牌，但是打着打着莫名其妙就说了，明明很多时候把手上的牌再放一放就能够迅速碾压比赛，但这哥们看上去和拍电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一点稳一手的想法都没有，那绝对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类型，所以很多时候直接出昏招。
    时间持续了大概三十分钟。
    在此期间和他打牌的那几个乡亲也给他指过后面有人，但是老张似乎还在气头上，所以没有转过头来，一直默默的和那帮人打着牌。
    姜舞这边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家既然心里不爽，那他就好好哄着呗。
    等到差不多过了40分钟。
    老张才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他撇着脑袋看了一眼姜舞，这才给那几个老人介绍，不过这哥们说的是当地的话，姜舞一时间还真有些听不懂。
    但这也是从侧面来说却是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半年时间他都已经把当地的画学会了，看上去确实有些励志啊。
    “行了，别看了，走吧！”
    说了一会儿，老张走了过来。
    “怎么了老张，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不理我呀，我害怕……”
    “你有什么可怕的？在国外吃香的喝辣的，什么好日子，都让你给过了。现在回来还跟我搁这装呢？”
    看他这么说，姜舞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不过误会就误会吧，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想法。
    他也不希望老张内心深处背负太多的压力。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吗？你看那边的电影刚拍完，我这马不停蹄就过来了，你这边的事我也觉得特别重要，而且我是打算，先把咱们的这部电影在国内上映了再说，至于其他的那些都不重要。”
    “先上映这部电影，你可想好了，我们的这部电影现在可是很多人心目当中的问题，电影就网上那些人的骂声，你觉得咱们这部电影能够如期上映吗？你是不是有些想的太多了？”
    眼瞅老张这么说。
    姜舞忽然咧嘴一笑：“我记得上一部《暴抑》，他们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但现实是，咱们的电影拿了将近20亿的票房，还获得了亚洲国际电影节，在三大奖项，最终大获成功，所以你说这一次，咱们是不是也能够取得更加耀眼的成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