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霸花中花

第16章


    求婚?他有这么说吗?从头到尾,他可压根儿没提到这两个字。结婚?他想都不敢想。“我想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目前没有办法给你任何名分。”女人总想要得到婚姻的保障,但是,这是他给不起的。
    炽热的心,一下子又跌入地狱,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工夫,让她的心情像洗了一趟三温暖,忽冷忽热。梁霞推开他伟岸的身躯拥被坐起,泪水蓄在眼眶里直打转,她用力地眨眨眼,勉强挤出一抹苦笑,不让眼泪汜滥成灾。
    “原来,你已经有老婆了。”
    “错!不是你想的那样。”剪刀从后面环抱住她,长长地喟息:“唉――我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你只要告诉我真相就好了。”凄怆悲凉的嗓音,让人揪心的疼。背后寂静无声,但钳制住她的铁臂丝毫不肯放松,想必他的心里正在挣扎着要不要吐露实情吧。
    两人紧紧相依,默默无语;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是携手同行,还是分道扬镳?就取决于这关键的一刻。
    十来分钟之后,低哑的男声划破停滞的空气:“你也知道,我是个混迹黑道的市并无赖,不要说帮派之间为了争夺利益,三不五时的火拼,光是白道那边,我就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被提报流氓,扫到很绿很绿的岛上去顾灯塔。江湖路多凶险!我不能那么自私,把你拖下水。”
    剪刀埋首在她的发间,淡淡的馨香,窜入鼻端。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娶你。你那么单纯,或许一开始,我就应该躲你,躲得远远的;
    或许,我不该碰你。可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已经舍不得放开你。”
    泪水终于溃堤而出,一滴、两滴……烫着了他的手臂。
    他怎么可以这样?凡事都为她设想,处处都以她的安全为考量,感动的泪水,潸然坠下。“别哭!我的心都拧了。”剪刀扳着她的香肩,将她翻转过来,急急用唇承接住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我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悬挂在半空中的心缓缓落入他的深情里,踏踏实实,不再如飞絮一般,飘零不定。梁霞索性趴在他颈窝,哭个过瘾。“我只怕你不要我。”
    她的依恋,让剪刀鼻头酸酸的,眼睛热热的。“我不会说什海水会枯、石头会烂的甜言蜜语,”剪刀用大掌,一遍又一遍地抚顺她的乌丝。“我只知道,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守护你一生一世,我可以发誓……”
    “够了,这样就够了!”梁霞迅速地截断他的话语,“我爱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有没有那张证书。”胡乱地抹去泪滴,两片柔软的唇瓣主动凑上他刚毅的唇线,缠缠绵绵。
    话,说开了。
    两颗心,安定了。
    “喔!我真的爱死你。”欲念蠢蠢欲动,剪刀再度将她压回床垫。
    用过早餐,剪刀陪着梁霞到酒店取回私人衣物;薪水方面,店方自知理亏,根本不敢多加刁难。由于剪刀亲自出面,相对的,店里幕后的大老板也露脸出来赔罪,并且交代会计,迅速算出应该支付给梁霞的薪资总额,破例全数以现金给付。
    那些经理更不用说,对剪刀丝毫不敢怠慢,“我干杯,您随意”的敬酒声,争先恐后地响起,灌得最多的,当然是潘潘。
    人家既然很有诚意地道歉了,剪刀也很给面子,临走时没有在人家天花板上开几个洞当免费的装潢,只是小小地给它“翻桌”一下,以示警告!
    剪刀又带着她上美容院,四个小时之后,设计师才把她那个“法拉头”给洗直,重塑她以往清新可人的面貌。
    小周衔命开着他那辆小march来到梁霞住处楼下,和剪刀他们会合,正在纳闷剪刀身边站着的怎么不是Sable,而是一位陌生女子,那名女子倒先开口了。
    “小周,你来啦!”
    这……这不是Sable的甜美嗓音吗?小周狐疑地仔细一瞧。
    呃……还是无法将两者串联在一起。虽然说这样的打扮挺符合她的气质,但是或许应该是,
    他已经习惯Sable妖娆冶艳的形象,自然没办法马上适应她这种娴雅纯静的模样。“哇!真的是你,我都认不出来了。”小周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搜寻,企图找出一些属于Sa
    ble的蛛丝马迹。小周认真到没发现身后两道喷火的目光快将他烧成灰了。“研究完了没!”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老大放在眼里啊?居然当着他的面,毫无忌惮
    地用眼睛轻薄他的女人?当他是隐形人啊?
    剪刀从后头持起小周的衣领,一把就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给甩到马路上去。“这就是她原本的样儿!你有意见吗?”
    “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打不死的蟑螂翻了个筋斗又黏上来巴着不放。瞧这人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的相貌多恐怖似的,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周先生,你想不想知道我一拳挥下去有几磅重?”剪刀咬牙切齿地把脸插进小周和梁霞之间,距离近到足以让小周看清他脸上青筋明显的跳动。
    “不了,我不想当人肉沙包。”小周摇晃双手,足下退避“醋海”丈余,以免惨遭没顶。“
    连我都认不得,大哥!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就算大嫂和疯狗面对面,那双狗眼也绝认不出来大嫂和Sable是同一人。”
    还未从被唤作“大嫂”的娇羞中回复,小周接下来的话,教梁霞眼睛自动显示出两九大问号。
    “疯狗?他怎么会认识我?”上回梁焱被帮派恐吓、勒索的事情不是早八百年就解决了吗?怎么扯到她身上了?
    “大嫂,虽然昨晚的经历怪可怕的,不过你该不会有选择性失忆症吧?”“昨天晚上?”梁霞回想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她在店里被人灌醉,又被强行带出场,脑筋有
    一段空白;后来再有记忆时,她已在剪刀怀抱里,她根本没见过疯狗呀。啊!突然灵光一闪――“那个人就是疯狗?”梁霞捂住嘴巴,惊讶得瞪大银眸。
    “我的祖奶奶,你现在才知道?”剪刀几不可察地摇头叹息。
    小周则是极力忍住不做出翻白眼的动作。
    “没事了!”剪刀搂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侧头在她的额角轻啄,她还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反正你也不会再去上班,现在你认得他,他可认不得你,而且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是啊!有他在身边,即使天塌下来,他也绝不容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有什么好怕的?
    恐惧,被他的柔情给蒸发得无影无踪。
    梁霞对他展开甜甜的笑靥:“有你……‘虾米拢呒惊’!”
    能得到心爱的女人如此崇拜,是全天下所有男人的希望,剪刀胸腔里的虚荣感,因为她一句低喃,速成饱和状态。
    四目相对,电波流转……应是无声胜有声的天仙境界,却无端飞来一只恼人的苍蝇,在耳边
    嗡嗡作响――“嗯……老大,我们还有事要办。”瞄了一眼腕表,再不动身就迟了。
    大哥追求到如花美眷,作小弟的固然打心眼里欣喜,不过古有名训:“温暖乡是英雄冢”,他可不希望剪刀因为贪恋美色而误了正事。
    剪刀仰天深吸一口气,吐纳之间平息了体内的骚动。“我要走了,”他拉着梁霞靠近小marc
    h:“这辆车留给你代步;还有……”剪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交给她:“这送给你。”轻轻开启盒盖,一条精工打造的手链躺在黑丝绒盒里,在月光的照映下闪烁着银芒。梁霞忍不住眯起眼,由衷地赞叹:“好漂亮!这是银链?”
    “不!比那值钱多了,是白金。”剪刀笑着为她解惑。东方人肤色偏黄,戴金饰并不适合,
    这是他特别为她挑选的,就像她给他的感觉:精巧、细致、绝丽而不俗艳。梁霞翻看手链上的图腾,意外地发现里面暗藏玄机。
    手链内侧,刻着“采兰赠芍”、刻着“鹣鹣鲽鲽”、刻着他们俩的名字。雾气弥漫上双眼,黑黝黝的深潭里蓄满了珠泪,梁霞红唇轻颤,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剪刀执起青葱玉手,粗手粗脚地为她戴上这昭告她属于他的“告示牌”;末了,还不忘在她
    柔软的唇瓣上偷香。
    一串恋人的絮语之后,剪刀才依依不舍地和小周离去。
    急诊室里,突然涌进一批伤患,七个大男人个个鼻青脸肿,其中还有断手的、断脚的,搞得
    外科诊间兵荒马乱,医生来回穿梭,不时嘱咐一旁的护土:“这两个推去照X光。”
    “这个要缝合。”
    “这个先做电脑断层扫瞄。”
    ……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又是帮派斗殴,打群架的结果。
    尤其带头的那名满脸横肉的大恶棍,完全不把医院当公共场合,大声地咆哮:“ㄨ你妈的,
    此仇不报,我葛丰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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