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蝴蝶梦

    “名字？”
    “白瑞雪。”说着，她递上自己宗门弟子的身份牌，黑铁材质。
    山宗弟子的身份牌都是一式样制，只有材料上的区分。铁牌并不比木牌起眼，只是要沉一些。
    柜台里的师姐也是一式巡夜人的黑衣，点点头，“已经是内门弟子了。”她将弟子身份牌递还给白瑞雪，“还没有分组吧？”
    “不曾。”
    柜台里的她，目光从漂浮在白瑞雪一侧的兔师祖掠过，青箬笠遮了眉眼，只能瞧见一点下颌。
    她笑了笑，示意白瑞雪，“可以了。”
    白瑞雪正要离开，一旁的范文生连忙上前道：“还有我。”
    柜台里的师姐看了过来，“你也是来申报的？没有叫到你吧。”
    “不是。我是和她……”
    白瑞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目光缓缓移开，连漂浮在她一侧自称师祖的百晓生也别过头去，一副不认识他的神情。
    范文生只得递上自己的弟子身份牌，他说，“我是想来询问一下上回申请的事情。”
    走出门去的白瑞雪，低头看一眼手中象征内门弟子身份的黑色铁牌，上面明晃晃多了一道信息：
    “山宗桃花源内门弟子白瑞雪，于宗门弟子测试大比期间请到桃花源师祖百晓生助阵，撞仙时辰为桃花源第一，山宗内门弟子第七。宗门奖励积分100，以资鼓励。”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提醒：
    “内门弟子白瑞雪，宗门弟子测试大比期间于桃花源弟子中第一个请到师祖百晓生助阵。桃花源为师祖鼓劲加油，请于半个月内前往摘星楼领取桃花源礼包一份。”
    白瑞雪“唔”了一声，真的是兔师祖啊，笑嘻嘻地冲漂浮在一侧的百晓生躬身行了个礼，道，“师祖，弟子昆仑山宗桃花源白瑞雪，请了。”
    百晓生瞥她一眼，却似受惯了人家的礼请一样，毫不惊讶，只是越发莫测高深道：“小雪，什么事啊？”
    “怪不得我一见师祖就觉得气度不凡，神清气爽，敢问师祖是不是一直在宗门果子园里？”
    百晓生上下打量着白瑞雪，这些它可没有跟人透露过，点头道：“小雪，你眼力还不错嘛。”
    顿了顿，又说，“我上一次在果子园里吃果子，就被你瞧见呢。”
    “我还没有谢过师祖援手之恩了。”白瑞雪看着它微微抬起的眯眯眼，越发恭敬。
    上次追她的两个巡夜人师兄，一直追到果子园里，却突然对树下的她视若不见地走了过去。
    虽然次日白瑞雪还是去了宗门赏罚阁，但那一株两百年的灵药龙血脂到底带了回去。
    然后，就听得兔师祖百晓生笑骂一句，“我说你偏偏躲在我吃果子的树下。”
    顿了顿，又道，“今天月圆，又是来守株待兔吧。”
    白瑞雪但笑不语。
    隔了一会儿，她瞅着百晓生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师祖，为什么那一晚巡夜的两位师兄瞧不见树下的我呢？”
    “都说了，师祖在树上吃果子啊。”百晓生仰头望月，怔怔地出了会儿神，然后便问了句，“花神秘境是不是要开启呢？”
    白瑞雪刚刚成了内门弟子，也就获得了前往秘境的资格，闻言点了点头：“他们都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它，正要说话，忽听得百晓生一声轻叹：“我虽然能随意调动此地护山大阵，却不能擅离职守，也一早超脱你们这些弟子比拼的灵兽范畴。”
    “啊？”白瑞雪愣了。
    像是要验证她的担心，然后听得百晓生接着说，“宗门也意识到，这样的话，有违设立门下弟子大比的初衷。连夜叫了你过去，大概也会另外补偿于你。”
    白瑞雪闻言便又看了弟子身份牌一眼，看了看下面的那一行小字提醒：
    “内门弟子白瑞雪，宗门弟子测试大比期间于桃花源弟子中第一个请到师祖百晓生助阵。桃花源为师祖鼓劲加油，请于半个月内前往摘星楼领取桃花源礼包一份。”
    “这样而来的桃花源礼包。”兔师祖百晓生便也看了一眼，微笑着说，“小雪，你知道什么是护山大阵吗？”
    说着，也不等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昆仑山宗两百年前开始在这里招收弟子，便也有了这一处桃花源，以及守护桃花源的护山大阵。”
    原来，宗门桃花源在建立之初，就借助镇派之宝和山中灵脉的力量，因势而起，为桃花源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
    “书中并没有记载布下阵法的高人的姓氏，至于怎么在阵中游刃有余，昆仑山宗桃花源山门处立着的石头上的字可以知道，上面只写着：‘天做棋盘星做子，地为琵琶路为弦’。”兔师祖百晓生进一步解释道，“你可以将护山大阵视作你在外门时所学的棋盘，有经有纬，方寸之间，高下立判。”
    说是桃花源里有山路连着昆仑仙山。
    就算桃花源注定失守，护山大阵也能为桃花源里的人撤离赢得时间，退守临近桃花源的山宗小千世界乃至昆仑山宗……“这就是你首先需要看到的‘护山大阵’。”兔师祖百晓生接着说，“现在，告诉我，你眼中的护山大阵是怎样的？”
    白瑞雪既然立志做个出色的财神，自然也学得驳杂，宗门护山大阵多少也懂一点。
    还在山下书院的时候，她总在夜晚的院子里抬头看天上正北方向那颗明亮的星星。有时，天空会有一道光芒闪过，像是一颗星星。
    它正掠过天际，向着十二峰的方向飞去。
    桃花源的护山大阵像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夜里散发着弧形的银光，笼罩着桃花源十二峰。当星星穿过的时候，映入她的眼中，肥皂泡上出现了如蛛网状的孔洞，又慢慢的，慢慢的缩小。
    重新化作一个完整的巨大肥皂泡，在夜色下，有时会晃起轻微如水波的涟漪。后来，白瑞雪才知道，那颗星星就是夜晚降落的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