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履程

第23章


真的,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你就给我留下了最真最纯的印象,依稀仿佛中,好像看到了已经失散多年的妹妹――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就想认你做妹妹了,只是一直没办法表白,或者也没有勇气吧。因为得顾虑你我的身份,当然更主要的是,不想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现在,我知道我要还不说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离别在即,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再说以我其实跟你相差无几的年龄,做师长或者太倚老卖老,做哥哥才是我最理想的位置吧……”
  “夏大哥!”寒雪禁不住脱口而出,随即迟疑了一会,又不由轻轻问了一句“那你妹妹――我是说你亲妹妹,她现在在哪儿呢?”
  “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夏老师幽幽地说着,像是陷入了无尽的回忆当中。寒雪竖直耳朵听着,不想夏老师却再度适时地打住了,“算了,我们眼下还是不要再提她吧。我说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所有的故事,当然也包括她,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是在为你担心,你就这样回去,要如何跟你父母交代呢?还有那些好管闲事的邻居,你又打算如何应对呢?――现在,你既然已经认了我,你的事情我自然益发没办法袖手旁观了……”
  寒雪还在沉思,直到一边的夏老师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襟,才恍然回过神来:“啊……这个这个――我相信我父母会慢慢理解我的,眼下需要的只是一个适应的过程而已。再说,我又并不打算继续靠她们吃软饭,我会在自己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尽早争取自立的――那样就算他们会觉得脸上挂不住,可也只是如此吧,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纰漏的。至于那些邻居,他们爱嚼舌根让他们去嚼好了,这些年来类似的景象我见识得多了,他们的话从来就当不得话的,不管你得意的时候也好,失意的时候也罢,纯粹是逢场作戏,一旦你的状况发生改观,他们也会立马换一副嘴脸的――跟他们顶真,纯粹是自讨苦吃,何苦呢?与其那样,倒还不如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相信现在的状况其实也差不多,别看他们攻击我的时候会很嚣张很张狂,一旦我得势起来,他们马上又会卑躬屈膝,说乖得像个龟孙子可能也并不夸张……”
  夏老师不由被寒雪夸张其辞幽默诙谐的话语给逗乐了:“行,你有这样的态度当然很好,但愿你能永远保持下去,永远戒骄戒躁,以一颗平常心面对人生中所有的得失利弊,笑看整个风云!”
  寒雪重重地点了点头,显得踌躇满志。然而一走出系办公室那扇沉沉的木门,走出夏老师的视线,她却禁不住泪流满面。她知道,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基本就算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办理具体手续,估计离校就在这几天了。坦白说,曾经以为这一刻有多么如释重负多么妙不可言,可一旦成为现实,却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跟惆怅。或者,梦真的只有在停留在梦的范畴内才是最美妙的,正如某位先人所说的“拥有再好再美也是有局限的,而想像力却可以是无限的”。就算这个学校再怎么不好,自己也在这边呆了差不多两年,现在贸贸然要离开它,而且可能这一辈子都不来了,说真的寒雪还有点不适应。往后感觉无聊的时候去哪边吹风呢?感觉郁闷的时候又去哪边散心呢?感觉心烦的时候又到哪边去独自清净呢?其实再度回首看看,这个学校也没什么不好的,迄今学校的筹建工作仍然没有完工,可相对于刚刚入学时的那种萧条那种荒芜,感觉确实完善好多,就当初其实也不错,到处都焕发着一种朝气蓬勃的活力跟生机;而现在,更是绿草茵茵、树木苍翠、百花争艳,还散发出各种奇妙醉人的清香,还有小桥流水,丁冬作响的音乐喷泉,随处可见供人歇脚的长椅走廊;还有公寓式住处、多媒体教室……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心情不好――说起来,人的感觉真的很微妙,看一样东西顺眼的时候,它再怎么不堪也是完美的;要不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它再好也是多余,甚至还有种为世人不齿的谄媚。可是好也好,坏也好,这一切都即将结束乃至化为记忆的灰烬,再找不到丝毫痕迹,现在她唯一真正放心不下的,其实只有可斐。可斐既是她的知己朋友是妹妹,也是大学时期唯一深交的同学――就算整个大学生活再怎么不堪,只要能跟可斐在一起,她就是幸福幸运的。可是往后的日子里,感觉孤独无依的时候,要她到哪儿去找可斐诉苦呢――要死,在刚刚慷慨激昂的时候,她居然在不经意间把可斐给忘了!第一十章  艰难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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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雪是想跟可斐“坦白”的,事实上也应该这么做,没有什么大道理,早在她们当初结拜的时候,一切其实早已注定了,患难扶持,欢乐与共,不离不弃,当然彼此间坦城相见是最基本的原则。一直以来,她们也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这次……寒雪却犹疑不定了。一切早已成定局,能说什么呢?说了,还不是白白增添可斐的烦恼――前一刻还在信誓旦旦携手并进,后一刻却要分离,而且在毫无征兆明明还可以暂时避免或者拖延的情况下;或者,相对不说反倒是一种仁慈,就让可斐多一些对未来的美妙幻想吧……
  这样想着,寒雪就勉强自己先平静下来,办理相关的退学手续要紧,等离别的那一刻再跟可斐坦白吧――到那时就算可斐有什么想法或者会伤心欲绝,说不定因为离别在即,她也会多少克制一点,自己刚好落得个清净,或者是“眼不见为净”吧!
  自然,对于寝室里那些人,自己也不必太热心――就算即将天各一方又怎样,自己跟她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自然自己的离去对于她们而言是个莫大的解脱。蓦然回首,这一年多下来,虽说自己跟她们一直住在一块,每天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关系实在冷得要命,宛如跌入冰窖一般,从未大吵大闹过,却比最惨烈最夸张的争吵还要让人忍无可忍,自己不舒服,想必她们心底里也痛快不到哪去吧?现在好了,总算可以摆脱自己这个“瘟神”、“恐龙”(传言中她们给取的外号)了,如果她们知道了,想必会欣喜若狂的――甚至说不定,她们会为此特地开一个“派对大肆庆贺吧。这是她们一贯发泄的方式,而况发生了这么值得“喜庆”的事情,想必她们不会这么“无动于衷”的吧?
  寒雪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偶尔想想感觉都快心痛得喘不过气来了!所以对她们也一样,能隐瞒尽量隐瞒,能拖延尽量拖延吧――就算到了最后,她们还是知道了,到时候想必差不多自己也离开了,那么也一样地“眼不见为净”吧!――甚至包括远在家乡一直支持自己并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父母,既然心意已决,开诚布公怎样,不开诚布公又如何?反正他们早晚都得知道,能隐瞒一时是一时吧,让他们多一点憧憬想象的空间也好;再说现在知道了其实也无济于事。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应该“天无绝人之路”……
  寒雪是这样的小心行事,她更相信夏老师的口风绝对严密――他历来都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不管是对谁,也不管是谁的事,他相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苦衷跟隐私权,传开了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当事人,都没有半点好处,反而隐患无穷。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应该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吧。寒雪真的没有想到,仅仅在自己着手办理手续的第三天,寝室里那些一贯以“消息灵通"著称的室友们居然已知晓了这一情况,甚至包括一些细节,一些连寒雪本身都不是很明了的情况……
  那天中午因为心中有事,寒雪破例没有跟可斐同行,甚至压根就没有上完课,在最后一节课刚刚开始了几分钟就硬着头皮跟老师打了声招呼,然后冲着还在后排认真听课的可斐勉强笑了笑,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看得出来,可斐当时的表情是愕然的,甚至有种想跟她一块溜出来的冲动,寒雪用适时地用眼神制止住了。然后,寒雪一个人悄悄来到楼上左边平日里极少光顾的西餐厅。她已经悄悄“勘察”过了,坐在餐厅北面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俯瞰美不胜收的校园风光,就这样一个人,好好品味一下吧。还没到下课时间,可由于各个系各个年级甚至各个班级安排的课程并不一样,也有不少难得空闲的,早已在餐厅里占好了位置,正三五成群地围坐着津津有味地吃着各种美味佳肴,再加上调节气氛也供人娱乐放松的电视机VCD正在很煽情很起劲地播放着当下很流行或很经典的曲目或戏剧,整个餐厅里几乎一片喧哗。本想兀自享受这份难得的清净的,可是现在……寒雪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了一声,然后就径直来到柜台前叫了一杯汽水,一个汉堡,一个香酥麻辣鸡腿,就来到预想中的那个位置――好在,这个位置还空着,而且周围前后左右也几乎没什么人,当然起先寒雪还是难免有些腻烦里面的嘈杂,不过很快就旁若无人了。当然不是指吃东西,她是来这边好好梳理一下杂乱无章的情绪的,或者也可以不吃东西――只是离别在即,她真的不想再度成为大家的笑话了。再说,这也不合常理,餐厅就是供人吃饭的地方,不吃东西来餐厅干什么?那样不要说人家免不了会有想法,就是自己也别扭,所以才叫了这份虽价格不菲可也是相对最简单的快餐。其实她也压根吃不了东西,才一入座,两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放电影般一一在眼前浮现,那样清晰那样明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再然后,她就想到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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