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履程

  没想到一贯嘴皮子利索的父母这一次同样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半晌，母亲才犹疑地开了口：“我们？没有啊，哦，我们就是随便过来看看，你还好吧――对了，刚刚跟你通电话的是谁啊，好象是个男的，好象他对你挺不错耶，莫非――莫非他钟情于你，或者他是你的意中人？”
  “妈，你在胡说什么啊？”那一瞬，寒雪又急又臊，有心辩驳，却压根无从说起索性把话挑明，显得很没好气：“你们刚刚偷听了吧，那你们也一定了解到我是称呼他‘老师’的，坦白说了吧，他是我大学期间的辅导员老师，可你们……我们之间可是最最纯粹的师生关系，你们可千万别想歪了，侮辱了你们的女儿，也糟蹋了人家……”
  “这怎么能算是糟蹋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个男朋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也就可以安心了！”父亲在一边接口道，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再说如今可不比古代了，两相情愿才是最重要的，年龄算什么，身份不同又怎样，只要你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就成，我们就搞不懂了，你到底在顾忌些什么？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么？难道是天生的木鱼疙瘩，你就那么不开窍么？”
  “我――”寒雪嗫嚅着，好半天才勉强辩白道，“我早跟你们申明过了，我跟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你们又何必执意要将我们撮合到一块呢？你们知道如今都提倡自由恋爱了，可也不能过于感情用事啊，老实说了吧，他对我好是事实，他至今单身也是事实，可他从来就没有就那方面跟我表达过什么，你们要我怎么办？再说，现在正是我未来打拼的最好年华，我还真没考虑过感情的事情，不想也不敢过于分心……”
  “打拼？”父亲狐疑地看了寒雪一眼，接着竟勃然大怒，“你要怎么打拼？就这样一直呆在家里么？或者，你是有一定的抱负或者说是宏伟蓝图，可毕竟生活是现实的；再说，我们虽然不懂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也不想过于干涉你的选择，可好歹也明白足不出户闭门造车是难以成大气候的！而况，你都回来那么长时间了，想做的事情确实连半点起色都没有，别看现在你还年轻，其实青春不长，一转眼就过去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你还跟今天一样一无所有一无是处，恐怕你连哭都找不到地儿了――当然如果你已经找到了归宿，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们也就懒得过问了可是现在，你既然不愿意甚至不屑于考虑感情问题，你对未来的发展就必须得三思而后行了，自古鱼跟熊掌不可兼得，你好好想想吧！”
  “我……”寒雪嗫嚅着，禁不住泪流满面。其实这些问题她又何尝没有想过，可毕竟，道理是一回事，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并非任何事情光凭理智就可以解决的。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会自作主张地将自己的归宿跟这事相提并论，而且听口气是要自己二者选其一，可是……这么久以来，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要这样取舍自己的生活，可事实偏偏……一切早已成了定局，再也无力回天，自己又哪有“三思”的权利？
  “雪儿，我们并非一定要强迫你做出什么选择，违心的安排有当初一次已经足够了。”母亲心疼地将寒雪揽到怀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长发，显得很是语重心长，“我们知道你有抱负有远见，从小就与众不同，显得特别心高气傲，可光靠傲骨跟理想可填饱不了肚子！既然你执意要追寻自己想要的梦想，就算是为了自己可以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情，你也应该先找一个归宿，哪怕就为自己把握一次机会吧。你的心思妈都明白，可是……妈是过来人，对感情的事情不见得就懂得比你少。依妈看，那位夏老师对你并非一点感觉都没有，相反还把你看得很重很重，要不你想想，哪有老师为一名普通学生付出那么多的？如果这还不算爱，那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如果你对他也有好感，至少不是很讨厌，就好好珍惜这段感情。要知道，人生在世遇到一个真正合适的人还真不那么容易，遇到一个当真把自己放在心尖上什么都率先为自己考虑的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现在可能你还不觉得什么，可妈相信，以后，尤其是当你在痛苦失意的时候，你会悔恨终生的。但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你当真悔青了肠子又能怎样呢？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
  “妈，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跟他真的是不可能的。老实说了吧，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谈论过那方面的话题。而且，那真的不是我想要的。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把他当作最纯粹的师长，最直接的感觉也就是邻家大哥哥，却不是情人伴侣的那种，我不想打破那份平静，你也不要操那份闲心了，好么？”踌躇半晌，寒雪终于禁不住坦言道，“你放心，我不会一直呆在家里吃软饭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要怎么做。我会合理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在追寻理想的同时，，争取早些自立的，毕竟相对于梦想，就目前而言，或者面包更重要。你们就尊重我的选择吧！”
  做父母的还能说什么？女儿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不成他们还要再度强人所难？所以纵然心里有几千几万个不放心不愿意，但也不能泄露丝毫蛛丝马迹；相反在表面上，他们只能点头微笑，边默默地给予她最深最真的祝福。至于往后的日子里她可能面临经历什么事情，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但愿她好运吧！第一十六章  找寻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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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找兼职的说辞当然不是寒雪随口说说的，更不是她一时头脑发热意气用事――事实上，这真的是她老早就有的想法。起码不自今日起，早在当初她有心步入这一行，在她决定孤注一掷、不顾一切地迈出最关键的一步时，她就这样想了，甚至对此还算有了一个比较周全比较详尽的计划。这并不夸张，好歹在N市的这两年她也绝非一般意义上只知死读教科书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好歹也算是在外面做过一些兼职，虽谈不上有多少实际的工作经验，可应付一些最基本的机械工作还不至于有太大的难题――而况，她的要求并不高，并不奢求能够专业对口（真要那样子的话，说不定反倒她会落荒而逃呢，真的，她就是无法面对无法正视无法接受所学的专业，如若不然，大概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番境地了），而仅仅寄望于能够吃饱穿暖、顺便赚取一点最基本的日常开支以及发展基金，别看说起来挺吓人的，其实花销并不多，起码相对于滞留在城里已经打了太多的折扣，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寒雪自信在时间上可以妥善安排协调――她心里明白，写作需要灵感，最关键的还是工作效率，精力不济精神不佳的时候，白白消耗在上面，即便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息，跟个陀螺似的转个没完没了，那非但无济于事，还会将身体拖垮，说不定还会过早对此厌倦疲惫，乃至于再也找不到感觉，如此自然益发心焦，也就益发对不堪的现状无能为力，于是陷入惨不忍睹万劫不复的恶性循环当中……
  这当然是寒雪怎么这都不愿意面对的局面――她心里明白，只要注意适当的调整放松，这一局面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写不下去的时候，于是白白消耗在上面劳神劳心劳力，倒还不如腾出手来，做些相对更实惠更有意义的事情，譬如为过于操劳的爸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琐事，适时地缓解他们的压力，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当然在这之余，也可以尝试着去做一些兼职，以缓解眼下的燃眉之急，解除自己最基本的生活发展资金问题，当然如若有所节余如若可以顺便贴补一下家里当然最好（那样子的话，也可以减轻自己心底的沉沉压力，尤其是不堪重负的负疚感跟亏欠感，这不仅是最最现实的经济问题，想必在精神上，爸妈也或多或少可以得到一点安慰吧），毕竟生活是现实的，甚至有些残忍――诚然，这是老生常谈，却是任何人无力逃脱无力回避的最基本问题！
  至于工种――在寒雪看来，最理想的莫过于家教了。一则说来冠冕堂皇，起码不至于沦落为跟一般体力劳动者为伍，好歹她也算是接受过高等教育，就算没有坚持到底，可真要那样子的话，岂不太没有面子了？甚至可以说，那两年的大学算是白上了，之前所取得的所有成绩也统统失去了其应有的意义以及用武之地。再有就是，耗时短，见效快，收入高，最起码要比一般的兼职高得多了吧――这在寒雪也算是经验之谈吧，真的，在校期间，别看她做过好多兼职，花费的时间跟精力也不在少数，其实相对而言，耗时最短、也不必浪费太多的体力跟心力，只管尽情发挥尽情展现就成，收入却是最多的，对这方面的行情也算或多少心中有数吧？再有，当然也是最主要的，从小到大，寒雪的学习成绩一直是所向披靡出类拔萃的，再加上做了这么多年的教师梦，就算到底希望落空美梦化为了泡影，对“学生”却一直有着一种难以言表更难以忽略难以否认的热情跟依恋情怀――她相信就凭着这份难得的诚意跟全身心投入，自己在这方面也可以做到手到擒来游刃有余。事实也是，在校期间，她教过少说也有近二十名“学生”吧，而且绝大多数起初都是成绩并不怎样的“问题”学生（如若不然，想必人家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没事找事拿钱“打水漂”了吧），可经过她的调教跟培养，哪个不是在短时间之内就创造了“奇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