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履程

难道之前一切美好的感觉只是自己内心里的一种感觉而已，现实其实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但，寒雪生性要强，就算心里真的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也断断不可能承认的――而况承认了又能怎样呢？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怪不得任何人，而且到如今早已没有办法再回到当初了。自然，她只有硬着头皮勇往直前坚持到底了。只是随着自己走访的单位越来越多，得到的答复却大同小异口径简直惊人的一致，尽是一些冠冕堂皇压根无济于事的漂亮话而已，剩下的“机会”越来越少，眼前的希望自然也就越来越渺茫，寒雪不由得莫名地感觉心里发虚难安……
  生活真的是太现实了，若真走访了所有的单位个体，找遍了所有哪怕最卑微最下作的位置，却压根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寒雪真的是悔不当初，却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当初了！第一十七章  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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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父母的不是傻子，从寒雪每天早出晚归却越来越失魂落魄，而且似乎投入到她曾经那么心心念念的文学梦中的时间跟精力也越来越少――即便难得做了，屡屡也是心不在焉举棋不定的，自然更没有什么效果了――不难看出，她在寻求兼职过程中并不顺利。这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想想女儿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学业，哪里为什么操心过？如今真正走进社会了，她又能从事什么像样的工作？或者她的大学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似乎也自主创收了不少，可这里毕竟是农村，再加上这边一般人对大学生的见识跟成见早已根深蒂固，这边哪有供她发展的空间跟余地啊？换言之，她已经在城市了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一时半会她又怎能改头换面适应农村里的？说得更直接一点，她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回来，更不应该冒冒失失“先斩后奏”，生活又怎么可能那么纯粹的？当然身为父母，看着自己的女儿里里外外都在遭罪，自然不可能幸灾乐祸，事实上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甚至有些不忍心，不如就让她安安稳稳地在家里做事吧。毕竟就目前家里的境况，虽然不容乐观，可相对于那繁重的压力，她所需要的这一点开支跟支持真的算不了什么；而且事在人为，好在她有志向有追求，再说谁敢保证她将来还一样地碌碌无为没有出息呢？再说自己才是跟她最亲近的人，如果自己都存私心的话，那别人真的不好说了！可是，女儿毕竟不小了，而且这事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总得让她汲取一点教训吧！毕竟，人生在世，唯一能依靠的人终究只有自己，所以，就让她先历练一段时间吧，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相信总有需要自己见机行事发挥余热的时候……
  而以寒雪的个性，虽说这种念头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出现过。毕竟现实就是那样残忍那样无奈，自己就是这样落寞这样无能，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又有什么用？再故做矜持再假惺惺地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样子又怎样？青春看似漫长，其实真的很短暂，一晃就过去了，而且是可一而不可再、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与其那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徒劳地浪费时间跟精力，倒不如尽量将时间跟精力都放在自己想要做的事业上，争取早日获得成功――或者那也是一种无可奈何，岁月不饶人，父母这几年所付出的代价实在不仅仅是金钱就可以弥补得了的。但起码，那要相对理智不少，或者也可以说是所谓的从长计议；而且木已成舟，除此之外，她还能怎样呢？
  但她真的没办法做得那么彻底，不说别的，光是自己的脸面上就有些挂不住。她知道，这些日子里村子里关于自己的流言飞语已经够多的了，如若自己真没出息到那样“坐享其成”，恐怕光是村人的唾沫沁子就足以将她淹没了，她还有何颜面苟活于此啊！而况，这么多年父母真的生活得太不容易，不止是债务，就往后而言，没错，自己的学业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可还有弟弟寒强呢！自己就算没有能力帮他，就算不为父母考虑，也得稍稍为他考虑一下吧！再怎么着，她也不希望小弟因为自己的事情内心里再有什么阴影。当然高考之前小弟跟自己不可能接触太多，可是往后呢，若自己一样呆在家里不劳而获心安理得，他又该如何看待自己呢？万一产生什么抵触情绪，岂不要毁了他的一生？要是他到时候步自己后尘――梦在实现之前总是空洞乏力的，在他看来简直有梦无梦根本没有二致，既然姐姐可以在家里白吃白喝坐享其成，那自己为什么不可能呢――岂不更害苦了早已不堪重负的父母？正所谓“不怕万一，就怕万一”，世上又哪有绝对的可能或者说是不可能呢？就算不然，自己在一定阶段没有收入，对小弟造成的心理压力乃至往后的发展前程影响也是可想而知的。说白了，寒强虽然看起来也真的很潇洒很从容淡定，其实是个心思很沉很深的男孩子。或者这不怪他，只是这些年，他真的见识够了所谓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渐渐变得现实起来。所以，就算没有什么效果，寒雪觉得也理应给他一个忙忙碌碌的假象，让他明白并非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所以相对而言追求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他最应该看重的……
  所以，最起码在弟弟寒强的高考成绩得以揭晓，在他顺利去高校报到之前，寒雪是不可能将这类没出息的想法付诸于行动的。尤其是眼下，眼看着高考日益迫近，虽说回来这么多天寒雪还没去母校看过小弟寒强，可自己毕竟是过来人，她几乎可以相见寒强跟当年的自己一样是如何的起早贪黑争分夺秒。对这一点，寒雪真的毫不怀疑，可却又隐隐有点为他担心，就怕他万一步自己当年的后尘――想当年，就因为自己没有好好把握这个度，过于看重利弊得失了，结果所有的心血跟汗水都付诸东流了，所有的梦想也化为片片忧伤的回忆，无奈地飘散在人生的风雨中。教训是刻骨铭心的，她真的想告诉他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注意劳逸结合，可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毕竟自己的事情当年小弟是亲眼目睹的，而且可以说风雨中他是陪伴她一路走过来的，他如果当真注重那些并愿意吸取教训的话，自己不说他也会注意的；他如果对那不在乎的话，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白搭。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当然村里有关自己以及家人的流言飞语依然每天都在上演，而且每天都有不同的版本，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展蔓延――当然至今他们对寒雪的所作所为就算有所耳闻，也是不得要领；就算有些硬着头皮前来套话，一家人也一致对外三缄己口。但很显然大家伙对这一家子的所作所为有了一套套属于自己的说辞。或者，他们根本就是说给寒雪听的，她本来就很无能嘛，如若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了还在丢人现眼，而且始终一事无成。哼，说得好听，或者真有那样的行业存在，可在一个村子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大伙还不知道，那么好的位置那么好的待遇又岂是她可以得到的？当然大伙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最起码在她面前没办法做得那么彻底，但寒雪还是不难从那些人形形色色错综复杂的目光中领悟到这些――当然也有些是父母在交头接耳愤愤不平进行舆论反击的时候，无疑中被寒雪听到的……
  或者寒雪应该感谢诸如此类的流言飞语吧，因为这些，她更看清了自己的分量以及所处的位置，并且迅速成长坚强了起来。很快地，在听到相关言论的时候，寒雪已经感觉不到了痛苦，反倒隐隐感觉有些可笑有些无聊――或者相对，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可怜者吧。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充其量那些人也只是在慢性自杀而已，却浑然不觉还自鸣得意，于是到底一夕忽老、无声无息地去了。让她难以释怀的就是，自己在事业上仍然不见丝毫起色、去找兼职的事情依然屡屡不得志。她明白，要想有所建树，光是心烦意乱寝食难安是远远不够的，此外还必须努力，必须奋斗……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寒雪渐渐明白，盲目地打持久战是无济于事的。自己是“鱼”和“熊掌”都想要，当然在两方面都应该有所准备，但这不等于就可以随便抓瞎。所以当务之急，自己应该学会统筹兼顾――当然自己不必像那些朝九暮五的人一样拘泥死板，可也绝对不能毫无约束。于是思量良久，她到底决定将自己的作息安排得跟那些上班族差不多，也即别人上班的时候，也应在为自己的事业打拼；别人下班的时候，她则从紧张的写作总抽身出来，为家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别人用来休息或加班加点的周末，对她而言自然就用在寻求兼职上了――虽说之前这么久的努力一直没有成效，但痛定思痛，她仍然相信机会从来偏爱有准备的头脑。虽说刚刚走上社会要求不宜太高，可也不能过于屈尊降贵；而且自古人无完人，可自己之间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硬碰硬，哪有不吃亏的道理？除了会计，其实自己能做的活计还有很多，譬如帮别人卖东西，还有什么电脑员、文员、打字员等等，这些都不难啊！就算忌讳抬出自己的身份学历，但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应该到哪儿都有发展空间的吧？真要不行的话，也可以去城里――当然不是指省城，毕竟“回来”也绝不等于就呆在家里啊；虽说自家身处农村，可离市区并不远，而且这边总共有七八个县级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