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履程

  这样的气息显然也感染了同去车站给寒雪送行的家人，乃至一路上他们只是对寒雪的话唯唯诺诺连连点头。然而车子开出大老远，寒雪不经意间再度回首，却依然看到两个还依稀可辩的身影仍然痴痴地望着渐行远去的车子出神，寒雪终于禁不住泪流满面……
  父母想的寒雪都明白，当然寒雪心里想的做父母也统统都明白，只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才不愿意点破罢了。事已至此，除了诚心诚意恳求老天保佑多灾多难的女儿，他们还能怎样呢？
  而在另一方面，随着距离N市的越来越近，寒雪的思绪渐渐活跃起来。当然这次参赛的事情，寒雪并没有刻意地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的可斐跟弟弟寒强。毕竟前程未卜，万一事与愿违，岂不弄巧成拙，算了，还是等一切明朗化真相大白了之后再说吧！
  在寒雪浮想联翩思绪万千的当口，长途汽车站的招牌已经蓦然出现在眼前了。走进去，里面居然装修一新，寒雪在心里啧啧称赞着，不由有种莫名的酸楚，外面的世界每天在改变，而自己呢？寒雪不敢再想下去了，却依然有些神情恍惚，只是机械地跟着如流的旅客朝着车站的出口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冷不丁寒雪耳边忽然响起了呼喊自己的声音，居然是久未谋面的夏老师！此时此刻，寒雪不由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嗫嚅着开了口：“夏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的呢？在等朋友么？”“你认为呢？”夏老师微笑着，不动声色地反诘道，“如果我说我是专程到这边来等你的，你相信么？”“等我――”寒雪的眼睛不由瞪得大大的，“可是，凭什么呢？”“还需要理由么？”夏老师显出很是受伤的样子：“难道我们之前的约定尤其是我跟你说过的话，你统统都抛到九霄云外之去了么？本来我还以为我们的久别重逢会有多激动人心多欢欣雀跃的呢，却没有想到……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当初呢？”寒雪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也许自己真的是见外了：“对不起，夏老师，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太多了，夏老师在心里嘀咕着，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好了，不说了，我们先上车吧！”说着，就顺手招下了一辆迎面走来的红色“夏利”……
  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向前开着，两人都渐渐冷静下来。尤其是夏老师，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生气好没道理，毕竟自己跟她是师生关系，而况两人都分别那么久了，谁敢保证那份感情依然那么纯粹透明？而况当初之所以让她提前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让她好好适应一下环境，顺便跟她切磋一下的么？可是现在……他到底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沉寂氛围：“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太急躁了，我……”“不，夏老师，你不必自责！”寒雪轻轻地摇了摇头，“真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太不知好歹太不识抬举了！其实，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你的心情我也完全能够谅解，我只恨我自己能力有限，无以回报；而且，我生来就是多灾多难的苦命人，我怕刻意的幸福太多反遭天忌……”“不！”夏老师微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真有所谓宿命的话，我想，正是因为之前你承受了太多太多的煎熬跟苦难，所以上苍才特意安排我来照顾你，要不，命运干吗非得安排我们在那样一种境况下相遇呢？而况，我是心甘情愿的，只想照顾你，就像亲哥哥照顾亲妹妹一样……”寒雪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疑虑的，因为她忽然有一种直觉，自己这是要去他家里――当然学生去老师家原本无可厚非，可毕竟是孤男寡女的，何况，彼此间都存在着相当的好感，谁知道关键时刻能不能把持得住呢？而如若夏老师真有这方面的欲望或者说是要求，就算自己依然清醒依然理性，恐怕就仅仅为了报恩，也根本无力回绝无力抵抗吧？
  “寒雪，你在想什么呢――你怎么了，没事吧？”寒雪还在浮想联翩思绪万千，冷不丁坐在一边的夏老师忽然关切地问了这么一句。“没，没什么。”寒雪支吾着，脸不由一红，“对了，夏老师，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去我家啊！”夏老师回答得干脆利落不假思索，寒雪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夏老师显然没料到寒雪会是这种反应：“怎么，你不愿意么？好歹我们师生一场，而况我从来就不曾把你当外人过，你又是我特意邀请来的，如若不然，你还能去哪儿呢？”心思一下子被看穿了个大半，寒雪不由臊了个大红脸，真恨不能及时找个地洞逃之夭夭。而夏老师到底不是傻子，见此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恨铁不成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又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再说，我是那样的人么？就算我真的很爱你，爱得无力自拔，爱得不可救药，也也得讲究个两厢情愿吧？就算我们当真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吧，可是你……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其实夏老师也不想说得如此直白如此坦率，可是他心里更明白，此时此刻，这却是自己唯一能做的――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尤其是对于寒雪这样生性要强的人，一味说好话是没有用的，这样说不定反倒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寒雪，果然也就在那一瞬冷静了下来，似乎这才看清了自己眼前脚下的道路。
  夏老师嘴角露出了一个不经意的笑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又回到了原点。
  说话间，车子已经在夏老师家的楼下停了下来――那幢房子果然气派，事实上简直比她想象的还要豪华奢靡，光是外景就足以让人啧啧不已的了！而走进去，里面虽说没多少摆设，可一些最基本的生活设施，还是统统都配制齐全了，而且都是一些高档玩意儿。而且虽说就夏老师一个人住，却还颇有层次地区分了主卧次卧什么的了，显然也是为以后的双人世界乃至孩子出生之后的生活都已经安排打算好了。想着，寒雪不由又有些脸上火辣辣的，可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想法――这不是每个成年人应有或者向往的理想生活么？而且，这是夏老师自己的生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寒雪忽然心里没来由地阵阵泛酸，甚至忽然奢望能在这么美好地方放纵一次，就一次也好。毕竟，这样上档次的住房，真的是只有她在做最美的梦的时候，才能见到的啊！寒雪当然知道这样想未免太庸俗太市侩气了，何况如今，参赛的事迫在眉睫，根本就由不得她胡思乱想。可是，她根本就情不自禁。眼前，尽管夏老师还在尽心尽力地跟她探讨写作的手法跟技能，还在小心翼翼地商讨她那篇文章的优劣好坏，寒雪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她欺瞒得了别人，却欺瞒不了自己，在不经意间，她已经迷失了……
  那一晚，寒雪自然失眠了。这倒也罢了，可可耻而又叫人难以启齿的是，整晚整晚的，她都在思念着同一个人――仅仅身处一墙之遥的夏老师！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对文俊的感情是最美好最坚不可摧的，可在那一瞬，不知不觉中，寒雪的意志力在竟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了。毕竟靠自己一个人打拼事业未免太辛苦太为难了，而况自己只是一个纤纤弱弱的女孩子，如若有一棵高枝可以攀附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及时攀附上呢？忽然之间，寒雪有了一种近乎本能般的自信或者说是自负，她相信夏老师是爱自己的，而且爱得还很深，而绝对不像他跟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那么清白。若真把握好的话，凭他的优越现状以及四通八达的人脉关系，即便自己不能一蹴而就一步登天，起码也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吧？
  捱到天快亮的时候，寒雪终于蹑手蹑脚地起身，蹑手蹑脚地去开两间卧房之间的门――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寒雪的心里不由为之一振，不自觉就把这当作一个“信号”，如若自己再大胆主动一些，乃至投怀送报的话，那他应该也会来者不拒欣然接受的吧？
  跟寒雪“睡”了一晚的房间一样，这房间里也是安装有壁灯的，光线虽然不是很强烈，可也不昏暗。就是借着那盏壁灯，寒雪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夏老师的床前――亦如她所预料的一样，夏老师还在酣然睡梦当中。真是天赐良机，寒雪乐得心差点没扑通扑通到跳出来了，几乎没怎么犹疑，她就顺势躺到了他的身旁，然后顺手就搂住了他的腰――这是她从电影小说中看到的，似乎这样甚至即便男方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想悬崖勒马及时回头，恐怕也来不及了。她相信夏老师的为人，而况他原本就对自己颇为关照，真要有了那层关系，而况献给他的可是最纯洁最完美的自己，他应该会对自己的事情更上心更尽职吧？就算到头来不会跟自己厮守到老，他应该会对自己负责到底吧？睡梦中的夏老师果然轻轻地动了动，然后就转过身来，顺便将一只手搭到寒雪身上，轻轻地扳过她的身子，边就将手伸到了她的胸部，又慢慢地游移过去，来到了她的衣服扣子旁边，试图解她的衣服扣子……果然跟电影小说中的情节大同小异，寒雪心中一阵窃喜，不由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感觉既紧张又期待……
  不想寒雪还在做着春梦，冷不丁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吼大叫：“这是怎么回事――寒雪，你怎么会在这儿的？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缓缓地睁开眼睛，却见夏老师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的身子，而且已经坐了起来，而看看她自己，虽说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几道很明显的褶皱，可总算还很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