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履程

放心吧，我会很快迎头赶上，继续跟你并肩奋斗的――
  “所以，雪姐，加油哦！毕竟，做姐姐的万一要输给了妹妹，虽说算不上丢人，可总是不怎么雅观的事情――你一定也不希望如此吧？呵呵！
  “也为我祝福吧！
  “不管怎样，不管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的真情不会改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永远是我们最真实的心声跟呢喃物语！
  “祝：一切安好！
  可斐
  2002/01/18”
  看完，寒雪的心情不由久久难以平静。当然可斐在信中的笔调还算乐观还算开朗，可寒雪感觉得出来，她的心在流泪，在滴血――也许相对于可斐，自己要算是幸福的了！当然自己的生活也谈不上有多完美，可人生本来就无所谓幸运跟不幸，只有一种境遇跟另一种境遇的比较，说到底，凡事都是相对的。亏之前自己可是一直在羡慕可斐，幸福原本就不是仅仅靠物质生活就可以衡量的，此外还有很多很多金钱压根买不到的东西……
  只可惜，真正能领悟这些人的又有几何？
  想着，寒雪不由泪如雨下，为自己，更为可斐――为可斐在祖父辈光环的笼罩下风光无限的同时也不得不更多地迁就祖辈父辈，而压抑自己内心里的真正欲望，并且接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能满腔的苦水跟心酸往肚子里咽……
  但除了拼命宽慰开导可斐，寒雪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而且也就尽点心力而已，或者说自己宁愿相信这样对可斐有一定的益处吧。至于自己的事，至于自己内心里的压抑跟烦闷……算了吧，人家可斐已经够烦乱够不堪的了，自己又何必再给人家添乱？再说，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又何必非得勉为其难自欺欺人呢？
  这样想着，寒雪甚至连可斐在信开首就出言不逊，就对自己跟夏老师的事情妄下定论的事情，也懒得多费唇舌了。算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而且这样也好，寒雪不由固执地认为，就好像自己跟夏老师之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压根就不曾发生过，自己跟他还是之前那种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兄妹关系，哪怕安慰安慰自己也好。再说，那压根就不是信的重点，只是顺手拈来一笔带过吧，说过也就忘了，真要追究起来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当初说了些什么了吧？
  临了，寒雪又禁不住套用了一句稍稍修改了一下的歌词：“无论相隔多少年，无论相距多少年，我对你的真心也永远不会改变。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不管如何的沧海桑田，我们永远不离不弃，永远携手并进！”
  或者说，但愿如此吧！第二十八章  扑簌迷离
29.0]
 
  总之，那天寒雪好不容易写完了给可斐的回信，已经是深更半夜了。推开窗户，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寒雪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可还是静静地伫立了一会――这些日子，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当然也谈不上什么怪癖或者说是嗜好，只是在书桌前端坐得太久了，她的脑子里早已成了混沌一片的浆糊，她需要这样让自己清醒起来。
  这在白天也是人之常情，看看外面的绿色植物对视力可是大有好处；而村里那些鳞次栉比的房子相对于之前已经进步了好多，不止茅屋变成了瓦房，瓦房翻新了扩建了，甚至还出现了楼房的毛坯，不正像自己虽一波三折磕磕绊绊可已经呈螺旋式上升的事业么？何况还有路，先是又窄又高低不平的泥路，平日里尚且令人不敢恭维，一到雨雪天气更是坑坑洼洼的，稍不留神就能将人的形象折腾得惨不忍睹，甚至干脆摔个大马趴……之后则断断续续地有人家给路面铺上了杂乱无章的碎砖、石子，虽说依然陡峭而且很容易损坏车胎，可起码不至于跟先前那样弄得鞋子袜子都湿漉漉的了……而现在，则由村里统一集资筹款铺设了简易的柏油路，当然状况依然是不堪的，但最起码路面显得平展起来，没有那么容易磕到碰到摔到了，雨雪天气也没那么难走了……人都说“要致富，先修路”，可见，家乡还是大有希望的，虽说眼下进步是微弱的，但万丈高楼平地起，如若照这样的速度一直发展下去，她相信家乡的明天一定差不到哪儿去的。
  真的，对此，寒雪坚信不疑。
  一如她相信事在人为，只要自己全力以赴百折不挠地打拼付出，就一定可以拥有无限美好的明天。
  不是么？
  就眼下而言，家家户户都早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自然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但是谁说的：“当天空黑暗到了一定程度，遥远的天际就会亮起熠熠的星光”，其实这何尝不是万事万物内部普遍存在的规律？譬如，如若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该受多少苦都是冥冥之中天定的，而且有一定的定数，那么如若在年轻的时候将人生中一些最常见最难以避免的痛苦跟无奈都承受得差不多了，那么往后他的路就可以走得更平坦，更安稳，也可以尽量少走一些弯路了。想来，寒雪不由精神为之一振，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而且完全是自主决定的，那么就矢志不渝地一直走下去，不是么？
  寒雪不知在窗边呆立了多久。冷不丁一阵稍大的风猛地将窗户吹关上了。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窗户插销插好，准备上床休息，不想对面房间里传来母亲迷迷糊糊的声音：“雪儿，你在干吗呢――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啊？”
  “妈，我没事，你放心，我就睡了，真的！”寒雪忙不迭应答着，就往床边冲去。可对面房间里还是传来开灯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拖鞋踢踏的声音，再往后――终于在寒雪准备关灯睡觉的前一秒，母亲出现在她的房间里：“雪儿，你没事吧――你看看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我们都睡得差不多了，你怎么还……当然我们知道你肯吃苦，可也不能这样不要命啊！来日方长，是不是？”
  寒雪不由内心里一阵愧疚，可不敢告诉母亲自己是因为写信才弄到现在的，好在自己并非天天如此的，而且现在她更禁不住在心底里暗暗告诫自己下不为例！不过她嘴上却不动声色：“妈，你就不要再为我操心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必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是么？”
  “那――那也不要太逞强啊！”母亲一阵心疼，差点没掉下眼泪来，“不管怎样，身体好才可能一切都好，如若真累垮了，可就划不来了！而况你的身体原本就不怎样……”
  “可是……”寒雪欲言又止。
  事实上，做母亲的也没给她太多说话的机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真的，我完全能体会能明白你的心情。因为你选择了与众不同，也就注定了要比别人走更多的弯路，所以即便你已经有了这么一个良好的机会，可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且往后的道路就得完全靠自己了！我能体会你心里的那种沉沉压力，所以你必须尽快证实自己是有实力的，必须勇往直前永不放弃，对吧？”
  “妈，你――”寒雪惊愕地看了母亲一眼，终究无言以对。当然知女莫若母，寒雪心里确实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绝对不是现在。想着，寒雪简直有些无地自容了。
  “雪儿，妈不是傻瓜，妈知道你这些日子活得很辛苦很吃力，真的，你的心情妈完全可以理解。”母亲似乎并未寒雪的异样，还在那儿喋喋不休一吐衷肠，“妈更明白这个梦想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简直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如今我总算懂了，你当真是那种甘愿为梦想放弃一切必要时甚至包括生命的人。所以妈决定了，不再拖你的后腿了，从今往后你就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管家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也不要管什么兼职了――妈虽然能力有限，可还是会尽量支持你的！”
  “可是，妈，我……”寒雪还想再说点什么，冷不丁又被母亲急急地打断了：“雪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真的。你不就是怕拖累我们，不就是感觉对不住我们么？可是你知道么，看到你当初回来时失意落寞的样子，而且奋斗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崩溃边缘苦苦挣扎，想到这些都因我们而起，我们心里真挺不是滋味的。可毕竟错过的终究已经错过了，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次大好的机会，你又怎能因为一些莫名其妙杂七杂八的琐事而分神？而且，你不要忘了你回来的最终目的――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扬眉吐气出人头地么？当然我们家目前的境况是比较窘迫的，可再怎么着，也不至于非得为难你抛头露面丢人现眼的。再说，我们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不堪，而况我们都已经坚持了那么久，现在可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所以，雪儿，你不要多想，只管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你真正破茧成蝶脱颖而出了，就是我们最大的胜利！”
  寒雪被母亲一番慷慨激昂情真意切的话语说得心里头热乎乎的，但随即又有些迟疑了起来，“可是，妈，还有前面那家那小孩――我可是答应人家要辅导他的，我……半途而废出尔反尔总不怎么好吧？”
  “你――你还提他们家？”母亲愕然得瞪大了眼睛，显得又好气又好笑，“难道当初他们对你编排中伤得还不够么？再说，你又不曾卖身给他们家？真的，想想我都为你憋闷得慌，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对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而且算起来，你为他们家卖命也有差不多两个多月折算下来也有近两百个小时了吧，可是你除了偶尔的一两顿家常便饭，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