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鹣鲽之：朝若青丝

来不及细细盘恒，只觉得头很重，重的不堪承受一般，而后又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间，似乎醒了又睡，睡着又醒。而这一向清冷的屋子里，好像也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只是那时的我，已没有气力去分辨谁是谁了。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正是后半夜。窗外的月色泛着银样的柔光，透过窗棱缝隙清冷的撒向床前。而这星星点点的清辉真个给地面镀了层生气，调皮地闪烁着……正在我思量着是不是该应应景，思念一下故乡时，地上的光辉倏的一暗，顺着这变化望向窗子，窗外赫然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心下一动，不知为什么，我很确定那个人，是雪！
    只是短短一瞬，那身影便消失不见了，望着空落落的窗子，仿佛刚才那一瞬是梦境一般，顿时，怅然若失。心，竟也跟着空落了起来……
    正在这时，房门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声音极轻。呵，这夜半三更，来的客人倒是不少！我只微微阖上眼帘，端看来人是什么目的。
    似乎在我床前顿了顿，一个凉淡的女声低喃道：“少主子，奴婢万没想到会伤了您。”
    是夜月！
    “您且安心养病罢。余下的事夜月自会处理的。”
    ……
    听着床前没了动静，我缓缓睁开眼。总觉得，她这“处理”二字，有些绝然。是我想太多了么？
    果然，不出三日。帮里有人在庄外发现了夜月的尸首。是服毒自尽。而身上揣了据说代表某个暗杀组织的印信。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倚在门边，看那随风飘飞的梅花瓣，那花似乎未及盛开便早早散落在了初春的暮色里，透着股决绝的清冷，一如记忆里夜月那凉淡的眸子。
    “咳咳！”身子微微颤了下，我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嗓子已然一片干涩，不觉轻咳出声。
    苏苏倒是意外地没有哭，只那么落寞的看了看我，转而伸手扶住我，轻声道：“夜月姐姐怎就去了呢？她还那么年轻……”
    收回纷乱的思绪，压了压胸中的咳意：“苏苏，去。取了我那件新做的月牙长衫。给夜月送过去。”
    “小姐？”
    “我不碍的。你快去快回。”
    ……
    “怎么？一件衣服就抵了条人命么？”那清咧的声音渐近。
    我知道是他。但，全然没有与他申辩的气力。并且，此时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似乎感应到我的情绪。他只默默站在我身旁，没再出声。
    ……
    “咳咳……”左肩上的伤口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咳嗽却好像落下了根似的。我也并不在乎，只是觉得夜月的死，似乎昭示了什么。到了这个境地，很多事仿佛也已由不得我了。
    “为什么我要背负这些本与我无关的事？”我喃喃自语道。
    “人的命，或许从来就是注定了的。”他轻轻望向我，那目光正如枝头颤微微的梅花瓣，透着微弱的温柔。
    当下，一件雪色长褂披在了我的肩头。转头望，他的背影已渐渐隐入纷飞的梅林……
    花炙雪，
    你，还是那么恨着我么？
    梅林深处，那一抹白衣翩翩的身影，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