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景

    李卫东、总编、办公室主任、文心刚，下午刚刚被录用的
    刘云、罗珊、朱萍、杨光，还有主播黄丽，三位女记者，一同
    坐着一辆 “现代”小面包，来到了天丰市东南角的 “南山饭
    庄”。
    “南山饭庄”在天丰市很有名气，它是一幢四层的民风建
    筑。外墙贴着浅红色的大理石。四周是葱绿的松柏和垂柳，花
    带里种植的全是菊花和兰花。这个饭庄的名字是张名达经营时
    起的，张名达喜欢文学，他借用了陶渊明诗中的句子， “采菊
    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中的 “南山”二字。张名达建饭店时
    的意图就是对准那些比较有层次的客人。
    饭店一楼名 “梨花村”，二楼名 “桃花村”，三楼名 “杏
    花村”，四楼是健身房，健身房名 “南山村”。天丰市有一句
    名言：要看 “花”，到 “南山”，这是因为 “南山”饭店去的
    客人都是美女陪客。 “南山”饭店的服务生是张名全从四川、
    重庆挑选来的有姿色的川妹子。这里来的客人的档次决定了服
    务生的标准。特别是四楼健身房的小姐们，更是精挑细选挑出
    来的。天丰市只要外地来了贵客，招待首先考虑 “南山”饭
    庄，到南山饭庄吃饭是个面子。
    李卫东他们的车子停到饭店门口，张名达和堂弟张名全已
    经站在门口等候了。上午李卫东给办公室主任安排了晚上吃饭
    后，立即就给张名达打了电话，说是电视台今晚要为新招来的
    播音、主持人接风，就在他堂弟张名全的南山饭庄。并请张名
    达光临。张名达接到电话后，马上就给他堂弟张名全打了电
    话，说电视台台长晚上要吃饭，有新客人，让他安排好点。张
    名全早早就开始准备，不时地在饭庄门口张望。
    张名达坐一辆 “本田”小轿车来了。张名达和李卫东是
    铁哥们。“南山”饭庄是电视台的定点招待处，一般电视台请
    客只要李卫东来，张名达就一定会来。今晚吃饭的又是新招来
    的播音、主持人，张名达也想先睹为快。
    张名达下了车，看到李卫东正在被张名全领着向饭庄的大
    门里走，李卫东听见车的声音，下意识地扭头回首了一下，他
    看到是张名达，李卫东急忙停下步子，转身小跑上去。李卫东
    一把抱住张名达，张局长， “抢在前面了，不好意思。”张
    名达说：“李台长，你的意思是我后来了，等会儿想罚酒是不
    是？”李卫东和张名达一见面就是开玩笑。他们常常在一起
    玩。
    电视台其他人见李卫东转身回去，大家都停在门口。李卫
    东和张名达相互搂着走到门口。李卫东停住了步子，脸向刘云
    们望了一下， “张局长，这就是我招来的新兵。”张名达经常
    和电视台的人一块儿吃饭，老同志都认识了，只有新招来的几
    位播音、主持人他不认识。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刘云、罗珊、朱
    萍、杨光他们四人。张名达被刘云、罗珊、朱萍的俊俏惊呆
    了，张名达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了，光是这南山饭店的美女也
    不下几十个，但是，这都不能和电视台新来的这几个相比。她
    们有一种说不清的美。
    张名全把门推开，张名达的目光还停留在刘云她们身上，
    李卫东步子要快一些，差点儿把张名达拖倒。张名达自己不好
    意思起来，自己的目光是否有些不太正常，他怕李卫东看出
    来，“下车时我的脚好像在哪里碰了一下，有些不舒服。”张
    名达急于掩饰自己的目光。李卫东说： “没事吧？”张名达说
    “没大事。”
    他们一行在张名全带领下，走进了一个大雅座。
    李卫东比张名达要高一个级 别，李卫东就不谦让了，况且官场有规矩，什么样的位子什么 样的人坐。张名达挨着李卫东坐。其余位置也是按次序来坐 的。刘云、罗珊、朱萍、杨光自然就坐在服务员进门来上菜的位置了。
    菜已上好了。这是一间豪华大包厢，一半是饭厅，另一半
    是歌舞厅，天丰市从去年开始学内地的饭店，把舞厅和饭厅放
    在了一起了，也许是曹孟德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产生
    了灵感。边吃饭边听音乐那一定是一种享受。有些客人们到南
    山饭店来，认为自己是文化人了。现在社会上有面子的人，在
    大众场合中喜欢谈论什么易中天 “品三国”，于丹讲 “论语”
    什么的，突然一夜间他们都成了儒士了，这是近来天丰市是一
    种时尚。一进南山饭庄，又是陶渊明，又是曹孟德，你难道说
    这不是继承了传统文化吗。
    大家各自坐定后，饭店老板张名全亲自来介绍菜谱，平时
    都是服务员边上菜边介绍菜谱，一般的客人，张名全头都不出
    来伸一下，可见今晚的招待是什么样的规格了。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光临南山饭庄！今晚给客人们安排
    的是全天然的野餐，有长白山的蘑菇，张家界的黄花，四川剑
    门关的木耳，大别山的野菜等。主食是南瓜饼和黄金大饼。如
    果有人喜欢吃米饭和馒头的，随时可以添加。酒吗，是我们天
    水河水酿造的地产酒。
    今晚请大家吃好玩好。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随时给我们
    提出来。我们的服务生随叫随到。”张名全介绍完毕。李卫东
    站起来，“现在让我给张局长和张老板介绍一下我们的客人。”
    李卫东一一介绍下去，介绍到刘云、罗珊、朱萍时，张名
    达的眼睛快要瞪直了。李卫东介绍后。张名达自己站起来：
    “我叫张名达，在天丰市交通局供职，今晚大家见面后，都是
    熟人了，以后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李台长就不用说了，咱们
    是哥们。电视台的老同志都是我张名达的朋友。新来的几位靓
    妹，是我们天丰市的娇子，今后要多关心我们交通部门，多给
    我们作些宣传。”
    张名达说完坐了下来，李卫东端起酒杯说： “客人已经介
    绍了，张局长也自我介绍了，我们都举杯吧，我代表电视台的
    同仁，真诚的感谢张局长百忙之中来给我们助兴捧场，第一杯
    干！”
    刘云看了看自己面前斟满的一杯白酒，不知如何是好，坐
    在一旁的罗珊向刘云挤了一下眼。刘云明白，很快地喝到口
    里，随后端起茶杯装着饮茶水，把刚才喝进口里的酒全部吐进
    茶水里了。朱萍的酒量虽然不如罗珊，但在一般的场合她还是
    能应付。罗珊的酒量一般男人是喝不过的，罗珊的妈妈也能喝
    酒，这可能是遗传。
    酒过三巡，张名达提议边唱歌边吃，慢慢地吃，慢慢地
    喝，慢慢地玩，大家今晚要尽兴。张名达要大家多多照顾几个
    新到电视台来工作的播音、主持人。
    包厢里的空调一刻也没有停，张名达不停地在揩汗。电视
    台的男士们穿着一色的今年流行的乳白色纯棉短袖。李卫东打
    着领带，李卫东也不停地在揩汗。张名达和李卫东他俩体形偏
    胖，特别怕热。刘云、罗珊、朱萍她们还穿的是学生装，与电
    视台的人穿着有些不协调。特别是黄丽，她穿了一件乳白色的
    真丝吊带短裙。由于她的胸部过于丰满，她的乳沟就显得特别
    的深凹。她的头发拉成大瀑布，
    淡黄的发色是刻意染成的，因为她是播音员，太黄了可能会影
    响她每晚的出镜。
    黄丽是上前年招来的播音员，她在电视台已经工作了三个
    年头了。因为眼睛有点小的原因，几次央视台的播音、主持人
    大赛，她都没有进入前五十名，也没有被内地的省级电视台选
    去，那些内地的地市电视台想要她，她又不愿意去，她算是天
    丰电视台的老播音员了。黄丽长了一副瓜子脸，鼻子和嘴长得
    特别好看，眼睛不太大，但很迷人。当时在审选播音员主持人
    的时候，就是她的眼睛打动了评委。黄丽个头儿一米六八，身
    段那是没说的，只要是被电视台招来的播音、主持人，那身材
    你就不要议论了，都是特优产品。黄丽的身材和刘云、罗珊差
    不多，只是她比刘云和罗珊要大几岁，显得稍稍丰满些，认真
    看才能看出来。
    黄丽是天丰市的名人，是所有女孩们崇拜和模仿的偶像，
    自然也是刘云、罗珊、朱萍她们的偶像。她们在学校看电视
    时，只要黄丽播音，必须要看完。现在黄丽就坐在她们面前，
    她们感到就像和明星在一起。
    “黄丽，唱 《月亮之上》 吧。” 李卫东最喜欢 《月亮之
    上》，李卫东点名，要黄丽唱这首歌。台长点名，黄丽不敢推
    辞。她站起来非常优雅地离开座位，走到 ＤＶＤ面前，拿起话
    筒给大家了鞠一躬，大大方方地唱起来了。黄丽是经常在大场
    面露脸的人，显得非常的自然。黄丽放开嗓子，她的声音像草
    原上奔驰的骏马，高亢清爽，动人心弦，又充斥着热烈的情
    感。饭桌上刚才还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嘈杂，而黄丽的歌声从麦
    克风中涌淌出来时，酒桌上立即鸦雀无声了。
    黄丽唱完，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大家要黄丽再来一首，
    李卫东却要朱萍代表刚录用的播音、主持人唱一首。李卫东听
    电视台招聘的工作人员说，朱萍在招聘时，才艺表演唱歌，唱
    得特别好。朱萍看到台上黄丽这样的自然，今晚的氛围又特别
    好，要是平时，她在这种场合一定会胆怯。朱萍明白，这是台
    长要她亮相，给电视台争面子，也是给新来的主持人挣面子。
    第一次到电视台来，让你唱歌你扭扭捏捏，那会让人瞧不起
    的。朱萍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走到台上，和黄
    丽一样，向大家敬了一个礼，没有说什么谦恭的话，她也不会
    说这样的话。朱萍唱的是陈好的 《台风》。
    朱萍一开始因紧张没有放开，唱了第一段后，她听到桌上
    的人都在为她鼓掌，她知道她的歌声得到大家的认可，于是她
    就不紧张了，她放开嗓子尽情地发挥。她的节奏感和音阶的起
    伏，将 《台风》表现得淋漓尽致，朱萍还没唱完，李卫东就
    站起来猛烈地鼓掌，大家见李卫东站起了，也都站起来向朱萍
    鼓掌。
    “唱的好，比黄丽还唱的好，真是金嗓子啊！”李卫东边
    鼓掌边称赞。张名达再也静不下来了，他走到黄丽的身边要请
    黄丽跳舞。这时大家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李卫东要请罗珊跳
    舞，文心刚走到刘云面前，要请刘云。就在刚才没有唱歌之
    前，还是一片嘈杂的酒令中，此时的酒场顿时就变成了舞池。
    罗珊和李卫东跳起了 “恰恰”，他们俩舞步狐旋鹰升，飞
    云雾绕，飘逸而铿锵有力，简直就是一对专业 “恰恰”演员，
    把大家看得目不转睛。文心刚在和刘云走慢步，他一边与刘云
    跳舞，一边扭头去欣赏罗珊的舞步。今晚罗珊的舞步真绝了，
    一会儿就把李卫东旋得晕头转向。
    “你的舞步太棒了，我还没见过跳得你这么好的人。”李
    卫东喘着气对罗珊说。“台长过奖了。”罗珊答到。
    张名达跳完一曲，就和黄丽坐在一边欣赏罗珊和李卫东跳
    舞，张名达的手不知不觉就搭到黄丽的大腿上，黄丽也没有收
    拢的意思，反而向张名达那边叉了开去，这都被在唱歌的朱萍
    看在眼里。
    文心刚还在和刘云慢步，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罗珊的
    舞步，一不留神，他的左脚踩着了刘云的右脚，“不好意思。”
    文心刚向刘云道歉。刘云答道 “没关系。”
    朱萍唱完这一首 “台风”，李卫东还要让朱萍再唱一首。
    朱萍下一首是 《美丽的笨女人》，她唱到 “她的故事发生在美
    丽的角落……她想自己的爱情软弱无力。”
    朱萍唱到这里，心里一股淡淡地伤感袭来，她想她眨眼的
    毛病，影响了她的招聘，她认为自己的条件不比罗珊差，让她
    错过了当主持人和播音员这样的好机会。
    李卫东他们一直玩到午夜三点。在散席之前，张名达说，
    过几天市委陈书记回来了他坐庄，电视台的同志们一定要赏
    脸，特别是新招来的几位播音、主持人，当然黄丽更不能例
    外。
    回到宿舍，刘云她们三人还在激动，晚上她们都表现得很
    好。
    “朱萍你太赏面子了，你今晚怎么发挥得那么好，以前见
    过你的唱歌，今晚是最棒的一次了。”罗珊兴奋地对朱萍说。
    “你的舞跳得也不差啊，简直把台长快要眩晕了。”朱萍
    说。
    “是吗？我今晚的表现还可以吧。李台长跳舞真是行家
    呀，他的舞步不仅铿锵有力而且轻盈飘然。是他带的很好
    啊。”罗珊有些得意。罗珊接着说： “刘云，你有艳福呀，帅
    哥第一个就请你跳舞了，你的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只是帅哥边和我跳舞边在欣赏你的舞步。”刘
    云说完搡一下把罗珊。
    “是真的吗？”。罗珊有点不相信。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
    话？”罗珊相信刘云说的是真话，她故意问，这样可以加重她
    在她们三人中的分量。罗珊接着又说： “那好，找个机会和帅
    哥跳上一次舞，找点儿感觉，朱萍可不要吃醋啊。”罗珊用手
    捏了一下朱萍。朱萍说： “你搞错了没有，明明帅哥请的是刘
    云，怎么扯到人家这里来了？”
    刘云用手指点了下朱萍的脸， “你没看到，你在唱歌的时
    候，帅哥简直呆了。”
    “刘云、罗珊，那个黄丽挺开放的，穿的多露啊，她和张
    局长坐一起，张局长摸她的大腿，她不但没收，反而叉了开
    来，这电视台的女孩真是放得开啊。”朱萍说。
    “这有啥，哪像我们缩头缩脚，土里土气的，我就喜欢黄
    丽那种大方。”罗珊欣赏黄丽这种大方，这让刘云和朱萍简直
    不理解。
    三人说着说着，天都要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