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距离

第21章


  她并没有多吸引人的地方,却总会有不怕死的人往枪口上撞,她笑着按下扳机,于是那人三振出局。
  她的人生里没有太重要的人,无论是眼睛里永远只有双方的父母,或是被她当空气依赖长大的任由,她明白,那些都不是她可以停留的港湾。
  在大家眼里她很见么强,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痛苦彷徨,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让她伤心落泪。
  她自认不是什么伟大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什么清秀的小家碧玉,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她对她的人生别无所求,过一天是一天,没有任何激情。
  她其实很漂亮,却懒于打扮,她不明白打扮了给谁看谁要看为什么要给他们看。
  她不习惯于变通,那样的文采即使够作文高分,却依旧写着让老师动怒的内容。
  她不在乎未来,以后纵然再好又怎么样?无非是锦衣玉食旁人羡煞不已,她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就够,不要那么多闲言碎语。
  她习惯于一个人穿过长长的绿荫大道,偶尔从地上的倒影里看到那些成双成对的影子,也没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太凄清。
  被吻了不会觉得生气,即使那是初吻。
  被泼了凉水不会觉得脸红,即使那那是人刻意而为。
  被人骂也不回觉得脸红,即使那一句一句不堪入耳。
  被谁嘲笑也不回觉得脸红,即使说的人笑得震耳欲聋。
  她是随行的、随便的、闲散的、无所谓的代名词、
  “就像是在完全没有感情的生活,
  即使她的生命里每天充满欢笑。”
  那是初三毕业时,一个同学给桥雪丝的评价,听了,任由和桥雪丝相视一笑,没说不是也没说是。
  会这么说只能说这个同学不了解她,如此而已。
  她过生活过的很开心,很有感情,因为任由还在。
  这就是她的全部生活,周一至周五上课上学吃饭学习写作业睡觉,每天循环反复的过,双休日的时候偶尔也会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疯狂逛街疯狂shopping,也会一天一天窝在家里守着动画过日子,她说:这样的生活,对她而言就够了,很够很够了,人太贪心是不好的。
  简单中带点绚丽,平凡中带点华丽,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不知何为伤心难过——那就是,在他出现前,她的全部,她以为的一生。
  然后,那是六月模拟考开考第二天的日子,太阳光很强,天气很热,空气很闷。
  桥雪丝家门口,一个清瘦的少年垂着头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谁的样子,桥雪丝大老远就看到了他,脚步停在原地,没再向前。
  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抬头,淡淡的看着桥雪丝,淡淡的说,“桥雪丝,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于是,一切不再相同。
  第十九章
  六月份的那场三天模拟考,前两天的考试桥雪丝考的倒真是人神共愤,她不看成绩都知道最后的结果。
  第二天考试结束之后,她去游戏屋疯了两个小时还不够,又去麦当劳啃了一个小时的东西,接着又去冷饮店,在那耗了一个小时,吃了近十杯红豆冰治,两点左右才缓缓晃回了家。
  她在回家的路上打着哈欠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说这两天考试都没有见到任由,天知道是任由特意躲着她还是其他什么的,又或是真的太没有缘分。
  又比如说,这两天频繁的看见赵林凡,监考老师是他,上学路上能‘巧遇’他,去食堂能和他‘凑巧’一个桌,回家路上能‘正好’碰到工作结束的他……
  不知道是太有缘,还是谁在故意。
  她归结就是一句话,孽缘太深。
  孽着孽着也就真习惯了,任由说的好啊,习惯成自然——
  虽然那话是被她死命压榨之后得出的结论。
  那样慢悠悠的回家,从没想过,等待她的,是一个倚树而站的少年。
  她家公寓的门口,有很多株很久以前就种下的树,或高或矮或盛或衰,有一个人就站在树下,倚着树干,头垂着,似乎是在等谁的样子。
  她的脚步就停在原地,没再向前。
  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右脚停在迈出一步的动作下。
  那天本来是没有风的一天,就在她看向他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阵轻柔的风,吹着树,吹着突然出现的少年,吹落了树上的好几片树叶,落在他的脚边。
  她突然就想起那个白河所写的情缘,特别的封面,那样的平静。
  而如今的此时此刻,看着连脸也看不清的少年,自然而然感觉到的安宁,连她也觉得莫名其妙。
  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桥雪丝正在琢磨是要上去和他打个招呼啊,还是直接回家了事。
  那少年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这大夏天的让这么个人顶着大太阳等人真是罪过啊。
  她从来不是会想主动和陌生人打招呼的人,但是这一次,看着这个少年,总觉得就是想和他说点话聊点天之类的。
  好吧,她承认,那个瞬间,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的她,很白痴。
  而此刻,不想破坏这种由少年而围绕所形成莫名其妙气氛的她,更是白痴。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站在原地发呆。
  过了很久,那个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抬头,淡淡的看着桥雪丝,淡淡的说,“桥雪丝,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她眯了眯眼睛,开始打量少年:
  少年穿着淡绿色的短袖,那件上衣上印着一只大大的老虎,感觉很滑稽,尤其是当那件衣服配着一件灰不溜秋的短裤实,什么效果可想而知。
  脚上穿着很普遍的凉鞋,就是满大街你走几步就能在鞋店里看到的那种。
  总的来说,是很平常的装扮。
  少年那张脸,白皙、玲珑、剔透,双瞳在细碎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她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小小的怔了一下——
  那双眼睛,平和、宁静 、安详、淡然,没有一点感情可言,微微泛着琥珀色的光,很漂亮,她想起几天前碰巧遇到的照明同学,眼睛也有点琥珀色的感觉,只是眼前的这双眼睛,比那双要漂亮的多,她看着那双眼睛,一时竟然没别过神,少年的睫毛又细又长,隐约在发丝之间,更显精致,少年的嘴唇很薄,似乎有点苍白。
  桥雪丝慢悠悠的慌过神,这才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说啊,不管怎样,帮忙也好啊,其它的什么也好啊,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是基本吧?”他叫她桥雪丝,她们认识吗?她不会又遗忘了某某某吧?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桥雪丝立刻否决,她如果真见过这个少年,是绝对不会忘记他的。
  “木宁。”少年的回答很快,看着她,淡淡的说。
  “啊,嘿嘿,那个就是,我叫桥雪丝。”桥雪丝笑的很白痴,她没想到少年就直接把名字说出来了,“你说有事请我帮忙?”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纯粹的废话。
  木宁“嗯”了一声。
  桥雪丝想了想,白痴父母去东南亚还没有回来,家里是空的,于是对木宁说:“那进我家谈吧,大夏天的站外面纯属活受罪,神经病才抽风去干这种事。”走出一步发现木宁还站在原地,估计这孩子可能是温室里长大的纯纯花朵,还没进过只有一个女孩子在的家,可能是害羞了,不觉好笑,想逗弄他的心情蹭的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不要?”她尾音微扬,邪恶之气立刻显现。
  木宁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只是拜访人家的时候,没带慰问品,说不过去。”
  看着眼前少年认真淡漠的神色,桥雪丝那句,‘放心,姐姐不会对你做什么哦’的玩笑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笑着说:“没事没事,都说我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进来吧。”
  她说着率先打开门走了进去,木宁在她身后跟了进去。
  桥雪丝把木宁招待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去冰箱里排山捣柜才翻出一罐可乐,心想木宁那样的人可能连可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是家里现在也就这么一个喝的东西了,她还真不好意思招待人家喝白开水。
  说真的,以前不是没有同学啦、任由的朋友啦之类的人来过,她大大咧咧就是给人家喝白开水,同学苦着脸说,“桥雪丝,你就不能给我们好好准备点东西啊?加糖的白开水也好过白开水吧?”
  来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她留下一句,“不想喝就走人。”就回屋看动画。
  本来也是啊,任由的朋友干嘛由她来招待。
  至于这次奇异的不好意思的感觉,她暂时把这个归结为,因为这个人是来找她的,只是来找她的。
  而不是通过她,来找任由。
  于是厚着脸皮把可乐递给木宁,木宁没有说不喝,他接过去,很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问她:“请问可以给我一个杯子吗?”
  “当然可以。”桥雪丝以超速重回厨房去给他拿杯子,木宁接过的时候又是一句谢谢,桥雪丝坐在木宁对面,对面隔着一张大大的茶桌。
  木宁把灌装可乐往被子里倒,他倒饮料的时候动作很轻,可乐倒进杯里的声音也很小,桥雪丝托腮看着木宁,总觉得这么看着他倒可乐都是一种享受,那副画面,出奇的美好。
  木宁倒完了,把杯里的那杯递给桥雪丝,桥雪丝一怔,咂舌,“给我的?”
  木宁点头,“我看你只拿一罐可乐出来,在想你家是不是只剩这一个饮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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