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距离

第34章


  晚上站在自己房间的镜子前,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心情是真的很愉快。
  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如此凌乱了,头发太规矩太文雅反而奇怪的不合适。
  接下来几天是桥雪丝的念书阶段,数学外语她一虑PASS,她就看语文政治历史,连地理都不鸟一眼。
  桥雪丝观点:那些东西反正看了也看不进去,何以浪费时间在那之上。
  时间在她轻松的学习生活中飞速流逝,转眼,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高考第一天早上,桥家父母对着桥雪丝的头发大惊失色,“你你你……”半天也没米出一句话,他们震惊的样子气得桥雪丝真想和他们断了子女关系,刁了个面包气愤的走人。
  搞P啊,同住一个屋檐下,哪有自家女儿剪了头发在事后好几天才知道的?是不是如果她今天不考试,这俩白痴要等到沧海桑田后才蓦然醒悟,啊,原来他们的女儿有剪头发。
  到达指定学校的指定考场后桥雪丝对着某一个座位上的人翻白眼:任由啊,天知道我们上辈子干什么的,这辈子怎么这么有缘份。
  她看到任由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外校的人聊的笑脸嘻嘻的,眉眼弯弯,仿佛有阳光在他脸上跳耀,光芒万丈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没去和她打招呼,任由那样的笑脸多少有点刺激到她,没了她他活得还是那么高兴那么开心那么没心没肺,那么想让她一掌劈了他。
  开考之前,任由却走了过来,对她轻声道:考试,加油。
  她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她发誓只有那么一下,低下头,小小声地说:你也是。
  任由的后背僵了一下,她没有看到。
  桥雪丝答完卷子大体看了一遍就趴桌子上等交卷时间,时间一到她书包一背十分潇洒的走人。她恍惚间记起三年前中考的时候她站在考场外面等任由的情景,当时就觉得非常辛苦,现在再想实在不明白当初干吗为他那么痛苦,被太阳几个晒掉了一层皮,回家再见面不也是一个效果?干嘛还特地等他?
  考场之外自己见到了赵林凡,桥雪丝这次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赵老师啊,看到你就让我想到一个成语--阴魂不散啊,大哥你到底想干啥?”
  “为什么不接电话?”赵林凡素来温和的面容此刻看上去竟然有些阴冷,从他面前跑掉那天开始就直接翘课,这十多天给她打了多少通电话给她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每次都能打通她就是不接。
  “没看见。”
  “信息呢?为什么不回?”信息他也没少发,十多天感觉把他二十年的份都发过去了,等她回复等到凌晨一点不睡觉,他也疯了。
  “电话都没看见信息我能看见吗?”这话倒是真的,自木宁走后除了那天剪头发带了一下就没再碰过了,“不好意思,回家我看看。”
  赵林凡脸色更沉。
  桥雪丝自然不会管他脸色好不好,打了个哈欠,朝他挥了挥手再附送一句,“老师再见,学生我回去补眠了。”就要走。
  手腕被抓住,骨尖苍白的力道仿佛透过五指直传心底,他瘦了很多,以前他的手又细又长骨感却很好,此刻似乎知剩下骨头一般。桥雪丝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将手抽回,良心,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尽职一点吧,你还要等你的学生们都出来对不对?”见赵林凡依然没有放手的打算,桥雪丝无奈的又加了一句,“等我考完试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好不好?”
  他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像小孩子一样,五根手指,一根根、一点点的,慢慢的松开。
  高考第二天结束之后,桥任两家在任妈妈的建议下去任家吃火锅。
  大人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她和任由很默契的低头趴饭。
  吃到一半,桥妈妈一句,“由由要考哪个大学啊?”就把话题转向了他们这边。
  “报了谨南,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考不上就去C大啊,正好的。”他说的很轻松,让在场的四个大人连带桥雪丝都不约而同的怔了一下。
  谨南是一等一的大学那是绝对的,但是C大,不是说不好,但是任由去那里绝对就是委曲他了。
  两个志愿之间相差这么大的理由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两方家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意味深长。
  “雪丝呢?”任妈妈很亲切的问。
  “C大。”上帝知道她绝对不是因为任由去报那所学校,她那成绩也就适合那里,再考虑到C大在本市,为了任由。
  “雪丝也是C大啊~~”任妈妈分明话中有话,两方家长就像偷了腥的猫,要多愉快有多愉快。
  桥雪丝转头看了任由一眼,却见对方也在看自己,带着她很熟悉的那种笑容,灿烂的像光,这么对视了有一阵,桥雪丝低下头扒肉扒粉丝扒金针菇,不再看他。
  大学……
  这十多天很多次想过去那所樱和日大学,也幻想过在里与木宁重新相遇,然后相知相解相爱……那些是标准的少女式想法,想到的下一秒她就开始摇头,她不信缘份不信童话不信命运,即使真的有所谓的命运存在,相信她和木宁的命运就是:意外的相遇然后永久的分离。
  况且樱和日那地方,对自家父母来说,太远了……话说白了,她也不大舍得离开他们,虽然只有一点点。
  她从来不是守着什么不放的人,也不是相信爱情可以天长地久的人,时间久了,什么也就忘了。
  吃完火锅,两位妇女收拾残局,两个男人到书房下棋,桥雪丝到阳台吹风,任由被他妈赶到阳台看夜景,当然是陪桥雪丝。
  他们的双手一起支在栏杆上,晚风轻轻吹起他们的头发,许久之后,任由说:“你剪了头发。”
  那语气里的酸楚桥雪丝自然听得懂,但是她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木宁我算是理解你的心情了,“嗯”这个字啊,真的很好用。
  “雪丝……”任由偏过头细细的端详着她,她变了一点,说不上是哪里变了,他只能说雪丝好像柔和了一点,不会再有以前那种让人看了就不想接近的感觉,怔怔地叫了她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们先不要说好不好?”任由不知道要说什么,桥雪丝却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就着夜色轻声说:“考完试,大学的事情稳定后,我们再好好说一次话吧。”
  其实应该是“我们好好谈一次”或者“好好吃一顿饭”这种文雅的说词,可以对他们这种俗人而言,俗话最合适。
  “我想……”她呼出一口气,“我们在想同样的事情。”
  雪丝真的变了。
  任由对着这样的桥雪丝,语塞。老虎突然变成小猫,原谅他只适应凶神恶煞不适应温柔体贴。晚上回去之前,任由拉着她的手,眼睛睁的很大,“雪丝,你不怪我了?”
  “怪。”桥雪丝甩开他的手,“我没有原谅你。”
  任由看着某野女潇洒的走人,倚在门边笑的十分愉快。
  桥雪丝,果然还是适合当蛮女。
  第二十八章(上)
  “桂林山水甲天下,那里山清水秀月明风清,不去那里绝对是脑残啊脑残……”
  “云南风景宜人民俗迷人少数民族多令人向往啊,不去那里绝对是犯抽啊犯抽啊……”
  如此对话,在一个小时里已重复了N遍不止,桥雪丝在沙发上着个抱枕边吃炸酱面边思考,为什么认识十多年的老友会因为“假期去云南还是去桂林”的问题吵的不可开交,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俩人太无聊,纯粹吃饱撑了没事干。
  “桥雪丝同学,明天我要到谨南报道了。”坐在桥雪丝旁边的任由也抱着一个抱枕,下巴托在抱枕上面,配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特别单纯无害的样子。
  “咋米块泥?”
  “吃完再说话。”
  任由对桥雪丝狂吃饭的样子无奈且习惯,对她呜啦呜啦的言语更是习以为常,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答道:“谨南的校长说很早就看中我了。”
  接下来的话不必再说,谁都懂。
  桥雪丝用力把口中的面咽下,笑着说了句恭喜,接着嫌恶的拍掉他在头上的手,“吃饭时禁止摸头,会掉头皮,好脏。”
  任由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目光转向了窗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会用尽全力的揍打她的头,顺便再狠狠吐槽她一番,最后两人再爆发世界大战,搞的那两个吵来吵去的两个女人来劝合他们。
  可是现在,两人正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桥雪丝说不原谅任由,即使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简单的聊天简单的说笑,也改变不了一些已成定局的事实,话说白了就是他们现在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连朋友也不是。
  所以那些曾经很普遍的亲密动作,如今一个也不能做。
  “什么时候回来?”最后一口面咽下肚子,桥雪丝往后一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里。
  “一个星期之后吧?”
  “那赶不及三天后三班的毕业宴会了啊,挺好挺好……”
  任由下意识的想去敲这没心没肺人的头,手到半空,双手啪的在空中一拍,笑了笑,“有蚊子,嘿嘿……”
  “恩。”
  “再说我现在可是叛徒啊叛徒,从三班叛到一班,不去也会比较好。”
  “随便你。”桥雪丝打了个哈欠,把怀里的抱枕摔到任由怀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睡了,拜拜。”
  任由怀抱两个抱枕,看着天花板发呆,直到他妈叫他回家的时候,他才恍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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