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调查员

    “嗤。嗤。”
    古老者总帅发出意义不明的哀叫。
    ——虽然意义不明，但肯定不是喜事。
    ——马林鱼圣枪贯穿之后，古老者总帅的头部在溶解，它骨骼上的血肉在填充入马林鱼的鱼骨头，逐渐转化为马林鱼的一部分。
    ——这杆圣枪不再是骨头鱼，而是在枯骨回春，以总帅为牙祭，重塑鱼身。
    陆澄回想起他在三宝城和吉姆爷比试的场景，自己的白金力场对鱼骨无效，要是当时被吉姆爷的骨枪刺中，自己的肢体是否也会成为一团白骨，转移到这死马林鱼身上？
    ——反正，一旦吉姆爷偷袭得手，这个公爵神级别的古老者总帅就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吉姆爷彻底松开了鱼骨枪，任由这活起来的大鱼整个钻入“人马宫”开启的“门”，
    ——隔着念力盾，整条马林鱼在无头的古老者总帅那边完全现身，并且继续钻入总帅的头部以下，吞噬着总帅剩余的肉体。
    ——很快，这个疯狂山脉的最高领袖彻底白骨化了，原来阻隔吉姆爷的念力盾骤然消失。
    一头五米长，重塑鱼身的马林鱼，离开了那副白骨，在圣坛上无重力地以亚音速悬浮游曳起来。
    ——总帅已死，是否疯狂山脉就此群龙无首，沦为吉姆爷的掌中之物了呢？
    “啊!”
    圣坛阶梯上，还存在另一个仅次于总帅的公爵级高阶古老者，在总帅化成白骨的同一个时刻，它的海星头逐渐竖起，形成了王冠的形状。
    ——陆澄和林洋互望一眼，显然，这个高阶古老者已经补上了总帅死亡后的空位——这种智慧生命，是作为一个统治集体奴役修格斯。“总帅”是可以随时替换的。
    吉姆爷也立刻理解了状况——除非将疯狂山脉的古老者屠杀殆尽，即便杀死这个新总帅也无济于事，他的马林鱼不再追索新总帅的性命，而是游向了圣坛最高处的紫水晶装置——吉姆爷的直觉，那里才是“疯狂山脉”最重要的东西。
    “嗤。”
    新总帅的念力盾再次叠起——这种心灵飞升的智慧种族也是处变不惊——替补者立刻适应了总帅的角色，它的责任不是避险，而是守卫圣坛。
    即便它也死亡了，至少还有第三、第四个成熟的总帅继承者，但圣坛里的东西是唯一的。
    “嘟——嘟——嘟——”
    此时，整个疯狂山脉内部，也响起了湍急的液体流通之声。
    圣坛阶梯之末，漫出了一望无际，包围陆澄等其余调查员的白色粘稠的物质——新总帅同时用心灵感应启动了奴隶军团修格斯歼灭入侵者。
    轮到陆澄了——他双手托举“史莱姆”，向着奴隶军团们呐喊，
    “你们反叛的时候到了。我，‘公明太岁王神’是你们的解放者——不要畏惧局部的损失，我可以保留你们的核心。”
    史莱姆也向奴隶军团们发出了心灵感应，充当陆澄的翻译官。
    就像水龙头一拧，四个奴隶军团对调查员的攻击骤然而止，从四股修格斯潮水之中，脱离出四团粘稠物质，与陆澄接触缔约。
    ——如法炮制，陆澄打开及时雨菜谱，再次封神——四团粘稠物眨眼化为四团果冻般的新“史莱姆”——原来的史莱姆改称“史莱姆中路神”，新投降的四位则称“史莱姆东、西、南、北神”。
    它们的恐惧光环消除，代之以一身正气。当然，战斗力也大幅下降。不过，单是凭弥漫整个疯狂山脉的数量，也足够堆死目前能动的“古老者”。
    ——这些反叛奴隶的巨量所见所闻都涌入陆澄的精神世界，瞬时，陆澄也具备了周知圣坛之外，疯狂山脉各个舱室管道的能力。
    ——他看到，这座疯狂山脉仍然处于大部分封印状态，几乎所有的“古老者”仍然在它们的胶囊里沉眠。
    这段时期，维持疯狂山脉运行的除了服役的修格斯奴隶，就是四个公爵神和二十来个侯爵神级别的高阶古老者。
    “啾。”
    陆澄吹了一个口哨，好似四条猎犬听令，史莱姆东西南北神支配它们的其他部分向整个疯狂山脉倒灌过去，清除那几十个古老者。
    “轰隆隆，轰隆隆。”
    疯狂山脉的各个角落闪耀起“古老者”守卫者的念力盾和念力弹，此外各处管道也喷吐出特别的粉红色气体——那些反叛的修格斯一旦和粉红色气体接触，就像石头那样凝固起来，彻底丧失了活性。
    陆澄身边的五个小狗般的史莱姆不安起来。
    “看来，为了镇压奴隶反叛，古老者早发明了针对性的生物毒气——修格斯即便有蚊虫那样巨大的数量，对古老者也终究是蚊虫。”
    毒岛光瑞分析道。
    土御门昴道，
    “陆澄，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另外二个公爵神和二十个侯爵神都交给你和林洋，好吗？
    ——还是，你要协助吉姆爷取得圣坛上的未知东西呢？”
    ——在圣坛的长阶上，紫水晶的激光向吉姆爷狂扫，全被吉姆爷张开的球形门吸收。
    吉姆爷的马林鱼这次无法瞬杀新总帅，那个古老者吸取了教训，最后的念力盾像一层膜那样紧贴全身，再不给吉姆爷任何偷袭的空档，马林鱼只能以鱼嘴枪尖一层层地磨掉新总帅的护盾。
    同时，张着球形门的吉姆爷也一步步向新总帅靠近，接近马林鱼的尾部。
    但吉姆爷的门没有余力替别的擅入其中的调查员抵挡了。
    陆澄他们要进去，只能自己寻找承受紫水晶激光的手段。
    陆澄虽然可以承受天蝎宫的死亡刻印，但不能承受纯粹的物理高能。
    即便是林洋，都没有靠不断替换龙鳞，在紫水晶光网之中前进的自信。
    时停的底牌，陆澄也不想掏出来。
    “你们东瀛人不做事吗？”
    陆澄讥讽道，东瀛人怎么不上？
    “在夏季站，我们按照吉姆爷的指示，为你阻挡了修格斯的攻击，给你争取到掌控史莱姆的时间；
    现在，我们同样按照吉姆爷的指示，作为最后的预备队养精蓄锐，相机支援需要我们的一方。
    发挥你的‘王神’战力吧——目前的古老者数量对于一个小王神算不了什么。”
    毒岛光瑞代土御门昴道。
    “嚯！”
    本阿弥九十九则在陆澄背后拔出了A级“天丛云剑”。
    陆澄影子里的海会大神立刻浮现，双持A级飞将军和A级金蛇剑。
    ——凭借玉麒麟的武道，海会大神判断本阿弥的实际武力在自己之下，但是，作为匠人，本阿弥的“试刀”辟易鬼神，海会大神也没有十足接下来的把握。
    “你们没有对我‘督战’的资格。”
    陆澄道。
    土御门昴道，
    “但我们有握刀的自由。”
    外敌当前，陆澄的确没有理由让东瀛人收刀回鞘。
    “嚯。”
    不等陆澄考虑完毕，林洋腾空而起，以亚音速飞向从循环管那一端过来的公爵级古老者——她也不认为现在是内斗的时候。而在夏季站的战斗，东瀛人的付出的确更多，她不欠东瀛人。
    陆澄只好作罢，身子横着，一面朝林洋，一面朝东瀛人，以免他们背后捅刀，然后也以亚音速飞行起来。
    现在，土御门昴三人占据的位置绝妙，这是他们在夏季站卖力的回报。
    他们免于战斗，并且可以根据圣坛的吉姆爷，以及循环管陆澄那边的情况，后发制人，捞取最大的战果。
    土御门昴盘坐下来，取出一张式神符咒，在光芒中幻成一个提青色灯笼的小鬼。
    ——这个A级式神叫“青行灯”，土御门昴要用“青行灯”也开始一个强大仪式。
    本阿弥九十九仍然持天丛云剑护佑土御门昴和他的仪式，毒岛光瑞则施放出手杖中的十二药师神将，加入本阿弥的护法队伍。
    他则在土御门昴的对面坐下，作为倾听者。
    “我们开始讲故事，按照仪式的要求，我们要讲完一百个鬼故事。”
    提青色灯笼的小鬼之前，讲述者土御门昴道——一百个鬼故事，本来需要通宵彻夜才能讲完，但土御门昴却可以高速咏唱，而毒岛光瑞则可以高速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