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涉传

    陈地。
    城外三十里，一名秦将策马看着远处的城。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章邯。
    他身后立着千军万马。
    虎视眈眈。
    ……
    已有人报陈胜七十万秦军来了的消息，王宫内一团忙乱。
    三日前，陈胜料想秦军经过一番休整，定会倾巢而出攻陈地，于是命邓说率兵驻守郯城，不料章邯派副将章平攻郯，大败邓说，邓说逃回陈地。
    只听殿外有人哭着跑来，这人就是邓说，满脸鲜血、灰头土脸，跪倒哭道。
    “章邯攻下郯，包围了陈地。”
    “这还用你说吗？邓说，让你坚守不出，你却高傲自大，不顾王命，私自出战，丢了郯城，罪不可赦。”陈胜怒道。
    “陈王，陈王恕罪。”邓说道。
    “斩。”陈胜道。
    两军士将邓说拖出去。
    “柱国替我求求情，张胜、张达，你们说话啊。”
    没有一人求情，就这样，邓说在殿外被斩。
    “接下来，如何办？”张达道。
    “牵离陈地，再作他图。”有人道。
    陈胜拔出王剑，扔在地上，剑直直插入地板中，群臣不敢言。
    ……
    秦军大营，晚。
    中军大帐。
    章邯召集将士，谋划攻取陈地事宜。正一筹莫展中，章邯忽然想到侄儿章直。立即问他道。
    “章直，可以良策？”
    “上将军，听几位将军所献之策，侄儿以为都不是上上之策。”章直道。
    “你一个小孩子懂个毛。”章平道。
    章邯指着章平不让他开口，对章直道。
    “章直，继续说。”
    “末将以为，田藏杀吴广、葛婴杀襄强、武臣自立赵王、韩广自立燕王……这说明反贼起了内讧，所以，末将以为，一，围城不袭，攻心为上，心散了，可不战而胜。二，擒贼先擒王，如能抓住贼首陈胜，亦可破城。”章直道。
    “上将军，末将还是认为围城攻击，强攻之下，必定城破。”章平道。
    “强攻？我们损失一定不小，嗯，侄儿章直所言，可行，需要筹划一下。”
    章邯决定用章直计谋。
    当晚，章邯命间者数人潜入城中，希望能找到配合他们实施计划的人。
    而这个人便是庄贾。
    此时的庄贾正睡在马棚里的一堆杂草上，他搂着两个村妇，睡的正酣。不料，秦间者两人突来，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庄贾从睡梦中惊醒，尚未明白，便被打晕带离。
    当庄贾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阳光明媚，无比刺眼。
    庄贾眨了眨眼，适应了刺眼的日光。当他彻底清醒时，他才发现，自己被反绑着侧躺在地上，像待宰的猪。忽然间，庄贾见有老虎吼啸而来，吓了一跳，连忙试着站起，然后逃跑。
    风吹草低，深草中现出几十个秦兵。
    “秦兵。”
    庄贾有些慌神，他要逃，没逃几步，路全被秦兵封住。
    四周全是秦兵，逃无可逃。
    见老虎，庄贾似丢了魂一样。
    “你是怕虎还是怕秦人？”
    章邯单手按住剑柄，从深草中走出，走近庄贾，瞧他怕死的样子，安抚他道。
    “放心，不杀你。”
    “真的？”庄贾道。
    “我的刀只杀老虎和英雄，而你不过是一条看门狗，我不杀狗。”章邯道。
    “你是谁，瞧你举止霸气、气度不凡，在秦国，官不小吧。”庄贾道。
    众人笑。
    “这位在秦国官确实不小，他就是大秦的上将军。”章平自豪道。
    “原来是章邯。”庄贾道。
    “放肆，上将军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章平凶道。
    “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嘛，别生气，别生气，上将军对吧，上将军。”庄贾嘴贫道。
    “贫。”章平道。
    “上将军，实不相瞒，其实我真是一条狗。”庄贾道。
    “你是条狗？不会吧，你有鼻子有眼的，怎么会是狗儿呢？”章邯道。
    “不都说人模狗样嘛，我怎么不是狗儿呢，上将军？您瞧，我既然是条狗，您刚刚也说了，您的宝剑只杀老虎和英雄，从不杀狗。”庄贾道。
    “嗯，不错，我刚刚是说过此话。”章邯道。
    “哎，那就是了，上将军我是狗，您怎么会杀我呢，上将军，大秦之上将军，我就告辞了，天高地阔，后会有期。”庄贾道。
    庄贾要走，章邯叫住他道。
    “慢着。”
    “上将军您不会反悔了吧？”庄贾道。
    “你放心，我向来说一不二，我不会杀你，不过，它却专吃狗。”章邯指着身边的老虎道。
    庄贾看着虎口，心中发毛，求饶道。
    “上将军，我刚刚胡说的，其实我是个人。”
    “人？我虽然只杀老虎和英雄，但普通人，他们杀。”章邯指着秦兵道。
    庄贾左右为难。
    “我不是人，是狗，不不，我是狗不是人。”
    “你到底是人是狗？”章邯饶有兴趣道。
    “我我我，我是个狗人。”庄贾灵机一动道。
    “狗人？狗（符号）娘养的人？”章平笑道。
    众人跟着大笑。
    庄贾也跟着傻笑，他是否真笑，唯有他自知，庄贾解释道。
    “白天是人，晚上是狗。”
    结果又引起捧腹大笑。
    “这是个逗，杀了可惜。”章平笑岔气道。
    “好了，别笑了，你叫什么？”章邯道。
    “狗人叫庄贾，陈王的马夫。”庄贾道。
    “既然是陈胜的马夫，应该能接近陈胜，帮我做件事。”章邯道。
    “何事？”庄贾道。
    “今夜，会有大秦的刺客入城，他们奉我的命，去城里取陈胜首级，只是陈胜王宫守备森严，想要得陈胜首级必定九死一生，要是他们果真失手，我希望你，手起刀落，砍了陈胜的狗头，带过来，本将军一定给你大大的奖赏。”章邯道。
    “大大的奖赏，有多大？这么大？还是这么大？”庄贾比划道。
    “应该这么大，可以吧？”章邯也比划道。
    “可以，可以。”庄贾道。
    章邯取一袋金币，扔到地上，道。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十倍。”
    庄贾捡起钱袋，连忙回应道。
    “一切听上将军安排……上将军，您有把握杀陈胜？”
    “陈地到处都是大秦细作和刺客，焉能败乎？”章邯道。
    “上将军，陈胜是个机警之人，不一定会得手，上将军，我看，我看我还是不做了，这么危险，我怕有命拿钱，没命花钱。”庄贾道。
    章邯一伸手，一秦兵将一袋钱币放入章邯手中，章邯将钱袋砸向庄贾。
    庄贾假装疼，心里开心道。
    “哎呀哎呀，上将军，砸疼我了，别这样，别这样，上将军，别用钱砸我，庄贾会动心的。”
    章邯连砸数袋钱后，问道。
    “动心没？”
    “动了动了，再不动，恐怕会被上将军您用钱给砸死。”庄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