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二人回到了小祠堂中,见到带回的野兔、野鸡、猪獾等猎物,青姨自然是吓了一跳!
“玉郎、白馍,你们那弄来的猎物?”
“山上抓的。”
“是你们抓到的?”
“是小主子设陷阱抓到的,还都是活的呢。”
白馍眉飞色舞的,把上山设下陷阱抓捕猎物,以及李昭梦到七杀圣君传授技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至于吃鲤鱼、救白灵犬的事,则一个字都没敢吐露,这是李昭事先交代好的,倒不是信不过青姨,而是怕她知道了会担心、进而露出马脚,而且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青姨听完之后,倒是没怀疑什么,先是抱着李昭大哭了一统,又跑到祠堂里面,对着白氏夫人的灵位哭了半天,一口一个玉郎长大了、变成男子汉了!
当天晚上,青姨使出浑身解数,整治了满满一桌子饭菜,三个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吃上肉的感觉,真好啊!
……
吃过晚饭之后,青姨返回寝室织布去了,对于这个时代的家庭女性而言,这是每晚必做的事情,也是家庭重要收入来源之一,在关中地区,一匹上好的丝绢等同于一贯钱!
李昭也没闲着,返回自己的寝室中,开始了另一项计划:
先是点燃一只黄泥火炉,架上了大铁锅,里面是前些日子天弄回来的细河沙,清洗干净之后,又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几天,一粒是一粒的!
白馍手持一柄铁铲,不断翻炒着细沙,让它们均匀受热,至于这么做的原因,他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听吩咐而已。
旁边还有半木盆温水,浸泡着从山上采集来的归尾、乳香、木香、透骨草……等十几味药材,全都融入其中,温水顿时变成赤红色,还有一股子刺鼻的腥气味,就像是一盆子血水!
“刷!--刷!”
只见李昭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两只手掌猛插锅里滚烫的沙子,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一连插了百余下才停止;再看两只手掌,已经磨的又红又肿,有的地方皮都磨掉了,还有血水渗透出来。
都说十指连心,扎上一根小木刺都疼得人呲哇乱叫,何况把手上的皮肤硬生生磨掉呢,纵然李昭毅力过人,此时也疼的浑身冷汗直冒。
“主子?”
“不用担心,这是一种练功的办法,是七杀圣君在梦里教我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是,主子,小的保证一个字也不说!”
……
接下来,李昭把双手浸泡在了药水中,伤口顿时像火烧一般,痛的更加厉害了。
不过剧烈的疼痛过后,手上的红肿奇迹般消失了,鲜血也止住了,李昭深吸一口气,又开始猛插炙热的沙子,而后再浸泡药水,如此反复多次,直到精疲力尽了,这才在白馍的帮助下用纱布把双手包裹起来。
“主子,您这门功夫,得多久才能练成啊?”
“百日入门、三年小成、十年大成、二十年横行天下,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咱们两个可以一起练。”
“算了吧,小的可吃不了这个苦,手掌上的皮都磨破了、血肉模糊的,多疼啊!”
“呵呵,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
李昭没说假话,这样拼命的折磨自己,的确是在练一种功夫--铁砂掌。
没错,就是武侠小说里经常提到的,一般三流高手才练的铁砂掌,一种威力不太大的掌法,至于一流的高手们,练的都是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或者凌波微步那样的高深武学。
事实上却是,九阴真经也好、降龙十八掌也罢,都是小说家杜撰的,现实中根本不存在,铁砂掌却是一门真实的功夫,这门功夫练成之后,一双手掌坚硬如铁、具有开碑裂石之力。
不过嘛,这门功夫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先是用细沙打基础,而后是粗沙、最后是铁砂!
铁砂上有铁锈,铁锈中含有铁毒,在反复摩擦的过程中,铁毒会慢慢的渗透进手掌里,并在药物的配合下,与人体形成一种巧妙的共存!
若是打在人体上,铁毒就会渗入对方血肉中,破坏对方的筋脉、内脏,中者必死无疑!
纵然是金钟罩、铁布衫那样的硬气功,也禁不住铁砂掌一击,是一门极为霸道、亦正亦邪的掌法!
有意思的是,这门功夫练成之后,双手非但不会变粗糙,反而会越来越细腻的,一点老茧也没有,就像二八少女的手一样漂亮,并出现一种类似金属的光泽!
铁砂掌固然厉害,练习者却少之又少。
因为练习过程太痛苦了,双手的皮肤起码要破裂几千次,甚至更多,其中滋味让人痛不欲生,不是心如铁石者,是坚持不下来;而且练习铁砂掌,需要大量价格不菲的药材,如果不用药材而强行练习的话,非但功夫不成,还会把双手练废了呢。
前世在山地师的时候,带自己的老班长出身武术世家,又恰好会这门功夫,曾经靠着一双铁掌,多次在军区大比武中拿过总冠军,号称‘铁掌无敌。’
李昭又是请客吃饭,又是好话说尽,生生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把铁砂掌的修炼法门弄到手,可惜只学了个皮毛。
不是老班长不肯用心教,也不是李昭不好好学,或者吃不了苦,而是另有原因:
一则,铁砂掌要从小练起,当时李昭的年纪太大了,已经错过了最佳年龄,练起来自然是事倍功半了。
二则,练习铁砂掌需要很多药材,其中有一些很难弄不到,那怕有钱都没用。
因此上,李昭苦练了一年多,只是学了个皮毛,即便如此,手上功夫也比一般人强得多,一掌下去,能劈开七八块砖头!
现在不同了,李昭穿越到了大唐,还变成了十五岁少年,骨骼不软也不硬,正是练铁砂掌的好年纪,大唐朝又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只要钱到位了,多珍贵的药材也能买到,没有人管的。
最为重要的是,按照历史进程,再过十几年乱世就要来临了,到时候刀兵四起,征战不断,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于战火之中!
李昭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身边的亲人们,为了这个目的,就算吃再多的苦、流再多的血,也要把铁砂掌练成。
……
苦练功夫的同时,李昭每天都会进山一次,采药、抓鱼、打猎……还有就是给白灵犬添食加水、敷药疗伤。
如此精心照顾了一个多月,白灵犬终于养好了伤势,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山中奔跑、以及独自捕捉猎物了。
而在捕猎过程中,也让李昭见识到了白灵犬的厉害:目光锐利、嗅觉灵敏、反应神速,战斗力更是强大的一塌糊涂,只要是被它发现的猎物,基本上难逃灭顶之灾!
在山中追逐半天,硬是以少胜多、咬死了两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而自己毫发未伤,犬中之王、名不虚传!
救命之恩,又好吃好喝的养了一个多月,如果换成别的狗,恐怕早就匍匐在地上摇晃着尾巴认主人了。
白灵犬则不然了,依旧对李昭爱搭不理的,别说摇尾巴了,就连好脸色都没给过一点,就像是一位高冷的冰山女神,没错、白灵犬是雌性!
不过李昭并不生气,因为感觉的到,自己与白灵犬已经建立了友谊,而友谊的关键就是两个字:信任!
当一只犬类肯在你面前翻过身来,露出柔软的白肚皮,就说明它对你百分之百的信任了,而这样的动作、白灵犬做过很多次!
很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没过几天、有消息传来,猎人们在深山中苦苦搜索了数月无果,加之频繁遇到毒蛇、猛兽袭击,在死伤了不少人之后,终于放弃了一夜暴富的想法,陆陆续续的返回来了。
换而言之,白灵犬再待在黑龙泉附近就不安全了,随时可能被回来的猎人们发现。
怎么办?
带回小祠堂中安置,就算白灵犬愿意,可对于常年呼啸山野的它来说、那无异于跟蹲监狱一样难受,何况早晚会被别人发现的。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让它回归深山之中了!
“看好了,夹子、落网、陷坑、暗箭……无论什么陷阱,关键还是在诱饵上,只要不被诱惑住了,那就不会有危险了……你回到深山以后,要多多的保重,没事就不要轻易出来了,预知人心险恶、更胜蛇蝎啊!”
以白灵犬的本领,足以在山中称王称霸了,就算是老虎、黑熊都伤不到它分毫,能够伤害它的只有人类。
因此上,李昭把猎人们经常使用的陷阱,都给白灵犬演示了一遍,以它的灵性肯定能记住,以后遇到就能躲开了。
一人一犬又痛快的玩了半天,最后依依不舍的分别了,看着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李昭心中很是失落,就像少了个好朋友,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今日暂且分别,他朝还会相见!
……
之后的日子里,李昭过的很有规律,白天进终南山,或是采集药材、或是捕捉猎物,并在遍布荆棘的山岭中奔跑,以此锤炼自己的体魄!
晚上则躲在寝室中,苦练铁砂掌这门功夫,任由双手的皮肤一次次破裂、一次次打磨的血肉模糊,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李昭的身体强壮了许多,小脸红扑扑的、精气神十足,与原来的病秧子判若两人!
不过与此同时,有件麻烦事也出现了——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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