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回忆录

第45章


我好像没有理由反对,于是点了点头。此时,天已经黑了,我们爬上了一段长长地石梯后在一块平台上停了下来。站在栏杆前,我们极目远眺,尽管夜色很浓,根本望不到什么,我们还是执着地用看破人世沧桑的眼神静静地宁望。
“莉儿你在想什么?”我轻轻地问她。
“你呢?”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身边的夜色这么浓重,包裹地人密不透风?”
“萧海,我理解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心情。你是在说学校的规章制度是吗?”
“不指学校,也包括社会。”
“对于很多东西,我和你的看法是一致的,只是我没有像你这样愤世嫉俗。中国作为礼仪之帮,很多繁文缛节一直以来都受到很大一部分人的推崇。而我们这一代人,恰恰向往自由,不喜欢有那么多的规矩。这是历史和现实的矛盾,不是我们哪一个人所能调和的。”
“莉儿,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很多想法很不现实,但是就是不愿意屈服。尤其是在学校里,看不惯那些老师作威作福。说什么为人师表——”
“是啊,有很多老师都是屠有虚名,这些人根本就不配做老师!好老师是不需要刻意要求别人尊重的。只有那些得不到别人尊重的人才会要求别人去尊重他。而这恰恰说明了他不是一个应该受到尊重的人。真真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我相信周恩来他肯定不会要求别人应该尊重他!”莉儿说完诙谐地笑了笑。
“听你说的这几句话,我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说了自己想的东西,现在也该轮到你说说自己在想什么了!”
“我?嘿嘿,我不告诉你。”莉儿学着张敏奸笑,但她笑得一点也不阴险,倒是很可爱。
“噢!你耍我。”
“你不是也耍过我,现在扯平了,不是很公平吗?呵……”
我装着生气,不再做声,其实我很开心,只是想不出该用什么方式惩罚她而矣!“那牛郎星漂亮吗?”我觉得还是转换一下话题好,不然我真怕自己会做出过于大胆的举动,还好今夜繁星满天,而且有一颗我认识的星星。
“什么牛郎星?那是北极星,这个都不认识。”
我真想找棵树吊死,唯一认识的星星也让她给扼杀了。很小的时候,我在妈妈嘴里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处于向往,我非常羡慕牛郎,也很佩服牛郎。那个时候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就固执地认定牛郎天下第一,直到现在也是初衷不改,十几年来,我一望情深地坚信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牛郎星。长久以来,没有一个人反对过我的论点,无数的伙伴都深信我的这一真理。今天权威受到了威胁,就如当年哥白尼突然提出了太阳中心学说,实在很难让人信服。“你怎么知道那叫北极星?”
莉儿思索再三,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这个刁钻的问题。不过这也难怪,谁又能说出天为什么叫天?要怪只能怪老师不好,该教不教,就教我们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似乎名人讲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是含沙射影,意义非凡的,又似乎什么东西都是可以用公式推算出来的。莉儿回过神来后,气愤地责问我到底懂不懂星座?“那颗才是牛郎星呢!”她指着一颗星星给我看。
其实她帮我摘下来,我也不认识,这星星上面又没刻“我叫牛郎星”的字样。我根本是个星盲,当然也无法判断她的话是对还是错。如果说歌星,影星,球星倒是认识几个,而天上的这一群明星对我来说就像文盲看报纸,看看有物,摸摸没有起伏。地理课本里是有很多星座,什么大熊小熊,情人之类的数不胜数,但都是纸上谈兵,面对了真正的星空我还是睁眼瞎。
“你很了解星座吗?”我摆出一副求教的神情,谦虚地询问莉儿。我这一句服输的话说得一举两得,既保住了面子,又能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莉儿心灵善良,秉性刚强,你若和她强词夺理,她必然会和你唇枪舌战一番,你若俯首称丞,她倒反而乱了阵脚,不知如何是好了。
“也不是很了解,就是比你多知道了这么两个,呵……”莉儿得意地傻笑。我跟着苦笑,早知如此,我不如唬唬她,真恨自己没耐心。
“那七个是北斗七星吧?”
“像勺子,大概就是了。”
“那个叫什么星座?”我胡乱点了一下天空问她。
“我知道,不过不告诉你。嘿嘿,气死你。”
“谁要你说,我也知道那叫星星星座。不是吗!”
“呵呵呵,真聪明。”
一阵冷风吹过,莉儿裹了裹外衣。我连忙脱下自己的夹克衫给她披上,但她说我正感冒着,怎么也不要,害我像爬楼梯,一脚踏空般痛苦。全是王亮这小子造恶,把我的鼻涕,咳嗽一同动员起来,闹游行示威,现在这么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就白白给浪费了。“高处不胜寒,我们下去吧!”能及时找句诗顶替一下,也算挽回了半个面子。
四十四,
下山的石梯已看不清楚,我们不得不扶着拦杆在黑暗中摸索。我伸手扶了莉儿的手臂。莉儿没有回避。不过她的手真的好冷,像一块寒冰。我紧紧地抓着她,以免她脚下踩空。
“萧海,如果从这里滚下去会成什么样子?”莉儿的提问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丫头怎么会问这种问题,真是神经短路了。
“怎么,你活腻了,想试试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打岔,快回答。”她命令道。看她文文静静地,居然问出这么残忍的问题来,让我大为不解。我悸栗地回答:“非死即残吧。”
“形象点。”她似有打破沙锅回到底的气势。
“大概和越南战争时的伤员差不多吧!”
“呵……那个样子一定很潇洒吧?”我被她捉弄得更加不安了,浑身的毫毛像雨后的得心花,竖得昂首挺胸。“你不会想把我推下去吧?”我惊恐地问道。
“你害怕了?嘿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对吗?”
我愣了愣,感到莫名其妙,我虽然算不上是正人君子,但毕竟光明磊落,要说做过什么亏心事,唯一让我感到心虚的就是此刻捏着她的手。这个行为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师,对不起亲人朋友,但是,我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虽然我是怀有一点私心,做梦都希望能和她手牵着手,但是此刻主要是为了保护她——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怕摔就是心里有鬼?我看你是被学校给熏傻了,只有学校才有这种神通,看一下成绩就能判断此人是好是坏,是乖乖儿还是浪荡子。你说成绩好坏和一个人的人品好坏有什么关系?唉!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挖苦莉儿。没等莉儿反映过来,我又装神弄鬼地问她。“喂!你身边那个是谁啊?怎么老瞪着你看。”
“你不要瞎说啊!”莉儿果然害怕了。她声音颤抖,想确定我是不是在骗她,却又不敢回头。她那胆怯的神情可谓楚楚动人。
“哈!原来你也做了亏心事啊!”
“什么?我才没有呢?”
“那你干嘛怕成这样。”
“我……”莉儿语塞了,她又气又急,轮起粉拳打了我几下,把我乐地心里甜滋滋地。只可惜我只能让莉儿语塞,而不能根治其源泉,悲哉!
“莉儿,你看那是什么?”
“你还骗我。”她骄滴滴地叱咤道。
“不是啊,是真的,你看。”我指着一个正飞速向我们跑来的黑影说。莉儿也看见了,她吓得大气都没了,很可怜地向我靠了靠。
“是小黑吧?”那影儿越来越近。“真的是小黑哎!一定是你妈在找我们了。”
莉儿总算松了一口气,待小黑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她轻轻地在它头上拍了两下,以泄气愤:“你这死东西,真把我给吓死了。”小黑调皮的咽呜了两声,又耍闹了起来,它总是那么不安分,幸亏它不用上学,不像我们必须被锁起来。生长在山里的狗真幸运。这个嫉妒让我感到害怕。我们加快脚步回家。
“莉儿,你上哪去了,这么多客人在,你也不招待。”莉儿母亲嘴里责备着,脸上流露的却是担心的神色。
张敏俯近我的耳朵,神秘地说:“大哥,你们上哪儿幽会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没找到。”
我觉得大家都在奇怪地看我,把我看得几乎想逃,“什么幽会?”我轻轻地叱责张敏。她嬉皮笑脸地向我伸了伸舌头,转身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原来她在和莉儿父亲下棋。莉儿的父亲苦笑的脸像块凹凸不平的石板。想必输得很惨。看来张敏明天又有的唱了,我这个师傅肯定被她羞辱的不死亦残,或许会比越南战争的伤员还惨。莉儿的话可真灵验。
晚上还得受一次罪。明明知道痛苦却无法逃避,人世间最凄惨的事莫过于此了。唉!就让王亮冰冷的脚刺进我的肌肤吧,如果我能说三个字,我一定大声的向他吼道:“我恨你。”
第二天,莉儿带我们去那尚未开放的风景区。这里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的确与众不同,很有个性。这些原滋原味的大自然景物足以让人忘却熙熙攘攘的俗世生活。开得正艳的梅花,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使人冲动的想留下来定居。这里的万物生灵是那么和谐,气势磅礴的长瀑,飞流直下三千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高达万仞的山谷悬崖上产生响辙天宇的回音,轰鸣的水流声中夹杂几声清脆的鸟鸣,叫人不得不叹服于这无形的鸟语花香,和有形的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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