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之证

    ifeb东南亚分部，设立在宝象郡的新加坡，与马尼拉之间隔了整整一个南海。柯斯林看着眼前这人来人往的一幕，疑心ifeb东南亚分部是不是倾巢出动，集体把办公地点搬迁到此地了。
    “很壮观的场景，不是吗？”
    金朝着海面上的某个方向，再度抬起了手臂：“这里的研究员还不是全部。在湾内各处，都有ifeb的人划着形形色色的船只，打捞疑似属于长喉鸟的生物样材；距离此地西南方向上115公里处的民都洛岛海域，同样有一队研究员，负责收集与采样那一片已经化为血池的海水。”
    “血池？”柯斯林不知道金为何会说出这种词汇。
    “克拉肯被疯爵杀死在那里。由于后者异能的特殊性，体型如同小山般巨大的克拉肯，这会儿恐怕已经融化到可以塞进冰箱了。要是ifeb的人再找不到那仅剩的一小块残骸，克拉肯撑不到今天下午就要化没了。”
    “ifeb东南亚分部，居然有这么充沛的人力？”
    “当然不是，这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是昨天从墨尔本本部借调来的临时帮手。”
    “援助的力度很大啊，看来联邦对这次兽潮灾害十分关注。”
    “那是肯定的，与神雾井直接相关的任何事宜，联邦内阁都不会置之不理的。”金平静的说道：“事实上，洛佩兹先生，你此行来到马尼拉湾考察，不也同样是为了消弭的五号井而来的吗？”
    “是的，神雾井的存在，就是维系洛佩兹家族在联邦内部的超然地位的基石。”在这一点上，柯斯林显得尤为坦率：“一旦它们出事，我的家族，便没资格再被称为神圣家族了。”
    …………
    柯斯林的全名是“柯斯林.冯.施特劳斯.洛佩兹”，能拥有这样一个中间名，说明柯斯林的祖上定然显赫一时。而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洛佩兹家族的历史，一直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在普鲁士统一德意志之前的一百多年里，该家族就已经是威斯特法利亚最负盛名的望族之一。
    作为传承数百年的老柏林正黑旗的容克贵族，现代洛佩兹家族的驻地，不在曾经的普鲁士王国，即后世的东德，而在莱茵河畔的科隆市。
    洛佩兹家族的上任家主，也就是修斯与柯斯林的爹，在选址的问题上经过了充分的考虑，他定居科隆的理由主要有三：第一，科隆本就是家族的祖地，四舍五入算是洛佩兹家族的龙兴之地；第二，科隆市毗邻西边的高卢郡，该市正好位于家族封地——矢车菊郡与高卢郡的中心，利于家族对两地的统治。
    至于第三点原因，恐怕才是科隆入选的真正缘由：洛佩兹家族的封地境内，坐落着慕尼黑十六号要塞、第戎二十二号要塞，和汉堡三十四号要塞。这三座要塞，都是不定时炸弹，保不齐哪天就有怪兽作乱，把城市拆掉半边。老家主在搬家时，自然得避开这三片土地。
    联邦成立之初，划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其中，以西欧的矢车菊郡和高卢郡，领土的品质最为优渥。且不提这两郡的前身就是数个欧洲发达国家的集合，单论欧洲是火种战役中，除南极洲外受到战火影响最小的一个地区，就已经足够其他领主们羡慕不已了。
    洛佩兹家族能够开局就拿到如此逆天的资源，当然不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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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上任家主在联邦里人缘好。恰恰相反，他老人家的脾气大的很，在联邦内阁里都是横行霸道惯了，并且无人可制的大龄刺头。修斯.洛佩兹作为老家主的亲儿子，狷狂的性格倒也是一脉相承，但跟他爹比起来，敢在联邦高级会议上对着乔瑟夫祖安输出的修斯，已经算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了。
    这对父子的嚣张，确实是有本钱的。因为联邦目前唯一一个已知的、可对异星空间通道产生作用影响的异能——“神域”，就掌握在洛佩兹家族的手中。
    …………
    当洛佩兹家族的三子，柯斯林.洛佩兹还在马尼拉湾东游西逛时，他的兄长，二子修斯.洛佩兹的车队，已经抵达了柏林市郊的某处住宅。
    此刻正是当地时间的凌晨四点，一般情况下，这种时候造访府上，只可能是入室盗窃或者抢劫的歹徒了。但修斯自然是不可能来此地做这类勾当的。他连夜带着保镖随从，穿越整个矢车菊郡，风尘仆仆的从科隆赶来柏林，就是为了与尤利安.洛佩兹相见。
    数十名黑衣特勤人员，将尤利安的房子团团围住，修斯在人墙的掩护下成功走近了大门。顺利来到门前的他，正准备叫门，却发现后者已经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尤利安的声音通过门框上的喇叭，清晰的传入修斯的耳朵。“老规矩，只准一个人进来，记得把门带上。”
    “真是拿社恐人士没办法，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是没有一点进步。”
    修斯摇了摇头，命令其身旁的随从们门外待命，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屋内屋外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那扇薄薄的木门仿佛一个神奇的虫洞，把修斯送到了赛博朋克的位面：房间里没有家具，取而代之的是摞至天花板的陌生机器；地面与墙壁上遍布粗细长短不一的大捆电线电缆，数量与传输功率皆不明朗；前者连接着各色形状古怪的机械或设备，其中的许多根本辨认不出制造的年代与用途。这些兼具科幻感和废土感的金属制品，还在闪烁着七色虹光，忽明忽暗，造成变化不断的阴影，使得修斯要小心翼翼的下脚，以免被东西绊倒。
    修斯不是第一次到访这个钢铁森林般的废品收购站了。他知道尤利安一定在地下室里，一边观看着屏幕上的实时监控，一边往嘴里猛塞类似香肠芝士披萨这样的热量炸弹，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三分钟后，修斯终于淌过了那复杂的电器垃圾场，推门进入了地下室。“天呐，要是我那已故的老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大概会被惊吓到从墓地里爬出来吧。”
    和修斯预料的一样，尤利安果不其然，在大口吞咽着水果馅饼。听到身后传出动静，他十分费力的扭过头，这个动作使得尤利安那被肥肉包裹的脖子不堪重负：“晚上好，修斯，好久不见了。”
    “就是因为好久不见，我对于你的体型变化，才会有这么大程度的震惊。你现在多重了？三百五十磅？”
    “早就不知道了，一直没称过。”尤利安艰难的从沙发上起身，给修斯找了把椅子：“不过，一般的体重秤，于我来说应该已经用不上了吧。”
    洛佩兹家族祖传着好皮相的基因，一连几代出过不少帅哥靓女，这一代的尤利安、修斯、柯斯林三兄弟，自然也是如此。既然老二老三都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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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型男模特级别的颜值和身材，老大尤利安更没有理由拉胯。但是很不幸，曾经男神般的洛家长子，如今已在六年的宅男生活下，蜕变成了一个肤色苍白、身躯臃肿、油腻不堪的超级大胖子。和段翊朗那样的壮硕还不一样，尤利安的身材是彻底的痴肥，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的行为活动了。
    “我建议你好好对待一下我哥的身体。虽然他已经死去六年了，不过你以这个形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还是会感到离谱至极的。”
    “抱歉啊，修斯。”尤利安为难的用油腻腻的脏手抓了抓同样油腻腻的头发：“你知道的，对于食物，我实在是没有抵抗力……”
    “那就每天增加一些活动量怎么样？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与健身教练。”
    尤利安的回答更加小声了：“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敢面对陌生人……”
    “唉……”修斯以手抚额，长叹道：“尤利安，我亲爱的搭档，以你现在这个身体素质，怎么去参加候选者游戏呢？你连走路都费劲啊！”
    “没关系啊，不是连你这个接引人，都不知道候选者游戏的最终考核项目吗？说不定根本不需要我来参与对战啊！”尤利安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板巧克力，撕开包装美美的吃了起来。
    “让你的嘴巴歇歇吧，别再压榨牙齿、舌头与口轮匝肌了，它们一定十分疲惫。”话虽如此，修斯的语气里却颇有些自暴自弃之感，显然是对尤利安的忌口节食不抱什么希望了：“你说的有道理，不排除候选者游戏存在其他方面比拼的可能性，但保持一个强健的体魄，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嗯嗯……知道了……”尤利安含糊不清的应付着，显然是不打算照办。
    “话说回来，为什么自六年前穿越以来，一直抱着得过且过、混混日子的躺平心态的你，会突然在几个小时前，给我发“我决定了，要参加候选者游戏”这样的信息啊？这很不符合你的人设嘛。”
    “呃……我本来想等白天再与你细说的，没想到你收到留言后，竟然连夜赶过来了……”
    “是啊，毕竟太过震惊了，完全没想到你会转了性子。”为了增加说服力，修斯还给尤利安透露了个实情：“本来吧，我甚至都已经做好退赛准备了。”
    “嗯？原来还可以退出的么？”
    “七支队伍的总数是不会变的，但可以更换参赛者。”修斯微笑着说出可怕的台词：“比如，我可以把你干掉，这样主办方就会再给我分配一名搭档。”
    “天呐！”尤利安一边颤抖，一边进食：“我知道你做的出来这种事，还好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参赛了。”
    “所以说，你到底因何而改变了主意呢？”
    “这个嘛……”
    尤利安踌躇起来，似是不愿明言。半晌，他才咬牙忍痛说道：“好吧，我告诉你。”
    “修斯，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修斯挺胸抬头正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已然预计到了尤利安给出的理由或许会很搞怪，但后者的所说内容的离奇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尤利安的问题是——
    “修斯，你平常会看vup（virtualuploader，虚拟up主）的直播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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