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

10.父亲


10.父亲
    时隔一月,莫桑已经不愿回忆那一天的兵荒马乱,她不愿提及那天自己的狼狈,白霜的脸上的鄙夷,顾阡陌的脸上那不知是可怜还是同情的表情,还有顾嘉尚那一脸的晦涩不明,以及那位美人儿脸上的清冷嘲讽,以及以及……
    莫桑只当自己是做了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噩梦,梦醒而后,不再提及。昨天宋夫人又来电话催她去学校,莫桑未置一词,心里却也明白是该走出去了。这个捉迷藏游戏已经落幕,如果再躲避无非是落人口实,叫人笑话,索性出去吧,叫人笑个够。莫桑在房间收拾行李,她想既然要走,何不去看看爸爸呢!
    梅花镇往南10里左右,有一座山名字叫做望儿山,那里在80年代初兴建了一个铁厂,如今已经荒芜了,那是我爸爸莫千山死的地方。那也是梅花镇上每个人最不屑提及的地方,那个道貌岸然的莫千山贪污了50万巨款,那是梅花镇许多工人的血汗。不仅如此他还烧了工厂,然后他畏罪吊死在工厂前的老树上,那是梅花镇的冬天,雪下的大,山茶花开的肆意,父亲尸体挂在树上足足一星期,恨透了他的当地人没有人报警,直到母亲赶来收尸时,父亲的头颅几乎要被勒断。这个古镇养育了最淳朴也最残忍的人。
    我不知道宋夫人是如何从这些人手里抢下父亲的房子,她没有住,让这个房子空了13年,直到我来了。犹记得我当时入住时邻居的眼神里莫名的敌意,我自然知道我不能说自己是莫千山的女儿,否则我会成为众矢之的,我谎称自己是来帮房主看房子的。所幸邻里也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谁,只说当年有个很有钱的男人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下来却从未居住。我不知道一年前的我是何其的愚笨无知,竟然在那把珍藏多年的钥匙打开房门时,毫无所想,安心入住,借以疗伤,并天真的以为那也许是父亲托某个挚友买下的,竟从未想过宋夫人。
    我与顾嘉尚说完这些时,他以一种震惊且叹的语气说了句:“竟然是你,真的是你!”我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不知他言下何意,只是彼时夜色深沉,我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觉得空气里有一种肃杀气息,然后瞬间消弭在着深沉的夜色之间。自此,我与顾嘉尚的命运便开始纠缠不清,我一路走进一片深海……
    说来也奇,那天晚上,我去到望儿山工厂的旧址时,竟看见顾嘉尚也在那里,我满脸惊奇的看着他问他:“你怎么在这里?”他似乎也有一瞬间的犹疑,然后只说:“我听人说这座山上的野山茶花很美,就来看看,迷路了就只好在这里等人来接我。”我当然知道只是个在拙劣不过的借口,满心怀疑但是也好说什么,毕竟他与我不熟,没有理由和我说太多。我随口说:“是很美,没错,不过这里连梅花镇上的居民也不愿提及,不想来的。”
    “那你怎么要来?”
    “和你一样我也喜欢山茶花,来看看啊。”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
    “半夜来看山茶花?”他促狭的说。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那,为什么喜欢山茶花?因为可可.香奈儿,《茶花女》?”
    “不是,对我而言香奈儿的山茶花太优雅美丽,茶花女的茶花太悲情可叹。我喜欢的是野山茶花,我喜欢它肆意的开,肆意得谢,要么美丽娇艳大气野性,要么形容枯槁毫无生气,它是最平凡最骄傲的花不需要过多的粉饰,寓意。它的花语很多,但我只喜欢其中一个:你怎可轻视我的爱情。”
    他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女孩,这些话是谁对她说的?科学家说过美丽月光,漂亮的风景,赏心悦目的人,这一切加起来的美好气氛有助于人们放松,然后畅所欲言。好吧,这些都是我瞎编的,夜黑风高再美的风景谁看得见啊!但是,那天我与顾嘉尚的确聊了许多。我其实,一直想说其实我对顾嘉尚其人,心不设防,自从初见,我似乎就已打开心扉欢迎他的进入占领。这种莫名奇妙的心绪让之后的我在他应付他时,极其狼狈。我很难解释,为何偏偏是顾嘉尚,只是顾嘉尚!他那天其实漏洞百出,可是那些都不影响我义无反顾的走进了那一场——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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