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

一(方便点击)


“你曾给我微笑,你曾给我拥抱,你曾骑在我的身上不让我睡觉。”
    田野躺在床上,雀跃着翻给我看他发给媳妇的短信。我故作激动的表扬了他的贱和他的骚,并对他在此领域的做出成绩深表欣慰。他迟疑了下,问我说就这么点么?
    “其实还有很多,剩下的等你出院听老夫再与你细细道来!”
    “哦…年哥,我其实真想从这床上爬起来跟你一块出去,咱开淘宝,我媳妇还有你媳妇…不过你说我这病有的好么?”
    我分明看见他眼睛里毫无遮掩的迷茫和一丝幽怨或者说是绝望。
    “滚你大爷,我去抽跟烟。”三步疾出病房门,眼泪已然从我眼中夺眶而出!
    这是2011年十一月份,北方的冬天已经初现端倪。
    田野此时已经病入膏肓,急性L2白血病,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这种病全国很少有治愈的案例,谁都知道他时日无多。而交代是一个已经硬化的疮,谁上前一步都能撕开,但似乎永远无人触及。
    住院这段时间,亲戚朋友们一波接一波的过来探望,我总是强制自己避开这些让人悲恸的场景,每次都找借口出去抽烟。我已经习惯了这场变故,却依然在生离死别间不能自已。
    田野的母亲告诉来者不要在病房里表露情绪,她怕儿子不能承受反复的难过。结果往往情不由己,每个人来都要哭红眼眶,他们或者是替田野的遭遇惋惜,或者是触景生情但总没有故作伤悲。在这种场景下,无需多言,谁的心不被触动。
    张晴在这期间也来探望过一次,我本以为那将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场面。而一切似乎都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们俩并没有说太多话,田野要小便,张晴就拿尿盆给他。
    田野努努嘴让我给端着,张晴坚持要自己拿,她说又不是没见过,矜持什么。
    然后我看到两双通红的眼眶,一个幽怨一个哀伤。
    我想让他们单独谈谈,于是出去给田野买饭。
    回来的时候张晴已经走了,田野正半眯着眼躺在床上出神。我把麻辣烫放在他手里,被他一把掀翻。然后蜷缩着抱头痛哭,朝我咆哮,说哥我不想死我爱她我有多爱她你知道么。
    田野家人一直在努力给他配对骨髓,却始终连希望都没有。最后一次从北京手术回来没多久,医院已经停止收留。
    他的最后一周是在家里度过的,临走的前一天我和王凯还去看他。
    当时已经到最后阶段了,大小便失禁整个身体都变得透明起来,器官挨个衰竭。
    第二天田野弟弟给我打电话说哥哥走了让我去参加葬礼。
    他弟弟通知我的时候我连眼泪都没掉一滴,然后就坐在电脑前玩游戏一直玩手都没停下一刻。
    晚上我给刘峰打电话通知他,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
    第二天我们一帮哥们一起去参加葬礼,下午回到县城喝酒,席间谁也没多说话,就是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回去之后吐的天昏地暗,王凯说我坐在凳子上一会哭一会笑,嘴里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现在我有一个习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步行到外环抽烟。不过从他走后我就很少再掉眼泪,我觉得我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外环的夜总能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那似乎能缓解故人不在的巨大悲恸。我一边害怕黑暗笼罩一边沉溺于这种笼罩下的清醒。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和田野之间到底有多少纠葛值得如此,但他就是始终环绕在我的周围。再也没有什么能抹掉我们这一层一层的过往,它就像一棵种在梦里的树,只要梦在就枝叶繁茂根深蒂固。
    我想我永远会记住这一切。
    我知道这世界太风骚你看不开即不想要
    让我攒了几天的疲惫和这首歌写完直到你听的到
    天堂很远路不好走谁陪你一直天荒地老
    你的情人你的兄弟和我迟迟未到的决定不了
    我还想要你在我身边似笑非笑
    你也想找到我说你的故事你的生活事事难料
    明天不好
    看不见未来的所有深浅
    几多困扰
    扰我不知所措不知哭笑
    咬紧牙关
    路一直不在你我并肩他们从不知道
    看尽世间最后苟延残喘无可救药
    先走一步我随后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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