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水浒

第79章


却不想在这里碰见哥哥。” 
  时迁便笑,将自家身上事情都次第来说了,道:“却见如今隐龙山上梁山兄弟聚集的将近有三十个了,兄弟你行走江湖,却可撞着别的兄弟们?” 
  段景住道:“便是上两个月我在华严州地界,从龙角山上过,三五百强人下来夺我马匹,撞着时方知是八臂哪吒和飞天大圣李兖两个,因此大笑,邀我山上吃酒说话,就要我在山上落草,坐把交椅,我为自在惯了,因此上不答应,却说起宋江哥哥事来,他们却不醋宋江哥哥,只是说些不好的话,因此上有些生分。我自别了他们下山。贩马回来时又撞见伏道的喽罗说起,这两个没头神却不在山上,原来为听说黑旋风失陷在天门城受苦,江湖上纷说,他两个却和黑旋风过得最好,听见便起五七百小喽罗去打天门城去了,只留得几十个小喽罗看寨,如今不知消息如何。再次便是在黄金城地界,多有大牧场在那里,小弟到那里采办马匹,却闻得多了一伙马贼,有数百强汉,来去如风,为首的却使红巾裹了面目,惯能使飞石子打人,百不放空,影影绰绰的倒似没羽箭张清手段,只是未会着,因此知不得真正情形。” 
  时迁听了,笑道:“眼见得是各人都分散了,不知还有多少未会着的,却是兄弟说是去那边牧场上买办马匹,只怕一半也是盗得罢?”段景住笑道:“便是哥哥料的准,这那几个伴当也是矫健的,都骑的烈马,使得长索,都是兄弟教的手段,去那边走一趟,总盗得二三十匹马,去南方东方走一遭,都是缺马的,但卖了就有几倍的利,十分生发,华严州里最多粉头人家,但卖了马俺们就在那里面厮滚,十分快活,算计花的将尽了金银,方再到北边牧场里勾当。”时迁笑道:“都来阴世,偏是你是第一个会享福的!我们都东奔西走,打生打死,哪里及得上你快活?”段景住笑道:“哥哥休要取笑,便是哥哥盗了那太子,如今却在哪里?” 
  时迁道:“便是放他在客店里,为这小孩子感了风寒,再赶不得路,只得来这镇上寻个医生和乳娘照顾他,托那小二去寻,一次弄个骗子,二次弄个媒婆,十分令人恶心,俺为弄着这殿下,怕多生是非,只得由着他们诈银子,诈做个傻牛子,今自来街上寻觅个乳母,不想却和你撞见。” 
  段景住道:“哥哥莫非是在那葛二的店里住着的?小弟从这镇上少说走了三五遭,知道这厮开的店十分坑陷害人,是个奸诈不及的,因此从不在他店里歇,哥哥身上担着这样大事,如今遍天下画影图形捉拿哥哥,哥哥如何却歇在他店里?若是被他看出来时,这场祸事不小。”时迁听得大惊,丢块银子在桌上,起身便走,道:“兄弟跟我来。”段景住起身跟着。 
  两个急急走,天却早黑下来,直走到店里,却不见那葛二,时迁心慌,急推开自家房门里进去,却绊一跤,竟是个尸首倒在地下,时迁急扒起来,见椅子上又倒着一个,也是死的,时迁叫一声苦,不知高低,急去床上便摸,却是空无一物,顿时浑身发冷,正是;分开八片额顶骨,一桶雪水倾下来。 
  时迁叫声苦,呆在那里,动弹不得。段景住就点亮了油灯看时,只见椅子上歪着的是个婆娘,四十来岁年纪,一身大红衣服,口里却流出黑血来,地下的却是个矮胖汉子,僵在血泊里,却作医士打扮,段景住便道:“哥哥可识得这两个么?”时迁看时,认得一个是梁医生,一个却是白日见的那媒婆,就说出来,段景住道:“既如此,都是姓葛的引来的,如今两个死在这里,那姓葛的不见,必是他身上干系,必定这三个商量来谋算哥哥,夺那殿下,在这房里起了甚争执,因此这两个都吃姓葛的谋害了,他自劫了那殿下去了。” 
  时迁咬牙道:“正是,这厮是个再奸凶不过的。自做的出这样事来,如今时候不久,这几个身上都温暖,眼见这厮下手不久,走的不远。我们可速去寻他,就拿着这贼,夺转那殿下。” 
  段景住道:“这厮既杀了两个,眼见得他是不敢嚷起来,举报了哥哥,必然是悄悄的带那殿下回酆都城去,就自讨赏,独吞了那好处。既这般时,他须不敢走大路,必定抄小道走一段,再上大路上去,我手下那几个伴当,也有个识得那葛二的,就要他做眼,骑快马带三五个伴当从大路赶去,就赶在头里截他。那厮若是只在小路里走时,我自和哥哥从小路里去,也自追得上他。” 
  时迁喜道:“这回却亏遇得兄弟,不然须吃我误了山寨大事!”段景住道:“都是兄弟们的事,哥哥如何见外,速速赶去才好。”时迁自带了行囊,和段景住就赶去那边客栈里,段景住自呼喝起伴当,教几个就路上赶去,自己却结束了,执了哨棒,时迁仗口腰刀,两个就赶出镇来,寻那葛二,正是: 
  急急飞走如星火,要拿行凶不义人。 
  两个就山道上一气走出五六十里,只是撞不见那葛二,时迁是个惯飞檐走壁的,走这山道不觉如何,段景住却是马上惯了的,步下却慢,此时走出这许多路,便觉腿自沉重,口里只是气喘,时迁不当意,又赶不见那葛二,便道:“这厮怎能有我们快?想是黑夜里看不见,倒错过去了,不如就寻个山口歇歇,且等那厮,就天亮后看的清楚,好拿他。” 
  段景住道:“哥哥说的是。”两个就慢慢在山路上走,,却望见山里远远一点灯火明亮,时迁道:“好也,这山里却有人家,必是猎户,我们可就他屋里讨口汤水喝,顺便问问路途,不可在黑夜里迷了。” 
  ]两个就奔灯火来,却是这灯火看着近,走过去却远,两个七弯八绕,约摸半个时辰,方近得那灯火,却见那灯火是在一座孤崖之上,下面一湾山涧,朗朗的都是流水之声,却喜这时冬初时分,涧水浅了,都露出石头来,两个就踏着石头,度过涧去,一步步走上崖来,却见那灯火是自几间石屋里透出来,两个走到屋前,时迁便去敲门,只听得屋里一个少年声音吃惊道:“谁?”时迁道:“山里行路客人,走的口渴,就求水浆。“却是听那少年走到门后,先自门缝里张张这两个,方开了门,见这少年十七八岁,浓眉大眼,好个体魄,却用山藤吊着一只膀子,就道:“客人请快进来,不可耽搁。 
  ”这两个进去,那少年就关门,却移过一块大石头来,将门靠住了,这两个看那石头,总有五七百斤,那少年单手提将过来,却不显费力,两个都吃惊,说不出话来,只听那少年道:“客人请东屋里坐。”两个见那屋里一盏松油灯,照的明亮,只是屋里东西少,倒和雪洞相似,只挂着副弓箭,几张兽皮。两个听那少年招呼,只得进屋来,却见这屋里一张大石床,床上铺的都是虎皮豹皮,地上几块大青石,上面却也都蒙着虎皮,两个发呆,那少年请这两个石上坐了,便问这两个来历,时迁惊他方才手段,便道:“我们是远方客人,在那边镇上投宿,为侄儿被个坏人拐了,一路追赶那坏人,却寻不着,黑夜里走到此处。” 
  那少年道:“你们两个好大胆!却也得性命走到这里!不曾撞见那怪物!”两个吃惊,急问,那少年道:“你们不听这边山里这几日添了个山魈?十分凶恶,将这附近山里野兽猎户不知害了多少,百计驱除不得,你们却如何敢黑夜里撞来?因此我吃惊,急急放你们进来。” 
  那两个听得心惊,时迁便道:“敢问这山魈是什么怪物,竟比虎豹还要厉害不成?” 
  那少年道:“那怪物力大无穷,体如金铁,能生裂虎豹,最是凶恶,乃是山间的恶气感应而生,本极是罕见,只在南蛮鬼国的大山里为恶,却不知这一个如何走到这里,为害这一方生灵。” 
  两个呆住,时迁道:“我见小哥亦有力量,难道也除不得此怪?” 
  那少年道:“便是我也奈何他不得,两番寻见它相斗,伤它几处,都是轻的,反教它将我一只手臂折断了,幸逃得性命,只得躲回家里来,等我姐姐回来除它。”两个诧异,那少年道:“便是我一身武艺都是姐姐教的,她自出门去了,若是她在这里时,那容得这畜生做恶?” 
  两个待说话时,忽然就听得屋外一阵怪风过去,摇的这石屋也动,那森森的寒气直侵进屋里来,透得骨头里都寒冷,这两个都惊呆了,那少年怒道:“好个畜生,却又赶到这里来,今日须与它决个死活。”就起身去墙角提出条红缨短枪来,便出去,这两个心惊,跟他到外间,只听得一声咆哮,就那崖下起来,极是惨厉,两个的头皮都扎起来,牙关都打战,那少年只是冷笑,把门边石头又提开了,正这时,正听得一声惨叫,时迁变了脸色,就门缝上急去张时,就见崖下奔上个汉子来,却是那葛二,手里拖着个婆娘,后面却赶上个怪物来,总有二丈多高,黑沉沉的,头上生着一双大角,一双眼却放出青光来,就跟在这两个身后,那两个看见这边灯光,没命价只是奔来,却是还离着十来丈,那怪物忽的叫一声,就后面窜起来,跳在空里,往下一扑,就把那婆娘扑倒,葛二叫一声,撇了这婆娘就走,那婆娘长声惨呼,只是叫:“丈夫救我!丈夫救我!” 
  那葛二那里肯回一回头,只是没命价飞奔,那怪物将足踏定了那婆娘身子,将爪捞定了两条手臂,扯一扯,早将那婆娘两条手臂连血带肉的扯下来,那婆娘叫一声,早死过去,这怪物哪里管她,将手臂放嘴里喀嗒嗒的就啃,鲜血从嘴角直流下来,唬的时迁软做一堆儿,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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