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之姐夫

我没有出声，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左琪。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的心是用什么做的。
    左琪看着左依无神而且哭红的双眼，还有粘在眼眶未干的泪痕，她心里竟没有一点的难过。她只知道，她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阿姨说了，如果我们不结婚，她宁死也不动手术。”左琪口气冷清地说，她也不想再泼她冷水，可事情已经这样，也没什么好隐满的。
    “他答应了吗？”我强忍着阵阵翻涌的心痛，抖着嘴唇轻轻地问。我知道阿姨是不可能放弃了。
    “没有。”左琪诚实地回答，她没必要说谎，反正迟早他都会答应的。正如阿姨说的，在死亡面前，真爱有时也是微弱眇小的。
    “说出你今天的目的吧！”我看着她无力地问，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的心脏还能接受得了，因为它已经麻木了。大叔没有答应，我的心虽稍有点安慰，可也猜测得出来，答应会是迟早的事吧？
    “为了所有人好，你还是干脆点放手吧！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浩麟哥亲眼目睹阿姨被病痛折磨吗？难道他会不心痛吗？不焦急吗？如果阿姨病情恶化的话，你就是罪魁祸首，如果阿姨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一样没有将来。浩麟哥反而对怨恨你，何必要让那么多人一起痛苦呢？”左琪无情地说。
    “是啊！如果我答应痛苦的就只有我一个，而大叔是个男人，他承受得了。而你呢？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一个吧！”我心力交谇地说，明知道她是在恐吓，可也是八成的事实。我知道，我无路可退了，前面是绝谷，可后面却也是悬涯。
    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做新娘能不开心吗？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恨你，可也羡慕你。恨你自私，歹毒，无时不在的威胁、恐吓。可也不免羡慕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有爸妈的爱，拥有一个完整的家，还过着无忧无虑公主般的生活。而我呢？被抛弃，招嘲笑，还得过着乡下人的生活。你夺走的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可为什么？你还要连我唯一的、仅有的爱也夺走。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泪眼婆娑地说，心在一滴一滴地敞血，新痛旧伤满目苍痍。
    “没有为什么？只是你有的，都是我喜欢的，我一直都在挑选我自己喜欢的东西罢了。只是你能力不济，无法紧握、守护而已。”左琪努力平静地回应，她知道她委屈，知道她无辜，可命不由她，她必须这样做。既然上天不肯舍给她，那么她就要凭自己的余力去抢。
    “我确实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可我也知道，花开总得要谢的，它不可能永远地美丽争艳下去，它谢了，一切就落幕了。而幕后又可能会是另一个重新的开始。”我流着泪说，在前面的人生里，我是一个只负责输的人，所以我一无所有。而后面的人生，则还是个不定期的未知数。这样活着，真的好累！我哀叹着！
    左琪看着左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说自己现拥有的一切，总有一天会失去，说不定她现在失去的，将来也可能会重新拥有，或者会拥有更好的，没有永远静止不变的意思。她是指自己，也是在提醒左琪她。
    “答不答应？如果你答应，我会给你笔钱。”左琪问。
    “现在还用问这个的必要吗？钱，你以为我会比你少这个吗？”我自嘲地笑了笑。
    左琪没再说什么，站起来，洒脱地走了。
    我呆呆地一直坐着，茫然没有方向，该何去何从。到哪里我才不用受伤，不用痛苦，不用再迷茫。一切都没有明朗的答案。
    一整个晚上我都坐在沙发上，眼睛无神地不知该把焦点投向哪一处，我在等，等我爱的人回来，现在我真的很想抱着他，至少那样我还确定，他还在我身边，他还是我的。
    慧妈妈看着左依的样子，一直在摇头叹息，除了这样，她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该怎样做。
    从七点到九点，然后再从九点到十一点，他还是没有回来，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是那么地缓慢、坚难。原来这就是苦苦等待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充满了煎熬和无能为力的无措。每过一秒，就仿佛他离我又远了一点，时间越长，他离我的距离也在无情的拉伸。
    终于十二前的几秒他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他的头发有点零乱，满脸都是疲累，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是明亮的，轮廓也还是那么坚毅。可身上的白衬衫却布满了皱痕。
    他向我走来，然后把我紧紧地拥在怀里。我没有出声，只是眼泪滚落了脸旁。
    “我回来了，等很久了吧！”单浩麟低低地耳语，声音很沉，眼里布满心疼与怜爱。他知道，她在害怕，在惶恐，他多想抚平她的伤痛，可他却无能为力，他无法说服母亲。难道他真要失去她吗？
    “我不想听，什么都别告诉我。抱着我。”我轻轻地要求，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他的温暖，我眷恋的温暖啊。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在后面加一句“不许放手”。可现在我不敢了。
    单浩麟没有再出声，只是抱紧了她娇小的身躯，她在微微地颤抖。她抱紧他，肯定是在确定他是否还在。这几天他无时无该也在害怕着，他也怕会真的失去她，他心爱的人儿啊！该怎么办？湿意很容易地爬满他的眼眶，只是她没有看到。
    晚上，我一直眯着眼，躺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真实地存在，让他散发出的热充满我的周围。这个怀抱我还能拥有多久，一想到属于我的位置，将来很可能会躺上别人，我的心就像椎着一样痛。
    第二天很早我就醒了，外面已经微亮了起来，晨风穿过窗缝灌了进来，撩起一截窗帘，轻轻飞舞着。我看着他的脸，轻轻地伸手抚摸着，我要把他的一切都烙在心底，刻在心上。不管将来风吹雨打，风雪摧残，都不能将它抹去。
    我抚上他的额头，就算睡着了还有浅浅的纹痕，他也很痛苦吧！在情爱和母爱面前，要他割舍一方，这么残酷的选择，能不痛苦吗？我心痛他的痛，可我也更心痛他将来做出的选择。我知道很有可能我会是被舍弃的那一方。那时他除了痛，还要娶一个他憎恨的女人。他应该会比我还痛吧！
    泪水滴了下来，刚好落在他的脸傍，溅成一朵有角的小花，我轻轻地将它抚去，闭上眼，印上一吻。
    我要去努力一下，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如左琪所说的——放手吧！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就让我去痛吧！
    “小鬼，这么早就醒了。”单浩麟微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或许是清晨醒来烦恼未曾造访，而令他的心情非常愉快。他习惯性地搂上她的腰。
    “嗯！”我点头，把头枕在他胸前，趴在他身上，不让他有机会看见我的泪痕。
    “今天想去上学了吗？”单浩麟抚着她柔顺的秀发，眼睛注视着胸前的小脑瓜。娇小的身子压在他身上，毫无重量压力。
    “不想，明天再去吧！”我在他胸前晃着脑袋。我连吃东西都没有胃口，哪有心情听课呢？
    “那你今天想去哪里。”单浩麟问，他知道不去上课的原因，是听不入吧！他本来是想和她一起去看婚纱的，恐怕现在她也会没这个心情了吧！她甚至会想，她连可能穿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可能出去逛逛吧！”我回答。
    “也好。”
    随后我们愉快地用完早餐，谁也没开口提杨阿姨的事，不管谁开口提，我都会伤心，我的泪已经流得够多的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流也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孤独的时候。那样才不会被人看到。看不到，就不会伤心。
    亲自帮他套上笔直的西装，抚直不平的皱痕，套上领带，就像妻子那样地温柔体贴。多么帅气迷人的男人啊！而眼前这个人就是我的爱人，我真幸运，能够拥有他的爱。
    “走了。”我把他送到门口，他回头对我说，然后亲上一吻，当是吻别。
    “嗯。”我点头，微笑着。深情地目送他高大挺拨的背影走进电梯。忍住的泪水终于还是洒了下来，抽泣着久久不愿收回视线。
    “傻孩子，别哭了。”最后慧妈妈走了出来，心痛地把我拥在了怀里。
正文 第27章 家
    麟走后不久，我打的回到了家，这是我离开十八年后首次自动回家，而且还是在不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家的钥匙我有，可不想带。前来开门的是妈妈。她现在已经退休，一般情况下都会呆在家里研读些医学书藉。
    “妈妈！”我硬涩地开口，看着年迈的妈妈，眼里布满湿意。
    “依儿！”左馨惊喜又惊奇地看着门外的女儿，十八年了，她女儿终于回来了。不管回来的理由是什么？她终于主动回来了。
    “妈妈！”我哭喊一声，扑进她怀里，委屈的泪水已经成行。这个怀抱隔离了我十八年了。
    “乖，妈的乖孩子回来了。”左馨感动得泪盈满眶，紧紧抱着她的身子。
    “乖，别哭了，让妈妈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