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爱你

    接到外婆病危的消息，肖然把手头的事情，全部推给助理.
    他连夜包机赶回来。
    路上，听阿祥说完事情的经过。
    那双深邃的鹰眸里尽是杀气，薄唇更是第一次随着咬紧的牙关，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泛着青筋的拳头，狠狠的捣在车窗。
    “阿祥，你亲自带人把杨峰控制起来，不管他在那！不管用什么方法，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他！”
    “是，少爷！”
    肖然眯了眯眼睛，下车后像是记起了什么，附耳对着阿祥又低低交代了几句，最后瞳孔一寒：
    “今晚不用来接我，公车的事情，让凌远去负责！”
    转身快步走进医院。
    入眼便看到跌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女人，胸口像被什么撕裂了，很疼！
    杨峰，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你究竟惹到一个怎样的人！
    “晓晓……”
    小心的口气，熟悉的声线，让晓晓眼眶一热。泪水再次滑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泣不成声。
    她的担忧、委屈、愤怒……
    此刻，全部化成泪水，趴在最爱男人的怀里，压抑已久的情绪顷刻间崩溃。
    除了哭，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手术室的灯，她整整看了八个小时。
    在这八个小时里，晓晓不知道自己看了几百还是几千次，每次都是原来的样子。
    那时，她很慌，她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种无奈却不得不蔓延的煎熬，就如同妈妈去逝那夜一样，再次侵蚀着她的心，她的肺……
    “肖然，外，外婆……”
    捧起女人的脸颊，他低头擦去她的泪水，声线沙哑。
    “不哭，一切有我！”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莫名的让她心安。
    这时，只听哐啷一声响，手术室的门，开了。
    为首的主治医生大步走出来。
    “谁是患者家属？”
    “我，我，我是！我是她孙女，需要血吗？要多少，随便抽！”
    晓晓撸着袖子，只要外婆安然无恙，随便抽她多少血都可以！
    “抽血不用，患者家属要做好思想准备。”
    脚下一个踉跄，晓晓跌在肖然的怀里，一脸木然。
    “医生，做好思想准备是什么意思？”
    “你们谁是肖然？”
    肖然皱眉：“我是！”
    医生拿下口罩：“患者想单独见你一面。”
    闻言，晓晓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十年前，她苦苦哀求医生抢救，最终医生摘下口罩，说出的话，同样也是如此。
    那天，外婆在走进病房，妈妈就……
    而今天，肖然走进去，外婆是不是也会……
    “不，肖然，不要进去，不要！”抓住肖然的大手，晓晓使劲摇着头。
    “不要进去，外婆没事的，她不会有事，她一定不会有事！”
    她使劲摇头，拼命的擦着泪水，紧紧的抓着肖然的手，仿佛只要她面前的男人不去，外婆就不会离开。
    “晓晓，听话！”
    她的泪水，越擦越涌，他的心越拧越紧。
    扶着她坐在长椅上，他满脸心疼。
    “……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外婆不会有事！”
    晓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
    “去吧，外婆一定等急了。”
    病房里。
    医疗机械嘀嘀的响，针管里的药水一点点的滴落，面色苍白的老人，毫无生气。
    氧气罩内的热气，都只有那么一点点。
    酸楚，一下子就爬满肖然的鼻头。
    他暗暗吸了口气，如以往的口气。
    “Hi，外婆，我来了。”
    老人拇指动了动。
    “……坐!”
    “外婆，没事的，很快我们就可以出院了。”
    “别骗我。”老人喘了口气，表情异常平静。
    “我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你也不用，不用安慰我，我叫你来，只要一句话……”
    “外婆，请把晓晓嫁给我！这一生，我绝不会辜负她！”
    见老人嘴角动了动，眼里尽是欣慰。看老人好像要说什么，肖然凑近了几分。
    “外婆，有什么话，你说！”
    “……口袋。”
    两侧的口袋，肖然迅速都看了一遍。
    “外婆，没有东西。”
    “右面，撕开！”
    按老人的话，肖然猛得用力，一份压缩膜包裹纸团出现在面前，来不及说什么，手背一暖。
    “孩子，这是晓晓外公留下的，是……”
    “不管是什么，外婆都不应该交给我，这是属于晓晓的东西！”
    “不！”
    老人用力按了按手掌。
    “RQ集团18%的股权，我名下还8点股权，全部交给晓晓，希望……”
    看着老人大口吸气的样子，肖然剑眉紧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Q集团我会帮晓晓夺回来，外婆，你放心！”
    老人点了点头，眼角划下一连串的泪珠。
    “晓晓，是个命苦的孩子，有些倔犟，帮，帮……帮我好好照顾她！”
    肖然握住老人的双手。
    “外婆，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晓晓！”
    “我……我……”
    眼看着老人快不行了，肖然对着门口的大喊了一声。
    站在门口的晓晓，听到声音，立马跑进来。
    “外婆！”
    噗通，跪在床前。
    看着外婆想起，却起不来。想说话，却说不出的样子，晓晓眼角的泪水瞬间滑落了下来。
    她紧紧抓着外婆的手。
    “外婆，晓晓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所以，外婆，别再为我坚持！
    我会好好生活下去，幸福的、快乐的生活下去。
    您走之后，我会结婚，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会生一个女儿。
    等她长大了之后，跟她说姥姥，太姥姥和太爷爷的故事。
    我会告诉她，她的太姥姥和太爷爷多么的相爱，会告诉她，她的姥姥是多么的贤惠。
    所以，外婆，别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您就安心走吧，去找外公还有妈妈。他们等您好久了，您去吧！
    我会好好的生活，开开心心的生活。
    外婆，来生，我还做您的孙女！我爱您外婆！帮我替外公和妈妈捎一句，我也爱他们！告诉妈妈，我很好，很好！”
    “外婆，我肖然会用生命去爱洛晓晓！”
    音落，老人眼帘暖暖的合拢。
    眼眶的泪水随着合拢的动作，瞬间滑落，搭在晓晓和肖然手背的热度，猛得滑落。
    滴滴滴滴
    心跳，呈直线显示在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