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宅的我从小排球开始

    “痛不痛？”
    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老花眼镜，满头银丝的医生一只手托着黑泽葵的脚踝，另一只手拿着脚掌，慢慢地转动。一边动，一边询问黑泽的感觉。
    胶手套特有的冰凉触感，如同冰冷蛇鳞在脚踝上缠绕。
    “还行，不痛。”黑泽忍着不适感说道。
    “什么叫还行，年轻人不要仗着年轻就小看了脚伤。”医生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皱纹的脸抬起，镜片后充满了精光的双眸与黑泽对视。“而且你还是个运动员，平日要更加注意关节韧带，一些不影响普通人正常生活的小问题，对运动员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额，嗯，不痛了。”
    在转过几圈以后，医生又捏了捏关节的骨头，一边捏一边观察黑泽的反应。在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他将黑泽的脚放下，摘下手套丢到脚边的垃圾篓里。
    医生拿起笔，低头在病历本上写上检查结果，写完后望向黑泽，无喜无悲地说道：“从刚才的检查看来，扭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我可以参加训练了吗？”
    没有立刻回答，医生写完结果之后，将病历递给黑泽，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
    “可以的，让肌肉重新熟悉一下，不过要适可而止。”
    拿过病历之后，黑泽道了一声谢就离开了医院。走出大门，他转右前往巴士站准备去这附近的一间体育馆，听说那里是业余排球爱好者的『圣地』，周末经常会有很多高水平的练习赛。
    黑泽顺着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体育馆的位置。
    这里位于一处商业街的2层，馆内明亮宽敞，配有2个场地可以同时比赛，而且都装有电子计分装置。
    场上人挺多的，除了比赛的人还有场边似乎在等待的人。黑泽提着运动包走下场，路过计分的白板，那里用小磁铁贴着一张积分表，上面是好几支业余队伍的得分，有些有名字的，有些就是临时ABC队。
    人群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黄毛寸头，准备上前却又刹住了脚。
    是阿龙吗？不对，他已经染回黑发，那是谁呢？
    “有没有拦网好一点的！来个拦网好手啦，要个子高的！”
    就在黑泽沉思的时候，一声声叫喊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就在那个熟悉黄毛的那边。
    他拉着身边一个一看就热心爱助人的路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组比赛的队伍好像有人缺席了，需要一个临时搭伙的。他们可是这个馆的常客，是这里实力最强的队伍之一。”这个路人似乎是个游兵散勇，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
    “要不是我是个主攻手，而且身高不符，我也想去了，唉，不说了我去看看有没有组临时队的。”
    路人离开后，黑泽借着身高一下就找到了求队员的那个人，是个身高177cm左右，上肢肌肉发达的金毛小辫子，他正被好些人围着。黑泽走过去，靠近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们队伍里的拦网副攻今天临时有事情休息了，需要有人顶替。”
    “必须是拦网技术还可以的，关键要有身高。”
    “你不行，身高比我还矮一点，起码……”
    那人一手拉过黑泽，将他推到众人面前，说道：“身高起码跟这个小子差不多。”
    这个身高直接打消了不少人的念头。
    “还没问呢，小子你打什么位置？”见这个随手一拉的人，还有点拦网的样子，便随口一问。
    “嗯，副攻位置，拦网和发球都可以。”
    没想到随手一拉，竟然这么巧，就找到一个身高符合的。
    “好！就你了，你来吧！”那人对黑泽越看越顺眼，直接拍板要了，拉着人就准备上场热身。
    “等一下，阿铁！”
    一个比黑泽还要高一个头的黑皮寸头男叫住了，他走过来，围着黑泽转了一圈。
    “小子，看你这胳膊不像是大学生或是社会人，还是高中生吧，几年级？”
    “一年级。”黑泽如实回答道。
    “才一年级！派不上用场的，再找一个。”黑皮男摆摆手不赞同黑泽入队。
    “学生就学生，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合眼缘就好，而且今天只是练习而已。”阿铁绕开黑皮男，带着黑泽上场热身。
    正好黑泽也有兴趣，于是跟着上场，分别做一些发球、拦网和进攻的练习。
    站在对面场地接球的阿铁，惊呆地看到发过来的球晃过了他的手。
    飘球！
    队友帮忙二传，阿铁在左翼跳起扣球。另一边的黑泽稍慢一点在阿铁的右手正面跳起。
    与黑泽预料相反，他没有在到达最高点前追上阿铁，被他抓住了拦网上方的空隙扣下球。黑泽向后扭转头，看着球几乎跟他一起落地。
    看来这个人跳跃力比高中生更强，力量也是，下次拦网的节奏要快一点，尽量用手掌接球而不是手指。
    “行不行啊？换人吧。”黑皮男本来就不看好黑泽，见他这一球没拦到，立马就开始唱衰。
    “再来一次！”这话一下激起了黑泽的胜负欲，不管什么场面，男人都不能说不行。
    阿铁在上一球差不多的位置再次跳起扣球。
    这次，黑泽提前半拍的起跳节奏，双手完全挡在了阿铁扣球手的正前方，几乎是封杀了直线。
    阿铁自然想到这一点，在他的观察中，黑泽的拦网手型想要强行扣球突破并不容易，也不划算，所以他选择空档更大，成功率更高的斜线。
    原本是正面扣下的右手，贴上球，扭转手腕，适度的一推，将球推往右边的空档。
    黑泽抓到了这一瞬的进攻变换，迅速转换防守方向，上半身向左侧歪，双手封住斜线位置。
    球打在他的小手臂处，弹开，又打在了网上，然后落地。
    这一球算的是阿铁得分。
    已经明明追上了，直线、斜线都追上了，但是没想到这下球的角度这么刁钻，瞄准了手臂和球网中间那一点空隙。
    “再……”
    “可以了，挺好的。是吧，阿哲？”打断了黑泽的话，阿铁转头问场边的黑皮男。
    “不差，还能用吧。”黑皮男走到黑泽面前，重新打量这个学生哥，没有情感地说了一句『欢迎』。
    “哈哈哈，阿哲接受你暂时入队了，欢迎啊！”阿铁伸出右手，“叫我阿铁就行，这一位也是阿哲。”（日语中，阿铁与阿哲读音都是てつ）
    黑泽伸出右手，握上去。
    “叫我阿葵就好，请多多指教！”
    原来，阿铁哥是队里的王牌主攻，阿哲哥是二传手，还给黑泽介绍了另外几个队友。
    队员齐了之后，两边队伍开始热身。而在热身过程中，对面队伍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盯着黑泽。
    注意到视线的他回头看过去，是那个他觉得背影熟悉的人，看到正面的样子后，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
    轮到那支队伍热身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那人每次扣球以后都会带着挑衅瞟他一眼。
    那个人的扣球姿势，很熟悉。
    记忆慢慢回笼……
    『没有实力的人凭什么能留在这里！』
    『京谷！』
    那个人是青叶城西的京谷贤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