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宅的我从小排球开始

    “哈哈，两边都是我的老朋友，今天就由我来坐上裁判这个位置，唉呀，还别说，风景不错。”
    一个穿着蓝白色运动服的卷毛青年，上衣外套敞开，下身的裤子有一边裤脚卷起，脚下踩着一双有些旧的运动鞋，慢慢地踩上楼梯，站上了裁判的位置。
    “那边的，赶紧决定好谁发球。”他抛下一个硬币，指着下面的双方代表，催促道。
    “要不公平一点？你也知道最近我在练同我一个学校的学弟，我让他也上。”对方的队长搭着阿铁的肩，问道。
    阿铁毫不留情的拿走肩上的手，掏出一枚硬币。
    “随你，我猜反面。”
    很快就有了结果。
    “根据刚才的猜先结果，由我右手场地的阿哲队伍先发球。比赛准备～开始！”
    黑泽葵被安排在4号位，感受到刺人的视线，他想起了那个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青叶城西的京谷贤太郎。
    在夏天的IH县大赛，以及刚刚结束的春高县代表决定战中，青叶城西的队伍里似乎都没有这个人。
    明明进攻技术不错的……
    “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的。”站在3号位的阿哲碰了一下黑泽的肩，问道。
    “那个人…”
    顺着他的视线方向，阿哲发现了京谷。
    “哦，那是他们队伍夏天的时候新加入的队员，跟你一样，还是个高中生，听说是那个青叶城西排球部的。”
    对于劲敌队伍的成员构成，阿哲还是很了解的。
    “怎么？认识？”
    黑泽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摇头。
    “喂！”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回头，是站在身后的阿铁。
    “集中注意力！要开始了，还聊什么呢！”
    被抓个正着的黑泽有些尴尬，低声说了句抱歉。相反，可能是习以为常的阿哲面对阿铁的话，大大咧咧地回答道。
    “哈哈哈，抱歉。”
    比赛开始，由阿哲这边替换自由人上场的决胜发球手发球。
    这是他们在比赛中惯用的手段之一：取得开场发球权后，由决胜发球手发球得分，取得优势。
    精巧控球和强劲力量兼备，使得发球巧妙地快速飞向了后排防守范围的边缘。对面的防守接球姿势被打乱，传球高度不足，留给二传选择进攻的时间不多。
    于是，对方的二传选择了不调整，球刚碰手就直接传出。
    与黑泽站同一直线的京谷，在有人接起发球后，就已经开始跑上网前。
    这边的阿哲赶紧上前，而原本在那的黑泽在发现有人来的时候，就提前让出空间。注意到对方二传手背后有人跑出来，他向右前方跑出两步起跳。
    然而跳起的时机慢了一点，手指碰到了球的底部，削弱了扣球的力量。
    “一触！”
    “我来！”发球手大喊一声，随后上前将球垫起，传到网前。
    球精准地落在阿铁的位置，然后仿佛没有任何触碰，它在碰到手指的一瞬变换方向，向右侧飞去。
    靠近右翼的那里是早有准备，已经跳起的阿哲，在球来到的同时，他也上到最高，瞄准拦网对角的空隙，穿过了拦网的防守。
    落地，得分！
    从接、传，再到进攻，没有任何的停顿，一气呵成的进攻。
    “扣得好！”黑泽忍不住赞叹道。
    “哈哈，是球传得好，果然扣阿铁的传球最舒服啊。”阿哲呲牙笑道，还给阿铁比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阿哲的队伍或依靠单枪突破，或出其不意使用快攻，或配合默契的多点进攻，在拉锯中逐渐占领优势。
    能占领优势的原因不是因为对方弱，只是因为对方阵型有一个横冲直撞的人。
    京谷贤太郎！
    而导火线正是黑泽的一次拦网……
    “京谷！”
    比赛开始一段时间后，京谷终于等到了二传传来的球。适时的传球时机，适合的传球高度，这些都让他会想到学校排球部里面的那一位，顺手得让他不爽。
    但接下来更不爽的来了！
    对面的黑泽也同时起跳，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他看到了不少京谷起跳的姿势。因为每次队伍进攻，就算不传球过去，京谷也会起跳。
    所以，黑泽抓到了不错的起跳时机，拦在京谷的正前方，封杀了斜线球路，反而是空出了直线。
    看到这一点的京谷毫不怀疑地扣了直线球，却忽略了黑泽一丝得逞的微笑。
    扣球前还无人的直线空档，此刻站了一个自由人，见他将球接下并传给了阿铁。
    在京谷的注意力集中在黑泽身上的时候，自由人就已经在后面借助黑泽身形的遮挡，准备好接直球。这是两人偷偷商量好的，在打出手势之后，就是要接直球。
    球在阿铁的手上停留不过一秒，然后一下被推向了右前方的上空。
    球的前方，是黑泽！
    在落地之后，他就转向跑到了靠近3号位的位置，起跳。然后，吓了他一跳，球突然就飞入视线范围内，而且还是恰到好处的高度。
    虽然有一丝丝的迟疑，但是位置、时机和高度实在都太好，黑泽没多犹豫地挥下右手，扣了近网的小斜线。
    另一边，京谷在落地之后，回想起刚才那球太顺利，才意识到对方是早有准备。
    就是思考花费了这几秒钟，等他发现黑泽跳起扣球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比队友慢了一步起跳拦网，两人拦住了直线和斜线大部分的空间，却没想到另一边的斜线。
    “扣得好，阿葵！”阿哲主动跑过来，拍拍黑泽的肩，表扬他。
    “不，是阿铁哥的球传得好。”见识过传球，黑泽谦虚地说道，然后转身向阿铁道谢。
    “不用谢，我是二传手，当时的情况下，我判断传给你能得分，就这么简单。”被感谢的当事人非常平静地陈述道，随后又补了一句，“得分了还行。”
    “加油！”熟知好友性情的阿哲捏了一下黑泽的肩，说道。
    回到后排的阿铁看着黑泽的背影，默默地想：
    这小子跟对面的一样，就算是装作进攻，也是十足地到位，不同的是，同样有冲劲却不会冲动，能够冷静地判断形势，脑子转得也快。虽然打法和技巧都有些稚嫩，但球感不错。
    是个好苗子！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网的那边杵着一个人，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眉头紧皱，双眉斜飞入鬓，仿佛目露红光的双眼凶狠地盯着黑泽。
    什么话也没说，就那样盯着，让人心里发毛。
    直到裁判吹哨，比赛继续，这个瘆人的视线才收了一下。
    然而在随后的比赛中，京谷开始发狠，他的狠不仅是对对手，还有对自家队友。在没有传球的时候，他竟然冲过去，打乱了队伍的进攻阵型，强行抢球。
    虽然最开始打个措手不及能拿到几分，但严重地影响到这边的队伍的气氛，导致失分比得分还多。
    而且在队长出面提醒了以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出现了为抢球，与队友冲撞的情况，最后，忍无可忍只能让这只『狂犬』下场。
    ……
    哔！随着对方的扣球落地，阿哲的队伍以1：2输了比赛。没有京谷的捣乱，队伍与替换上场的队员铸起了更强的矛和盾，而拥有黑泽这块短板的阿哲这边自然就会输了。
    不过队里谁也没有怪罪黑泽，正如一开始说的，这只是个练习赛。
    “不错，不错，这次近距离看到了，乌野今年的一年级是真的可以。”从裁判席下来的中年男子高兴地拍着黑泽的背说道，“希望能再见到『小巨人』时代的乌野。”
    被拍得一脸懵逼的黑泽，求救地看向阿哲，没想到这人没收到就算了，还开心地凑过来，说道：“对吧，我眼光不错吧！”
    无奈地黑泽只能看向阿铁，果然正经人就不一样。
    “聪哥，你知道这小子？”
    “知道啊，之前我去看了春高的比赛，对他挺有印象的……”
    经阿铁介绍，黑泽得知眼前这种穿着随性的人，荒井聪，竟是他们的教练，曾经打过业余联赛，不过因为伤痛退役了，却又离不开排球，就在这附近开了个体育用品店，还当起了教练。工作日里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但会在晚上和周末的时候，集合在一起练球。
    随后，他们又盛情邀请有机会的时候还来一起练习，黑泽与几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就跟众人告别。
    在走出场馆的时候，黑泽在门口偶遇到了京谷。
    令人发毛的眼神又来了……
    黑泽并没有想要理会他，而是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去。
    “怎么可能输给你！”
    “诶？”黑泽没忍住，停下了脚步，回头。
    “青叶城西，怎么可能谁给你！”京谷重复了一遍。
    “你，你们都不强！在练习赛的时候，是因为我有学长在拖累，你们才侥幸领先。”
    “春高的时候也是，队伍里的学长能力不足才会输掉比赛！”
    “如果是我的话……”
    在听了京谷的话后，黑泽忍不住打断了他，直视他的脸，说道：“青叶城西不是输给我，是输给了乌野，输给了我们的乌野。”
    “你的各位学长都很棒，能力也在我们之上，春高的时候能赢，确实有可能是侥幸，但我更相信是我们队伍一起奋斗的结果！”
    “还有如果是你的青叶城西，像今天这样的你的话，我觉得青叶城西没有胜算。”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今天辛苦了。”说完，黑泽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京谷一人在原地，低头，双手握拳，不知道是被羞辱的恼怒还是无法反驳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