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吻

    不想等了。
    盛钰有过无数个同样的念头，以往的都被他忍住了，现在是最强烈的时候。
    他正儿八经只跟孟西夷谈过一次恋爱，眼下四年一过，他没有那么多重复的精力再去考虑另一段感情。
    这种不着边际的感情，往往最不能用嘴巴解释。
    他就是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就足够了。
    一个人能在另一个人身上，放置多少个没有确切答复的四年？盛钰不清楚。但除去孟西夷，他想他不会再有这样的坚持了。
    盛钰握住孟西夷的手，这样一碰，孟西夷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居然很凉。
    现在是正热的夏天。
    孟西夷心念一动，心里在叹气。就是她招惹的，看来就算过了这么久，还得她还当初那笔账。
    她之所以重新考虑盛钰的很重要一点，是意识到自己在数不清的细节之处，反复对盛钰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要是没有、要是平静的如一滩死水，那她或许早就分得一干二净了。
    孟西夷动了动手，勾住他一根手指，眼睛望着他，“你在紧张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在紧张。”
    “好吧。”
    “嗯？”
    “我说好。”
    盛钰握着她手的力气，瞬间有了变化，像是在确认，又抱住她。气息完全将她笼罩着，难以忽视。
    孟西夷被迫稍稍踮起脚，从他用了力的拥抱中，感知到他此刻的情绪，没忍住拍拍他的手臂，“别抱这么紧，有点疼哎。”
    “抱歉。”
    盛钰说话的声音就在孟西夷耳边，痒痒的，让她相较于盛钰，保持了更多的几份理智。
    “换个地方好不好，有人路过会看我们。”
    车正好停在路边，有人经过，一定会看见他们两人。
    孟西夷不是怕被人看，就是吧，她感觉盛钰现在这个情况，很容易做出一些，不好被人看见的举动。
    盛钰嘴上说不介意，还是放开了孟西夷，不过先侧首亲了下她的耳朵。
    他站直了身体，问：“你还要进去吗？”
    “我明早要跟小婄回京州去。”
    孟西夷说起这话时，有一点点心虚。
    她来盛京，完全是为了蒋婄了，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留。亏得盛钰因为找她，跑到西北，又跟着她回来，甚至出差在外，都急忙赶回。
    相比之下，她就更没心没肺了。
    盛钰还能怎么办，只问：“真的不考虑来盛京吗？虽然我也不是一定要你配合我，你要是不想来，我也可以去你那，只不过要等一段时间。”
    再怎么样，也要等杜星生完孩子，盛怀回公司再说。
    杜星的预产期就快到了。
    盛家上下，都在忙这事，除了他，他要上班。
    “你先别着急，我那房租还有两个月呢，到时候再说。而且这离京州又不远，放心好了，我又不会回海城。”
    孟西夷现在的生活重心都在这边，住盛京还是住京州，算起来差别就不大了。
    何况她如今是自由职业，时间又不受限制。
    她明白盛钰的意思，不过么，她依然认为不需要太急。
    盛钰如愿以偿，暂时也可以不要求那么多。
    扫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他问孟西夷要不要去吃饭，“晚上我再给你送回来，不耽误你们明天走。”
    孟西夷刚要说话，蒋婄从哪里冒出来，兴冲冲道：“去吧去吧，不会耽误的，晚上回来就行。”
    她突然说话，把孟西夷吓了一下，“你怎么没进去？”
    该不会刚才一直在哪偷看偷听吧。
    蒋婄说：“我嫌房间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一会再进去。”
    她真的一点不像个怀孕五六个月的孕妇，又说：“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在家里不用担心。”
    “那你早点回屋去。”
    “知道啦知道啦。”
    孟西夷跟盛钰走了之后，蒋婄才晃晃悠悠穿过院子，进了门。
    她手里拿着包，还有检查报告单之类的东西，换鞋的时候，下意识地喊保姆过来帮她拿。
    喊完了人，来的人不是保姆，而是蒋铎。
    他不置一言，接过蒋婄手中的东西。
    蒋婄边穿鞋边说：“今天回来的挺早的么。”
    她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多余的意思。
    蒋铎看了眼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来晚一步的保姆。
    “你这次走，打算什么时候再回来？”
    “怎么啦，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呗。”
    蒋婄没有看他，朝着客厅走去。
    身后蒋铎在说：“爸之前给你买了望景湾那边的房子，不是早两年就装好么？之后我找人把你的东西搬过去，下次你回来直接去那边住。”
    蒋婄这才扬起脸，笑容淡去几分，“干嘛呀，你要赶我走是吗？”
    “什么原因，你自己明白。”蒋铎扫一眼她的肚子。
    “我明白个什么，要走也是你搬出去，这是蒋家。你只是姓蒋，跟我爸又没半毛钱关系。”
    蒋铎说：“你有办法骗过其他人，但你爸总会回来。到时候他看见你大着个肚子，或者多了个孩子，你想想会出什么事。”
    蒋婄极不赞同地笑出声，“干嘛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孩子跟你没关系啊？”
    “这就是我的意思。”
    “那你直说不就得了，还拿我爸出来当挡箭牌。”
    旁边保姆放完东西回来，想过来给蒋婄倒水弄水果，蒋铎挥挥手让她退开。
    他没有要和蒋婄长谈的意思，直截了当道：“总之你有住处，不必待在这不走。”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蒋婄眯了下眼睛，猜测道：“是不是周涟姐跟你说什么了？她不想我跟你们住一起吗？”
    “就算周涟真这样想，也很正常。”
    “我不去，既然你要脚踏两只船，我肚子里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能造出来的。现在有什么后果你自己解决，别拉上我。”
    瞧她这话里的意思，不同意就算了，还要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蒋铎一人头上。
    要是保姆没走开，听到他俩的对话，绝对会震惊到一晚上睡不着觉。
    蒋铎冷静地反问，完全不被蒋婄影响：“你是不是忘了，一开始是你爬的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