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吻

    等盛钰自己收拾好再出浴室，就见孟西夷赤着脚站在窗户边，扒着玻璃望外面。
    盛钰擦头发的手一顿，问她：“你在看什么？”
    孟西夷被他吓了一下，回过头来，傻乎乎地对他笑。脸颊还红红的，眼睛半眯着，唇色鲜艳。
    看她这样就知道酒还没醒。
    盛钰放下毛巾，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到床边，“怎么不穿鞋？”
    “有点热。”
    “那你在看什么？”
    “外面，下雪了啊。”
    盛钰回头看了看，去把窗帘拉上，又折回来。
    他半跪在孟西夷身边，扳过她的脸，跟她近距离地面对面，低声问她：“你还晕吗？”
    孟西夷脑袋有点重，一点头，又歪到他手掌上靠着，脸上还挂着笑。
    盛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呀。”
    “嗯？”
    孟西夷抬起两只胳膊，学他的样子，上去捧住他的脸，眼睛弯成一道月牙，拖着黏糊糊的语调说：“你是盛钰呀。”
    盛钰很拿她没有办法，笑了下，让她坐好别摔着了。
    倒是孟西夷自己，又追着说：“我就是有点晕，没有醉到什么都不知道。”
    盛钰盯着她看片刻，“好，那你先坐好等我一下。”
    “嗯！”
    看她虽然头脑不清醒，但还算老实，盛钰下了床，去行李箱那边，翻找东西。
    他很快找完回来，手中拿着的，是一个精致的方盒。
    要是孟西夷没喝酒，一下能认出来这是什么，并且猜到盛钰的意图。可她现在迷迷糊糊，用力睁大眼睛去看，还问盛钰，要干什么。
    盛钰回到她面前，摊开掌心，对孟西夷说：“打开看看。”
    孟西夷听话地伸手打开。
    里面是一枚钻戒。
    “好漂亮……”孟西夷嘟囔道，完全凭本能了。
    盛钰轻声，却清晰地问：“喜欢吗？”
    孟西夷想也没想道：“喜欢。”
    即使知道她说的喜欢，大概念就是表面意思，但这一瞬间，盛钰还是很满足。
    “我给你戴上好不好？嗯，手伸出来。”
    孟西夷几乎被他哄着，伸直手指。
    盛钰取下戒指，握住孟西夷的手，一点点将戒指给她戴上去。
    他知道趁孟西夷喝醉的时候做这种事很不地道，可是……他不想再等了。
    稳稳戴好以后，盛钰托着她的手，掌心炙热，视线也如此，“不要随便拿下来，好好戴着，嗯？”
    孟西夷的指尖微动，澄亮的眼中夹杂着一丝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说好。
    如愿以偿后，盛钰拍拍孟西夷的头顶，“睡觉去吧。”
    “那你呢？”
    “我去吹个头发。”盛钰把被子给她盖上，“你睡你的，我很快过来。”
    酒精真的很助眠，尤其是喝多了的时候。
    孟西夷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人还是懵的。
    房间的窗帘关着，光线不好，孟西夷看了一圈，没见到盛钰的人影。
    她又躺回去，揉了下酸胀的眼睛。
    眼皮上忽然一凉。
    孟西夷立刻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枚钻戒。
    昨晚后面的事情她没什么印象了，这戒指肯定是之后戴上的。
    正努力想着，盛钰开门进来，见她醒了，说：“醒多久了？下楼吃饭吗？”
    孟西夷慢慢爬起来，温吞道：“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关于戒指的事，孟西夷没急着问。
    她收拾妥当跟盛钰下楼吃早饭，原叙也在。
    几乎她刚伸出手去拿东西，原叙就瞪大了眼睛，“什么啊，你们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那么明显的一枚钻戒。
    孟西夷看向自己的手，又转头去看盛钰。
    她以为盛钰会跟她解释什么，谁知道盛钰只是对原叙说：“有什么好惊讶的？多正常。”
    “是，但是昨天好像还没有。”
    盛钰面不改色地糊弄他，“你没注意。”
    原叙差点被他骗过去，“是吗？那你们之前也没跟我说过，这种事还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孟西夷头有点疼，没参与他们之中去，自顾自喝着粥。
    闹了一会，原叙又问起他俩什么时候见家长、什么时候领证这样的话题，都被盛钰一一堵回去了。
    吃过饭，趁着原叙回房间拿东西，孟西夷跟盛钰有了单独说话的时机。
    还不等孟西夷主动问起，盛钰便先说道：“你不问我戒指的事吗？”
    “还能怎么问，不就是你昨晚趁我喝多给我戴上的。”
    “不是。”
    “嗯？”
    盛钰骗她，“是你自己要戴。”
    孟西夷想反驳，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只好说：“就算真是那样，那也是因为我脑袋不清醒，你这是趁火打劫。”
    盛钰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不是，我准备了很久。”
    他真的很认真，搞得孟西夷都不得不严肃起来，“你随身带着吗？”
    “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盛钰咽了下嗓子，说：“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不是你自己要戴，是我哄着你答应。”
    盛钰说着，靠近了孟西夷，有些无奈又很热切地盯着她，“你答应我不会摘。”
    “我那是喝多了啊……”
    盛钰忽然抱住她，语气低落，“别摘了。不然我会受不了。”
    孟西夷被他铺天盖地的气息笼罩着，满是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被搅动的心思刹那间平静下来。
    孟西夷拍拍他的后背，“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盛钰身体一僵，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将孟西夷抱得更紧。
    *
    在这边待了几天后，温父温母打算多留几日，剩下孟西夷跟盛钰原叙先回去。
    这一天，温听许来送了他们。
    临登机前，温听许和他两个朋友说了几句，孟西夷站在一旁看着，手被盛钰紧紧牵着，戒指还好好的戴在手上。
    他们说完话，温听许看向孟西夷，对孟西夷张开了手臂，笑道：“抱一下吧。”
    孟西夷用了抿了下唇，上前跟他拥抱。
    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两人分开距离，温听许拍拍她，“大概还有半年，我就能回去了。”
    孟西夷忍着鼻酸，“嗯。”
    “祝你开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