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伪君子

    随着石丧燕距离山顶愈来愈近，双翅扑打的劲风已经令山壁上躲避的众人睁不开眼。
    山顶那终年不散的迷雾随之被吹散。
    随着波涛上下起伏的宇智波图南也显露在了石丧燕的视野中。
    宇智波图南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阴影，脸上的好奇却渐渐化作些许失望。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宇智波图南还是大致能判断，眼前这个大家伙跟后世的鸟类本质差别不大。
    只是常年身处自然之力浓郁的地方，导致被催熟了而已。
    除了强壮许多，没有特异的能力。
    之前强行搜魂小鱼所得的记忆中，传闻中的妖怪可是有着不输于人类的智慧。
    但眼前这个妖怪嘛......
    兴许是品种问题，看起来智商并不是特别高。
    居然敢冒冒失失的冲过来。
    失望.......
    思索间，石丧燕已经抬起那锋若金铁的巨爪，朝着宇智波图南按下。
    山壁上。
    河边大角满脸惊惧的看着上方的庞然大物，大喊道：“大家抓紧了！”
    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死命的贴靠在山壁上。
    阅历尚浅的小角第一次见此情景，握着藤蔓的手心里满是油腻腻的汗水，更是紧张的闭上了眼。
    如此庞大的妖怪发动进攻，余威可以随随便便造成山崩。
    都怪自己，大晚上的要上山报仇。
    这一下可把大家害惨了。
    就在小角暗自悔恨之时，耳中依稀传来奇怪的语言。
    “仙法·皆布袋之术。”
    恢弘的声音回荡夜空。
    轰隆隆~
    山川俱震，无数细碎的山石岩块从高达两千米的山顶淅淅索索的往下砸落。
    山峰另一侧那垂直溅落的瀑布突然之间偃旗息鼓，水流断绝。
    “嘭！”
    紧闭双目的小角只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声。
    这道声音似乎是从背靠着的山体内传出，沉闷且厚重。
    在这道声音消失后，整个世界似乎重新恢复了安静。
    良久后，小角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刚才那些连续不断掉落的岩石土块已经不见，只剩朦胧的粉尘还在朝着地面飘下。
    “滴答、滴答....哗啦啦......”
    温润的液体滴落在小角的鼻尖，与汗水相融合。
    下雨了？
    小角忍不住鼻尖传来的瘙痒，伸手擦去。
    只觉得手指间黏糊糊的。
    定睛一看，整个人顿时愣了一下，却是在昏暗中看清了指尖的殷红。
    “血......”
    本以为是同行的村民受了伤，当即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个村民，包括自己的父亲都做着同样的动作。
    紧贴山壁站着，头高高扬起，张大嘴，一脸呆滞的模样。
    小角见状，缓缓抬起头看去。
    整个人顿时倏然一惊，张开嘴结结巴巴道：
    “那是......手？”
    只见一只庞然石手仿佛从山顶伸出一般，五指紧握，将石丧燕牢牢制住。
    而在村民们眼中那不可匹敌的妖怪，此刻正疯狂的扭动着头颅，看样子是想要挣脱开来。
    “唳！”
    凄厉的嘶鸣声响起。
    然而石丧燕的双翼都被石手牢牢包裹，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下一刻，但见那只石手猛地握紧，腥臭的血水从石手的指缝间爆射而出，落向山顶以及大地。
    石丧燕的嘶鸣声戛然而止。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后，石头缓缓沉入山顶，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不过山顶丛林的树杈上，挂着许多鲜嫩的血肉组织。
    宇智波图南没有去理会山腰上的那些原始人，重新闭上双眼吸收自然之力。
    毕竟这是远古文明最昌盛的时代。
    宇智波图南可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些乡下原始人身上。
    等自然之力吸够了以后，便动身前往人类的大型聚居点。
    至于刚才的石丧燕。
    一只妖怪而已，哪里有智慧文明的价值大。
    山壁上。
    众人依旧保持着仰天呆滞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小角最先坚持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峭壁上。
    看着眼前一片片犹如芭蕉树叶般大小的黑色羽毛朝着下方翩翩落下，心中的震惊和疑惑无以复加。
    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
    “大家......先下山吧......”
    河边大角缓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招呼着众人下山。
    其余人都不敢说话，深怕引起了山顶那强大而不知名存在的注意。
    一个个哆嗦着手脚，艰难的顺着藤蔓往山下滑去。
    整个过程，小角都处于恍惚状态。
    待其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能看到前方的火光。
    却是自己一行人在不知不觉中到了村寨附近。
    就在这时，河边大角一下驻足了脚步，回头低声道：“你们之前听到了么。”
    众人相视了几眼，随后默默点头。
    其中一名年龄稍长的村民沉声道：
    “好像是在说话，只是跟我们的语言不一样。”
    河边大角点了点头，确认刚才不是自己的幻听，便招呼了一下众人先回村。
    此时，村里的妇女们还围拢在小鱼周围，每个人嘴里都不停的聊着话。
    见众人回村，这群妇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尽皆迎了上来。
    “你们终于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刚才我们听到了石丧燕的叫声。”
    “对啊，刚才地震了，是不是遇见妖怪了。”
    “以后是不是不能上山去泡温泉了？”
    .......
    河边大角显然没有心情跟这些生育工具解释，神色严肃的摆了摆手道：
    “女人和孩子都回屋，其他人都留下。”
    这些女人虽然心里好奇，但奈何村长都发话了，也不敢违背。
    只能乖乖朝着自家屋子走去，只是讨论声依旧没有停下。
    河边大角侧过头，看着小角一脸黯然的盯着蜷缩在地上的小鱼，轻轻叹了口气道：
    “你也回去休息吧。”
    小角抬头看向父亲，一脸不解道：
    “那真的只是一座山么。
    山活过来了，不但会说话，还能轻而易举的杀死妖怪。
    时不时山也成了妖怪。”
    河边大角神色平静，揉了揉小角的头发，轻声道：“石头怎么可能变成妖怪，这件事你别管，先回去休息吧。”
    小角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小鱼走去，打算将她带回屋里。
    可就在这时，河边大角伸手拦住了小角，沉声道：“你先回去，她的问题，我们还要商议。”
    小角愣了一下，目光在小鱼和父亲之间来回徘徊，满脸不解道：“可是.......那我.....”
    “回去！”
    河边大角沉喝一声，当即将小角给吼呆在了原地。
    这还是小角第一次见父亲用如此重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看着父亲的脸色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小角低下头，默默的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屋子走去。
    待小角离开后，河边大角这才转过身朝着众人沉声道：
    “山神大人已经苏醒了，我们需要为山神大人举行祭祀仪式。”
    “村长，你怎么知道上面的是山神，不是我们不知道的妖怪？”一名壮汉说出了在场众人心中的疑问。
    但见河边大角摇了摇头道：
    “石头不会成为妖怪的。
    而且，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只能祈祷那是神明而不是妖怪。”
    说着，河边大角神色渐渐变得阴鸷，看向众人的眼底闪过一抹凶戾之色，沉声道：
    “你们要清楚，在这里我们有吃的，有女人。
    一旦举村搬迁的话，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生存太难了。
    你们也不想去城镇里给那些武士大人当奴隶，一辈子连女人都没机会碰吧。”
    话音一落，众人脸上都闪过一抹狠色。
    这些人的祖辈本就是逃至此地的奴隶，任谁也不想失去现在的生活。
    富贵险中求，更何况种种传闻都表明，那座山上应该不是妖怪。
    再说了，妖怪也有自己的习性。
    就像石丧燕一样，基本上不会吃人。
    山变成妖怪，估计也不会对血肉感兴趣。
    “村长，我们明白，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众人皆是眼神坚定的望着河边大角。
    河边大角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摸着下巴道：
    “我以前听老人说过，想要获得神明的庇护，就需要祭祀神明。”
    “那应该祭祀什么。”一名看起来稍显年轻的村民询问道。
    身旁的老村民若有所思道：“据说，外面的人祭祀神明都是用野兽或者是奴隶。”
    野兽倒是可以去捉，至于奴隶嘛，这里可没有。
    实在不行，可能只有牺牲村民了。
    众人想到这一点，纷纷将目光投至河边大角脸上。
    却见河边大角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蜷缩着的小鱼，用冰冷的声音道：
    “你们说，把她祭祀给山神大人。
    山神大人应该会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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