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见这少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哪管他是否早已死透?权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扶木七止坐起身来,要将真气灌入到他身体里,可是手掌刚搭上他的后背,只觉木七止体内真气充盈,正护着心脉周而复始的运转,这股真气也与自己手掌上的真气起了反激之力。
两股真气相撞,玄真但觉自己的真气如泥牛入海一般,瞬间变得无影无踪,心里惊诧道:“怎……怎地这少年不过十几岁年纪,内力却犹如几十年的上等修为?可……可他明明不会半点武功,这浑厚的内力又如何练来的?他内力惊人,为何却又不会使?难道当真是遇到什么机缘,无意中吃了些助长内力的灵花异草?”
玄真察觉到木七止体内真气在大小周天间不断运转,自是他身体遇到凶险,体内真气自然而然的生了保护之力。
是以,兰嗅井这奋力一掌,足以开碑碎石,木七止受此一掌也确实伤得不轻,但终归因真气保护而无性命之虞。
慢慢的只见木七止手指动了动,幽幽的转醒过来,嘴里喃喃得道:“怎么,我睡了很久了么?天……天怎么都黑了!”
这时玄真道长已把那恶臭的解药给黄休和刘娥分别嗅了嗅,他二人过不一会儿也行动如常,都聚在木七止跟前,满脸关怀。
黄休听他说“我睡了很久了?天怎么都黑了!”不免一怔,抬头一望,四下里虽然早已昏暗下来,可是东方天际间一轮上玄月,熠熠生辉,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林间,透过树叶,白点斑驳的照在地上,寻思:“这天黑是快黑了,不过月光皎洁,目能视物,天黑不黑下来也没什么要紧的。”
突然见木七止双手乱摸,像是目不见物,心下一紧,想道:“难道他……他眼圈乌黑,竟是瞎了?适才那‘荷花童子’洒出来的紫色粉末,怕是有些古怪。”
刘娥却不假思索的道:“小弟弟,天色黑是快黑了,不过今晚月色正好……”话音未毕,突然意识到什么,就此说不出话来了,随后脸上既是关切又是伤心。
木七止嚷嚷着道:“什……什么月色正好,我……我为什么什么也瞧不见?我是不是瞎了?我……我定是眼睛瞎了,我……情愿死了也不愿眼睛瞎,眼睛瞎了我……我还活着有什么趣?我不能再作弄别人,别人……别人日后定会像我作弄他人似的来作弄我。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说着哇哇的哭了出来,哭的时候伤了心肺,往往哭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再哭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黄休三人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要是他眼睛就此瞎了,他又是个喜欢到处捣乱玩闹的人,旁人的安慰又有何用?
对木七止而言,当真是死了也比瞎了的好,看来要是能呕血身亡,对他而言却是幸事一桩了。
黄休正无计可施之际,突然心念一动,叫道:“道……道长,那……那什么‘荷花童子’的解药木盒是不是还在你这儿?这木盒里既然有‘清芬酥骨烟’的解药,我瞧定也有这能伤人眼睛的解药。”
木七止绝望之际,突然听到这久旱逢甘霖的一言,更是精神一振,叫道:“对……对……黄大哥,你……你说的言之有理,我……我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话音未必,又是一时激动,“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黄休更是双手乱舞的道:“你适才救了我的性命,不光只救了我的性命,还救了刘……刘姑娘的性命,是……是我们不知如何谢你才好,你勿须客气了……”
还未等黄休说完,只见木七止抹了抹嘴角边的鲜血,说道:“那……那个道长,你那三个师侄的死,可……可不关我的事儿,那个贼人先杀了这个唤作恩净的道士,我……我一瞧不好,就……咳咳……就言语相激,引得你另……咳咳……另外两个师侄来追我,我越跑越远,他二人也越追越远,料想如此能救他二人一救,不料……咳咳……不料还是……”
玄真未等木七止说完,伸指就在他璇玑、中庭两穴上点去,人立马就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木七止幽幽转醒,躺在地上,只见眼前的月亮格外明亮,乳白色的月光,洒在整个山头,像是他家乡的海边,清晨里泛起的迷雾,只见他幽幽的道:“我死了么?我……我一定是死了,唉,能在死前神光返照的瞧见家乡的海边迷雾,我……我也是不枉了……”
突然旁边“哈哈”“嘻嘻”的笑声传来,木七止一回头,只见黄休三人正瞬也不瞬的含笑瞧着自己。
又听黄休笑着道:“嘿嘿,你想死,你道容易吗?适才那黑白无常和我们说了,你在那阎王殿里闹腾的可不像样子,阎王爷的眉毛让你作弄的给剃掉了。你还和他老人家打赌,赌那吕洞宾真人有多长的胡子,他虽识得吕洞宾,却没想到你更是棋胜一着,先给他刮去了胡子,哈哈,这自然又是你赢了……”
刘娥接过话茬,问道:“赢了,又如何?”
黄休对刘娥道:“赢了之后,他把阎王爷的生死簿给改了,他木七止不光要活到一百岁,我、你还有玄真道长都要活到一百岁……”
黄休顺口把吕祖殿里吕洞宾真人拿来消遣,一见玄真紧绷着脸,心下不免一怵,只颤声的又道:“你……你刚要把阎王殿里的牛鬼蛇神,统统的在那生死簿上改上一改,估计是阎王爷怕了你,也不管你是愿不愿意,就教那黑白无常把你给送了回来。”
此时,木七止回过神来,将双手在眼前晃了晃,更是喜道:“我眼睛好了……”
刘娥正色的道:“可不是好了?这得多亏他,这些稀奇古怪的药,不知有多少!从中挑出正好能医人眼睛的解药,又是外敷,又是内服,花样百出,竟……竟最终把你眼睛给医好了。”说完伸出手指,指了指玄真,脸上嫣然一笑。
木七止听刘娥说的实在,心下感动,说道:“姐姐,听这……哼……听这黄兄说你叫刘娥,那我便叫你娥姐姐罢,你人这么好,我保证以后不作弄你。”
顿了顿又斜眼瞥了一眼黄休道:“至于这黄兄嘛,哼,我性命都差点丢在他手里了,又怎么会给他改生死簿,还……还让他能活到一百岁?”
玄真道:“小兄弟,你……你伤势不轻,贫道内力终是抵不过你体内真气,要疗你内伤,却……却是爱莫能助。”
玄真顿了顿又道:“还……还是教他二人陪着你走一遭儿崂山上清宫,请那华盖真人助你疗疗伤罢……”
话音未落,只听木七止和刘娥异口同声的道:“我不去!”
黄休不明所以,为何他二人同是不愿去那崂山上清宫,难道那里有他们的大对头?不过他二人之前素未谋面,又如何会有同样的对头?
黄休心里不住的寻思:“要是刘姑娘不去,我……我自然也不去,可……可木七止的伤最好还是要去医上一医,留着病患,不是后患无穷么?而且,他今日救过我一命,大丈夫知恩图报,难道竟能因一个心上人,而……而不顾自己的救命恩人死活?”
玄真向木七止道:“小兄弟,你为何不去?你内力虽惊人,但无高人指点,这伤怕是也耽搁不得。”
木七止双眼一番,道:“我讨厌道士,最讨厌崂山上清宫里的道士。哼,教我找他们给我疗伤,门儿都没有。”
黄休不知木七止和崂山上清宫之前结过什么梁子,为何不顾自个儿性命安危,也要去治那口气?只向刘娥问道:“刘姑娘,你……你为何也不愿去?”刘娥低着头嗫嚅的道:“我……我也讨厌上清宫的道……道士。”
木七止听她说她也不喜欢上清宫的道士,更喜出望外的笑道:“娥姐姐,你……咳咳……你也讨厌上清宫……宫里的臭道士?”因一时激动,“哇”的一下,又是吐出一口鲜血。
黄休、刘娥二人立马抢了上来,见他虽在呕血,却仍是面带喜色,黄休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在那上清宫里捣乱,吃过大亏,所以……所以才不敢踏进那宫门。”
黄休顿了顿又道:“既……既然有玄真道长引荐,修书一封,给那什么华……华什么真人,让他帮上一忙,我瞧那的道士不看僧面看佛面,瞧在玄真道长的面子上,必能不计前嫌。”
木七止更是怒道:“谁……咳咳……谁在那上清宫吃过大亏?小爷我最瞧不过那里的道士自……咳咳……自恃清高,以为自个儿了不起,便都没把旁人瞧……咳咳……瞧在眼里。”说完,又忍不住的呕了口鲜血。
玄真也道:“贫道可跟那刘若拙没什么交情。哼,他们三山符箓仗着上千年来的名头,就把天下人瞧的小了,连修道入门又是这规矩,又是那机缘的,还定下个什么字辈,贫道也看不惯这颐指气使的做派。”
刘娥听了玄真的一席话,眉头微皱,手指搓着衣角,直发出些“滋滋”的声音,像是心里大起波澜。
木七止一听,不禁喜上眉梢,笑道:“道长,原来你和那崂山上清宫没什么瓜葛,这倒是我先前对不住了,我……咳咳……我在这山上赏花之余,竟看到些道士,令人大煞风景。而这些个道士又都是这山上的,我以为天下道士是一家,就……就那个……”话未说完,伸手搔了搔头,一脸的歉意。
黄休问道:“道长,那个叫什么刘若拙的道士本事很大吗?那崂山上清宫就是什么‘符箓三宗’?”
玄真正色道:“不是。‘符箓三宗’分别是龙虎山正一派,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他们三派传承了道家符箓,声势浩大,又是统率了整个道家的大宗派,是以称之为‘符箓三宗’。那……那个刘若拙曾帮着太祖皇帝立过大功劳,后来不知因何,终于大彻大悟,走上了老子之道,清静无为,更以方术修炼而寻求万本归一。”
玄真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华盖真人曾是个江湖中人,早年间与那正一天师张正随过从甚密,想必是刘若拙因结识了这张天师才走上这炼丹修道之路,可是他毕竟是太祖皇帝的御前上宾,那张天师又如何敢收他为弟子?何况这刘若拙在入道之前大有名头,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门‘巧拙双英’那套稀奇古怪的剑法曾在江湖中所向披靡,闯下了好大的威风……”
话音未落,只听刘娥神情古怪的问道:“他……他们……你……你刚才说的‘巧拙双英’是什么?他……他们那稀奇古怪的剑法又如何的厉害?”只是她声音微颤,像是心里颇为紧张。
玄真话说到一半,就被刘娥打断,却也不以为忤,毕竟这些事儿也正是他心里想说的,只见他接着道:“这‘巧拙双英’嘛,‘拙’自是刘若拙了;这‘巧’是他的表妹,名唤池灵巧。他二人本是表兄妹,两家的家学更是渊源,这池家有套祖传的七十二路‘御风剑法’。这剑法轻巧之极,它虽然号称有七十二路,但其临敌时每一招都变幻莫测,剑招之繁,出剑时出其不意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玄真顿了顿又道:“这刘家则传承的是一套大巧不工的‘磐石重剑’,这套剑法却是天下之简,简单的只有七招,或劈、或砍、或刺、或钩、或抹、或挑、或削。不过虽然只是七招,却是威力无穷,即使敌人已提前料到了他下一招剑路,到头来也是免不了一败。”
木七止听的出奇,忍不住问道:“这……咳咳……这是为什么?不就七招嘛,只要把他这七招剑法默记在心,再想出每一招的破解之法,又……咳咳……又怎么会胜不了?”
玄真道:“据说那剑法虽单调,可这刘家更有一套内功心法,修习了这套心法,真气充盈,内力大增,出剑时每一招剑路上都含着势大力沉的内力。与之对敌时,敌我只要双剑一搭,对方往往受不住这内力冲击,或是兵器折断,或是身受重伤。”
黄休听的出神,“哦”了一声,突然心念一动,问道:“也不知这池家的‘御风剑法’与刘家的‘磐石重剑’对上一对,究竟是谁更厉害。”
玄真笑道:“这……这贫道就不知道了,他们两家是世交,自是没真刀真枪的动手较量过。不过刘若拙和池灵巧青梅竹马,自是从小在一块儿互相喂招切磋,久而久之,那十几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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