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组曲

第20章


    他很高,比任何时候的他都要高。光线从他身后泻出,而我却站在他的影子里。Well,我现在不想考虑北回归线和太阳光入射角度的问题。我只想知道究竟还要这样跟他对视多久——因为我口干舌燥,非常害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扑将上去,用最热情的方式表达我心中此时此刻正沸腾不止的仰慕之情!
    谁说点儿什么吧……
    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你……怎么了?”他问。
    “你呢?你怎么了?”我急切地想知道他此刻是不是拥有跟我一样的心情,更想知道,是怎样的直觉让他感应到我站在他的门外!但是他说——
    “我想……去一下洗、洗手间……”
    嗯哼?!
    ……
    切!
    ……
    我脸上的黑线此处就暂且不表了吧。
第38章 情窦初开
    第38章情窦初开
    其实整件事并无心有灵犀之说:齐傲不过在进行他的每日必修,对他而言,被“流放”到此帮工的我才是个意外。
    在齐傲gotosomewhere这段时间里,我坐在他坐过的位置,敲击他敲击过的琴键。我在思考,一会儿他回来该跟他说什么——“你真迷人”还是“我完全被你迷住了”?但是他回来了,我却说:“哦,原来你还会弹钢琴!”
    徐珊虞,你是个虚伪的“高调派”!另一个我在耳边叫嚣:你只会唱高调批评别人怯懦,轮到自己还不是照样没胆量表达真实想法?
    才不是咧!我跟自己辩驳,我对他的好感俨然已经超越了“纯欣赏”的程度,所以……
    还不都一样!
    一样?当然不!时间,对,徐珊虞还需要一点时间,回去认真分析一下自己的心态吧!
    “你在……想什么?”齐傲说。我歪头,他像是已经“欲言又止”了很久,看来我的思考过于专注了。
    “想我要不要试图了解你。”我认真的回答,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个……有必要想得这么……认真吗?”
    我当然明白他在意外什么,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人——在人际方面很懒惰,对挖掘被普遍认为没必要讨论的细节却相当勤快。不愿意过多探询别人的内心,当然也不会奢求别人那么做。尹素素曾说我是个“情感葛朗台”,柳佳音则夸我是个“大容量朋友”,而康筠却说这是“自我封闭的表现”。不管怎样,我与人的交往原则就是力求保持原汁原味,结识前怎样结识后就怎样,有交叉但不要渗透,可以交流但不要感染,倾诉和分享但不要同化或改变——我厌恶改变。
    所以,了解?oh,no!一个人,也许连自己本身都不曾真正了解又谈何了解别人!我认为那根本是侵入别人内心、妄图干扰和控制对方的借口。
    “了解”对我来说是一种感觉,而非罗列彼此的族谱和账簿。真正的朋友不必形影不离,却可以整个下午在一起,各干各的,一句话不说,惟独不用绞尽脑汁想办法怎么样“打破寂静”。
    “了解”于我而言是习惯而非调查,是时间留下的自然痕迹而非刻意的雕琢。换句话说,我认为“了解”应该是主观的,是针对自己而非他人的,并不需要对方的协助和确认。
    但是现在,我想要“了解”齐傲——主动、刻意、全面而详细地了解他——每一个细节,只要跟他有关的我都想要知道,现在!马上!立刻!
    然而我不能容许自己太心急,于是说:“我可以在这里看你练琴吗?我保证不出一点儿动静。”
    考虑了一会儿,他终于点点头。
    把位置重新还给他,我的心却落在那里。这感觉很真实,虽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却可以无师自通,或者正能说明七情六欲本就是天性。
    一个小时后。
    我错过了课间操,因为完全忘记了;也压根儿没想起过乐器室那堆哀怨的金银铜木管儿。我只是觉得,这样看着齐傲比我自己上去弹奏还要累上一千倍!
    “过来坐。”他看着我,拍拍身边的位置。
    突然心慌,突突突,直想深呼吸。
    “你看起来……很累。”他微笑,“我没别、别的……意思。”
    他当然是好意,因为琴房里除了钢琴和琴凳没有其他任何物件——可是我心怀叵测啊!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能靠他那么近还安然无恙——脸上的微血管可能会因充血而爆裂,手指则因为过度紧张而抽筋;等到无法自制的颤抖引起他的注意,我还会因为体温过高而晕厥——天,说不定还会流鼻血,多危险!到时候,我那些鬼祟的小念头会完全暴露……
    “还是算了,我不累,你弹吧……”
    这时他站起来:“那让……给你坐,我站、站一会儿。”
    别这么温柔体贴——我在心里呻吟——我还没想清楚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没有给我机会,说:“值、值周吗?”见我点头,“不、不忙吗?”
    这时候我才记起还有一堆乐器等着我去给它们排队洗澡:“哦,我忘了——”
    “我帮你!”
    吓一跳——这次他话接得好快,而且还没有结巴——大脑慢半拍地反应,我说什么了他就要帮我?!
第39章 婚礼进行曲
    第39章婚礼进行曲
    乐器室里到处都是乐器,东一堆、西一堆散在桌椅和地板上,乱糟糟。空气里都是金属的味道。我竟然觉得窘迫,好像这房间是我的,好像把这儿弄这么乱的人是我!
    齐傲随手拿起一块儿干净的布,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点头,忍不住抱怨:“都要擦干净呢!”
    他做出不敢相信的夸张表情,随即耸耸肩安静地投入工作。就是同时!那些在他手上的金银铜木管儿看起来不再那么讨厌了,反而显得温顺可爱——我拍拍自己的额头:徐珊虞你完了,竟然已经到爱屋及乌的地步了!
    “齐傲……”我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我,手上还在擦拭一根黑管儿,“你的钢琴怎么弹得那么好啊?小提琴也拉得很棒!而且,你都不用上课吗?为什么你可以上课时间在这里练琴……”
    他挥手打断我还有延伸迹象的问题,抿了下嘴唇,说:“有……纸……笔么?”
    “没有。”我不解的问,“你要干吗?”
    “聊、聊天。”他低着头,好像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根金属管儿上。
    我更糊涂了:“你直接说不就行了,要什么纸笔啊?”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然后垂下眼帘解释得理所当然:“写比……较快。”
    愣了几秒,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觉得很生气!为他的窘迫,为他的理所当然——
    “不、不然浪……费时、时间。”他还说!他还敢说!他竟然还敢说!我必须打断他,大声地:“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就用说的!”
    齐傲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着我,有些吃惊——我现在气鼓鼓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急切地想要说什么,他的眼神这么告诉我,但是薄唇轻启又闭合,待到眼中激荡的光彩也逐渐消褪,他终于吐出气死人的三个字:“谢谢你。”
    我本来想以吼叫的方式表达愤怒,可是心中翻涌的酸楚却让声音也带着一丝威严尽失的颤抖:“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说,“用乐器表达的你那么自信,为什么换成用说的表达就开始退缩?”
    他低着头不说话。很好!我决定放弃不值钱的少女矜持:“齐傲!”走到他跟前,让他抬头看着我,“你有多迷人,知道吗?你温和、体贴,很有风度,英俊、身材高挑……”安瑞那个家伙突然冲进脑海,害我打了个艮,随即用眉毛把那张苍白的俊脸远远挑飞去太平洋,然后肯定地补充道:“而且健康!”
    齐傲眼中流窜着光彩,我不禁弯起嘴角:“你有多优秀,知道吗?你琴艺精湛——提琴、钢琴——面对它们的时候,你自信潇洒,收放自如,感情丰富而真挚!”上帝啊,就让我一次说个够吧——我决定过把瘾就死:“不要自卑,不要隐藏,知道吗?你可以表达得很好很流利,不用紧张,也不用不好意思,那没什么。你很亲切,也很友善;我敢保证,你只要微笑,保证大家就晕了!退缩,就无法克服;你一直退缩,就永远都无法克服——你想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呼,超喘的!
    沉默了片刻,“为……什么晕了?”他突然问。
    “啊?”我一愣,晕了?谁晕了?
    齐傲笑得很认命,希望不是我发愣的样子取悦了他。深呼吸,他缓慢但流利地说:“你说得很对。谢谢。”
    前一秒还气壮山河的勇气突然被轻松抽走,只留给我急促的呼吸和嗡嗡作响的脑袋。尴尬地笑笑,我无措地前后拍着手掌:“没、没什么,不、不客气……”要命,现在换我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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