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老师,刚刚那石像和巫女的变化,您注意到了吗?”
见简新颜去忙她自己的事情,剩下的人也就没打扰,一起向住所走去。
赵森则快步跟上了前方的东方臻问起了刚刚的异象。
“注意到了。”东方臻语调缓慢地回答道,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令人费解的事情。
“很奇怪,我刚刚好像感受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气息。”
他看到一旁的赵森面色惊讶,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是否是神道气息,但现如今确实还有神道生灵存在。”
“比如‘蜃’?”赵森马上反应过来。
“不错,先天神圣中大多数都是行神之道。”东方臻赞许地点点头。
“但是慕氏一族显然不可能祭拜祂,难道是‘龙’?”
“蜃”常年藏身在海域最深处,与外界几乎没有交互,祂所需要的食粮也并非祭祀信仰,而是以自己的本能与众生欲望构建的“幻境”。
那里可与蜃楼石所产生的幻境不同,后者不过是祂无意识间排出来的杂质,绝非有意宣传己身存在。
以目前书院学生的实力,估计在“蜃”真正的幻境中连一个轮回都支撑不下来。
“按理说也不应该啊,”东方臻皱起了眉头,“‘龙’虽是先天神圣,却情感丰沛,绝非神道生灵。不过祂已经上百年不曾现身,确实不知道现在是何种状态。”
赵森沉默下来,现在的确没必要思考这些,线索实在太少了,而且层次离他也太过遥远。
虽然慕氏一族确实处处透着古怪。
东方臻显然也不想继续在此事上纠结了,转而看向他,“说起来,这边事情结束后,你准备做什么。之前看你的意思,不打算跟队伍一起行动?”
赵森点了点头,“淮北道江湖比河北道兴盛得多,我准备在这里多转转,锤炼剑道。”
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相比于河南道魔道猖獗,关东道临近中洲,河北道有东方家坐镇,淮北道的环境要宽松许多。
而且这里正经的官方势力只有一个东华书院,实力还不是特别强,霸刀山庄又属于名义上的江湖势力,这里的江湖人也要比大乾东洲的其他三道多得多。
“呵呵。”东方臻听到他的话却笑了起来。
“怎么了?”赵森见状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等你真正游历过之后恐怕会大失所望的。”
赵森先是一愣,随后沉吟道:“是因为资源吧。”
东方臻略显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反应倒是快。不错,虽然淮北道相比其他地方江湖氛围好上不少,但散修依然没什么出路,霸刀山庄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最关键的还是天赋啊。真正有资质的,哪个不是早早的被书院挖掘去了。就算不适合进东华书院修习道术,也会前往其他道的书院学习的。
“毕竟突破前三境的最佳时机就那么几年,没有书院的系统传授与修炼环境,哪那么容易晋升。即便在淮北道,混江湖的也没几个人是第四境之上的存在。”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赵森却没什么失落的神色,反而显得神采奕奕。
东方臻见此也不再多说。
赵森之所以这个态度当然不是喜欢虐菜,而是这样更安全。
他闯荡江湖可不是为了冒险,而是想要借助一些战斗推演通往第四境的路,尤其是天赋觉醒这块,已经大致有了方向。
前些时日,他粗略地浏览过了上清剑破元篇,虽然还没有正式修炼,但也大有收获。
和破甲篇一样,这篇剑诀的纲要中同样是以剑道理论为主,不过讲的却不是剑术,而是剑气。
需要充分的战斗去感受各种“气”。
这种战斗只求数量不求质量,对手越多越菜越好。
赵森就是准备通过收集、感悟不同的锋锐气息,来刺激自己的感官,争取在第四境时觉醒自己想要的那个天赋神通。
......
第二天上午,赵森按照约定来到了神庙门前。
敲门之前他还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座幽妃石像,发现又恢复了之前平平无奇的样子,也没有半点气息波动。
如果不是昨天的异常,任谁看都是一个很普通的石质雕塑。
“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边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走了,至于参赛名额的事,就等老陈他们自己处理吧。”
想到这里,他不再理会那座石像,转而开始轻轻敲击神庙大门,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无人应声。
“难道那个巫女忘了之前要求我过来的事?”赵森暗自嘀咕了一句。
沉吟片刻,他轻轻伸手尝试着推了一下神庙大门,却没想到门并没有锁上,竟然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眼前的情景让他看得一愣。
犹豫了一下,赵森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主要是这里面的景色实在太让人惊讶了。
如果说青门峡谷里气温宜人花香四溢也就罢了,这神庙之内竟然种了一片桃林,而且桃花开满园,一片春天景象!
但要知道,现在外面可是深秋时节,就算气温合适,桃树也没理由在这种时节开花啊。
他就这样在院中漫无目的地游览起来。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走到头,不曾想这片桃园竟然大得惊人,让他不自觉就有些沉浸其中了。
“赵公子,不请自入可非君子所为啊。”
就在赵森略微有些恍惚的时候,忽然有一道略带戏谑的轻笑声自旁边响起,他连忙扭头看去。
只见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正立于一株桃树之下,身穿一袭红衣,只是站在那里,竟似将这满园桃花的春色都遮盖了下去。
即使脸上罩着一层面纱,也难以完全掩饰她的绝世姿容。
她的神态语气也与昨日决然不同,除了那股天然的高贵之气没有改变,几乎让赵森一度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即便换了一身打扮,他也能认出这是昨天主持祭礼的巫女慕清。没办法,这个身材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他面带惊讶地看向对方的一头秀发,“你的头发……?”
“赵公子认出我来了?”女子眼神中透出些许异色。
“额。”赵森有些尴尬,这让我怎么接,总不能说你实在太大了吧?
慕清却也并未在意,右手轻轻拂过自己冰蓝色的长发,轻声道:“我天生如此,只是平时为了不显得异样将它染成黑色。是不是很丑?”
“不丑。”赵森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确实不丑,可能这种发色在这个世界会显得有些另类。但他是什么阅历,前世连绿毛的都见过,这种冰蓝色不但不丑,反而有种奇异的美感。
“谢谢。”女子显得有些开心。听到赞美也并不羞涩,反而大大方方地向他道谢。
他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不由得微笑点头,“不知巫女大人之前邀我来此是所为何事?”
“你可以叫我名字,祭礼过后,我便不再是巫女了。我记得告诉过你?我叫慕清。”
“好的,慕小姐。”赵森从善如流地说道。
她闻言很有些不符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有继续纠正,而是问道:“你看我这桃源如何?”
“很美。”赵森赞叹一声,“只是四季各有风景,只见春色未免单调了些。”
慕清并未对他言语中的试探做出回应,而是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缓缓出声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喜欢春天多一些。”
“当然还是按照您的喜好来。”见此赵森也不再继续试探。
其实他本来还想打探一下关于神道的问题,不过又觉得现在不太合适。
万一事关隐秘,随意开口容易引起误会,不如等将来实力强大之后再做考虑。
眼前这人深浅难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他始终觉得这慕氏一族很不简单。
“赵森,你跟别人很不一样,我对你很好奇。”慕清忽然很是直白地说了一句。
“……”你这话说得让我怎么接,别把自己形容的和一个山野丫头一样啊,我可骗不了你。
见到他表情有些无语,慕清终于不再继续调笑,转而正色道:“你承认是自己毁了蜃楼石玉壁没错吧?”
“是的,可是——”
“你想不想青舟书院获得本次参赛资格?”
“当然,可是——”
“简家大小姐这次有事情求助于我慕氏一族,你希望我们答应吧?”
“……”见对方一直不给他插话的机会,赵森值得无奈的叹了口气,点点头,“慕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嘻嘻,其实也没什么,现在你不需要担心。我只是需要你一个承诺,第六境之后,去无尽海域一趟。”
“……”这种事才更需要担心吧!他在心中无力的吐槽了一句。
但最终还是认真答应下来,“好,我到时候会去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这个承诺的原因,不过他有自信第六境之后将不会畏惧大多数危险。
更何况自己确实毁掉了那块至宝蜃楼石玉壁。
“好!”得到赵森的承诺后,慕清似乎很是高兴,似乎并不担心他将来不遵守承诺。
“陪我逛逛这桃园吧,平时都没有别人来的。”她眼神中透出喜悦地神采,对赵森发出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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