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予欢颜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安安稳稳的过着，公司的项目一个又一个的开发，一个又一个的结束。关于乡村的房屋建设的项目，程颜也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不停歇的与合伙人商讨打交道周，让周奕承很惊喜的是，程颜确实没有过分的依赖他，或是把所有的重心放在他身上，工作的时候就全身心工作，谈恋爱倒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有一点甜头就能高兴好久。
    建筑项目在递交过图纸之后开工，从立春一直到惊蛰到清明节又到劳动节，终于快要完工，可却在交房之际出了问题。
    “程总监，当初告诉我们的是七层以上，实现乡村人民住上高楼房的富住小区理念。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公司完工的是六层居民楼。”
    程颜坐在办公室，双手放在椅子两侧，钱念霏也靠在办公桌旁。
    “刘老板，您当时跟我们公司谈成合作，就连看完设计图纸，准备要开工的时候，您都一直说没问题，我们当初也跟您说了，我们要盖的是六层建筑居民楼。您也欣然同意，怎么到现在交房之际？您反悔了？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办？这个东西又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要赔多少钱吗？”钱念霏摊着手，气愤的说道。
    刘老板也翻脸不认人，吹鼻子瞪眼睛的：“钱总，程总，反正我不管，当初说没说这话，我不知道。咱们没有签协议，口头说的当然不作数，如果你们公司就是这个态度，那我想你们就赔违约金吧！”
    程颜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看着面前的刘老板：“我们当时谈这个项目就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刘老板，乡村居民楼盖六层以上就需要装电梯了，以后我们就以乡村开发楼房这一个项目来说，装电梯好像并不符合我们当时商讨的条件吧，我们并不是没有资金，也并不是设计不出来图纸来完成这一项工程，而是我想……”程颜顿了顿“你如果想要依靠这样的说辞来骗一笔高昂的违约金的话，那我想您大可没有必要，如果我公司今天交付了您这笔违约金，您依旧会带着我们操刀完成的居民六层建筑交房，并且不久之后，乡村居民也会高高兴兴的住进这个楼房。不得不承认，您的手段确实高明，可是在我们桦连集团，不好使。我了解过您之前谈的合作和生意，不过我并没有过多的询问。至于您说的只是口头协议，没有签署纸质协议，也并没有关系，录音也不会骗人。”程颜打开办公桌旁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只黑色的录音笔。她确实一直养成了这样的好习惯，关键时候用处不是一般的大。
    “还有桦连公司同意与您们公司合作，这次乡村开发楼层的项目主要是为了救急一些乡村的楼房，建筑以及与城市互通的开发，算是一个慈善一类的项目吧，如果不是您在负责这个项目，我们一定会也会找别的负责这个项目的公司进行合作与投资，所以我说了这么多，刘老板……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这位刘老板听完钱念霏和程颜先后这一番话，顿时乱了方寸，他从桌子上的公文包掏出一张卡向程颜的方向推了过来。
    “咳咳……啊哈哈程总监，果然高明嗯，这个录音笔呢……我希望您……哎嘿嘿，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一会儿我就去找周董签订最终的确认合同，过一段时间交房之后，我们公司一定会邀请您来看最后的成果。”
    钱念霏挡住了刘老板推过来的卡：“刘老板，这就不必了，工作生意上的事儿，相信你也明白，希望之后有机会我们还能继续合作，贵公司的创新思路和理念一直都很新颖，但是不要走歪门邪道必然是最好。”
    刘老板缓缓的将桌子上的卡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程颜站了起来，将桌子上放着的录音笔收进了口袋里：“这个请刘老板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这次的工程辛苦了，那我们就不远送了，希望还能再次合作。”程颜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仿佛在说，你现在除了走无路可走。
    刘老板抱着公文包如同捣蒜一般点了点头，脚底溜着步子，嘴上念叨着：“唉，好嘞，您留步您留步。”然后就提提踏踏出了门。
    “程颜，不得不说，你可真是太飒了。”钱念霏撇着嘴佩服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们之前到底坑没坑过别家公司啊，就他这个抗压能力，还想坑我们公司？你看没看见他刚刚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
    程颜收起了方才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哎……那是他们之前碰到的公司都太好骗了，可是我们桦连公司可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骗。光是三言两语，就想我们赔付违约金，怎么可能？”
    钱念霏赞同的点了点头：“真的，我看你马上就跟周奕承一样了，天大地大，工作最大，你们俩工作起来一个是不要命，另一个是更不要命。”
    程颜抿着嘴笑了：“哪有啊？”
    钱念霏提高了音量：“还没有，我看你呀，程颜，你也就在工作上能做到万无一失，完美至极了，你在恋爱当中简直就是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
    程颜被总结的完完全全，她叹了口气：“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可不就是无头苍蝇吗？”
    钱念霏观察着程颜的表情：“哎，对了，你跟周奕承最近感情怎么样？这几个月都挺忙的，估计也没好好联络感情吧？”
    程颜咬着下嘴唇，想了想：“他好像最近在谈一个什么园林项目吧！我不知道诶……”程颜有些心烦的颁了颁手指，最近确实太忙了，这几个月都没有好好跟周奕承一起吃过饭，好不容易忙完了这次项目也可以休息一阵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吧，除了刚开始公布恋情，公司知道到以外，现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分手了呢。”钱念霏说道。
    程颜撅了撅嘴，真的有那么严重么：“是吗？不过……我俩最近确实交流不多……”
    仿佛一下回到解放前……
    钱念霏看着程颜，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交流不多？你这何止是交流不多呀？我告诉你，两个人的感情就是从交流不多开始慢慢淡的……我了解你对周奕承的感情，也知道你这段时间的付出，可是他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他爸妈吗？你知道他家里情况是什么样的吗？他有告诉你他之前谈的女朋友吗？你真的了解他吗？我也知道你是个工作狂魔，但是这个项目结束了，从今天开始，你呢？就陪一陪你们家周奕承吧，他不提你可以提去看看他爸妈，别到时候你俩有啥事之后你哭着喊着跑来找我倾诉。”
    钱念霏说的真的没错，自己真的了解周奕承吗？程颜知道的，仅仅只是周奕承这个人，想想其余的，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前女友之类的，程颜不在乎，可也不想让周奕承瞒着她。
    程颜装着哭笑不得的样子：“你得了吧……平时，哭着跑着找倾诉的人，是你不是我好不好？”
    钱念霏不自然的看向了别处：“好好好，话是没错了，但是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我这替你着想呢，你怎么老是不识好人心呢你？你不想跟他结婚啊？你不想跟他有以后啊！”
    结婚？以……后？这个程颜还真没想过，她只想当下好好的过，真是蠢死了，感情方面真的一窍不通。无可救药了。
    不过程颜明白钱念霏的用心：“好，我知道了。那，最近部门的事情你就多费心，我多陪陪他好吗？”
    “行，知道啦！”钱念霏无所谓摆了摆手，“反正自从工作上有你撑腰，打头阵，我作为这个副总监，工作可是清闲了不少呢。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吧！”
    “哎，对了，你跟白禹川最近还好吗？”在这几个月，虽然程颜忙得像条狗，可是钱念霏的情感却一路顺畅。在程颜和周奕承的关系被知道没多久，白禹川就也向钱念霏表白了，虽说钱念霏煮熟的鸭子嘴硬，但还是耐不住白禹川的魅力之大。也就答应了，两个人也是甜甜蜜蜜了几个月。不过，像程颜了解钱念霏平时生活的人都不知道白禹川和钱念霏关系是什么时候好上的，甚至这感情都坚如磐石，旁人是一点动摇不得。
    “还好，还好，他家外甥女不是最近快要高考了吗？……”说到高考，钱念霏突然愣住了：“我天！已经五月份了，还有多半月就要高考了？”
    程颜的瞳孔也收缩了一下：“是啊！这几个月都给忙忘了，要高考了？”
    钱念霏点了点头：“那你弟……”
    程颜一副苦相：“啊……我最近都没联系他……”
    钱念霏给程颜竖了一个大拇指：“你可真行，你家弟弟要高考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要是你弟，我就伤心死了。”
    程颜无辜的双手合十作恳求状：“姐，你看这段时间咱们哪天不是加班到大半夜呀？我就算是有十条腿，我也跑不过来呀。再说了……”程颜换了表情，带着一丝傲娇：“我们家珂宇才不会像你那么小心眼，他从来也都是很理解我的……”
    工作这一点钱念霏倒是认同，她们天天不是跑工地，监监工就是修改一下图纸，预备方案。不然就是跑去跟投资方聊一聊具体事宜，每天晚上加改方案到半夜。确实是没有什么空余的时间。只不过对于陈珂宇这一点，钱念霏倒是有意见要说。
    “你可别在这给我夸你弟，你弟是理解你，那他不理解你也没有办法呀，他要是哭着耍赖皮，让你去看看他，你会去吗？”
    程颜沉默了一会：“我……当然……”
    “看吧，你还是工作重要。”
    程颜无奈：“哎，那我不是得挣钱养家嘛，我爸住院，我妈年龄也大了。再加上还有一个陈叔，我总不可能只孝敬我爸妈，不管人家陈叔叔吧！还有珂宇，到时候他上大学，要是我妈和陈叔手头紧，我还可以赞助一点，再加上我是她姐呀，他以后要结婚了，买房子什么的，我不得给他钱吗？”
    钱念霏一眼就看穿：“行了，解释就是掩饰，你就是想要留在公司，天天看着周奕承，对吧？”
    程颜扶了扶额，话是没错，毕竟自己是他女朋友啊，但总不可能说真话：“钱念霏，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钱念霏也摆了摆手作停止状 ：“行行行，不跟你闹了，不过说认真的啊！那你这两天闲下来了，去看看你弟。禹川他外甥女的那个高中三模已经考完了，估计过两天会下来成绩。你不是也好久没问过你弟的成绩了吗？看看有没有倒退下滑之类的？还有模拟报志愿，问问他准备报哪所学校。多关心关心他。”
    程颜点了点头：“对，我今天回去问问。得把后路想好，报志愿可不是小事。”
    钱念霏攥着咖啡杯里汤勺的手柄，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一口，看向窗外，缓缓的问程颜：“颜，你弟……知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啊？”
    程颜撩头发的动作一怔：“他，他还不知道……我想等他高考完再告诉他。害怕影响他。”
    钱念霏倒有点不能理解：“他又不是你亲弟，告诉他也无妨吧？”
    程颜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正因为不是亲弟，所以不能因为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扰乱他呀，他可是要高考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高考多么恐怖。”
    钱念霏装作可惜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可怜了我的弟弟，本来当时看你俩还挺配的呢。”
    程颜听到这话，立即眼神制止了钱念霏。她一直都不喜欢别人开他俩的玩笑，现在自己也谈了恋爱，就更加介意了：“你可别你可别，这话不能乱说，他是我弟，我把他看成我亲弟。他还年轻，能找着大把的好姑娘。我倒没事儿，就是害怕对他影响不好。当时在他们学校的时候，就有他们同学开我们玩笑，后来我都不去学校接他了，家长会什么的也不替他去开了。再说吧，我现在跟周奕承是男女朋友关系，这话让谁听到都不好。”
    钱念霏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是，行行行，你程大小姐就是做事密不漏风，说话滴水不漏什么事都讲究精益求精，我不就随口一说嘛，你还当真了。”
    程颜也调侃似的逗钱念霏：“那你当时不还想要这年下小奶狗的联系方式，准备老牛吃嫩草吗？”
    钱念霏一副拉倒吧的表情，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咦，拉倒吧，我那就开玩笑的，再说了，就算人家小奶狗愿意，我这老阿姨也不好意思啊！”
    程颜撇了撇嘴：“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我怎么没见过？”
    钱念霏夹着嗓子细声细语的好不欠揍：“哎呀，那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你见呢？不好意思的样子，肯定是让我们家禹川见啦……”
    程颜按着胸口抑制住自己想吐的情绪，摆了摆手，逃窜似的冲出了办公室的门：“你一个人慢慢肉麻吧，我鸡皮疙瘩满地爬了。我可先走了……”
    “别走嘛，颜颜，咱俩再聊聊嘛……”办公室门大敞着，门外办公区的员工们听到这一声来自钱总监的撒娇顿时间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