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五奉天

第134章


我早中饭都没吃,正腹鸣如鼓呢。”
  
  镜花老祖闻言反倒收住脚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你如何速战速决?”
  
  慕增一气定神闲道:“直接认输就行。”
  
  凤西卓霍然回头,“不失为上策。”
  
  “只要师父回来,你交代得过去就行。”他慢悠悠地接了个下句。
  
  “呃,上策是上策,但我们学武之人,最基本的武道精神不可废。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在山的列祖列宗呢!”凤西卓退后两步,向伊墨灵沉声道:“出手吧。”
  
  伊墨灵亮出两柄银钩,一长一短,仿佛母子。
  
  “子母追魂钩?”凤西卓一凛。
  
  这还是她头一回见。没想到伊墨灵在被那么多人挑战下仍是保留了压箱底的绝活,枉费她还以为已经对他的武功了若指掌,如今看来,是她轻敌。
  
  伊墨灵眼睛正对光线,隐有七彩在眸中流转。“正好领教你的月冷。”
  
  “谁说我要用月冷的?”
  
  她挥舞双袖,顿时蚕丝漫天,犹如缤纷雪花,将他罩下。
  
  伊墨灵不避不让,双钩交叉,一招‘夜叉探海’,直指凤西卓胸前空门。张扬的蚕丝未近他衣服,便被无形内劲弹开。
  
  凤西卓无法,只得弃了蚕丝,游步闪过他的攻击,将月冷握在手中。
  
  伊墨灵反手挡住她的剑,嘴中不饶人地冷笑道:“这不是用了?”
  
  “省得你说我以多欺少!”数十根蚕丝对两柄子母追魂钩自然是她以多欺少。但换了月冷之后,以多欺少的则另有其人了。
  
  她说着,一式‘轻燕撩沙’,向他下盘攻去!
  
  镜花老祖“唔”了一声,道:“这招‘轻燕撩沙’比自在老头用得轻巧些。”
  
  慕增一正好与他并肩而立,听他如此说,顿时笑道:“师父内力精纯,走得是刚猛路子,用招遣式当然沉稳刚猛。”
  
  “我看是太沉重。每次使出来都像肥燕跳沙,撩不动似的。”
  
  想起自在老人的体型,慕增一也无言可辩,只得干笑两声。
  
  几句话的工夫,凤西卓和伊墨灵已经试探完毕,钩剑如疾风骤雨般毫不留情地缠斗在一起,招招不离对方大穴。
  
  只是从头到尾伊墨灵几乎不曾移动位置,只是用脚跟四面转动。
  
  凤西卓则如鬼魅一般,时左时右,疾而飘忽。
  
  慕增一见伊墨灵的钩几次三番要缴月冷,不由感慨道:“这钩用得好,正好是剑的克星。”
  
  镜花老祖听得不是滋味,“你的意思是说我为了比武特地让墨灵去学来对付你们自在山的咯?”虽然传授伊墨灵时,脑海不是没有转过这个念头,但这样被当中揭穿却让他的面子颇下不去。
  
  “当然不会。若是特地安排,应该由跋羽兄学才是。”能与镜花老祖抗衡的自在老人不在,慕增一也只得小心说话。
  
  镜花老祖鼻哼一声,却是为了掩饰尴尬。
  
  其实当初他不是没有劝跋羽烈学子母追魂钩的,奈何跋羽烈年纪虽小,却极有主见,认定子母追魂钩像一长一短两只假手,难看又不好携带,任他如何劝哄都不肯妥协,这才罢了。
  
  跋羽烈站得不远,听到两人对话也只当没听到。
  
  对于镜花老祖与自在老人的纠葛延续有数十年之久,开始只是两派祖上的恩怨,演变到后来,祖上是谁都不记得了,直接上演两人私仇。从谁多吃了一块烤鸡,到晚上打呼谁打得更勇猛彪悍……无所不能结怨,无所不能攀比。
  
  若非六年前,两位老人家都觉大老远地跑来跑去打架太耗费体力,累得厉害,也不会想出把比武大责移交到下一代身上。
  
  上次他输给慕增一,镜花老祖表面没说什么,但之后将搜集的各家武功秘籍如雪花片般纷纷送至他的案头,恨铁不成钢之心昭昭。
  
  幸好这次伊墨灵主动请缨,以后这桩麻烦事总算可以卸下他的肩头。
  
  伊墨灵的凝气甲和凤西卓的无形剑气犹如最坚之盾应战最利之矛,两者对战形成胶着。若是常人来看,定然认为双方势均力敌,难分高下。
  
  但镜花老祖、慕增一和跋羽烈又岂是常人。
  
  慕增一见镜花老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不禁得意。
  
  没想到师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暗藏高招,有许多招式与自在山武学似是而非,分明是她自己演化而来,却又样样克制伊墨灵,占尽先机,看来胜负是早晚之事。
  
  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于她对伊墨灵那一月的观摩。伊墨灵那时虽然没有亮武器,但招式早已用老,其中破绽凤西卓滚瓜烂熟,如此知己知彼,如何不克敌制胜?
  
  只见凤西卓猛地虚晃一招。
  
  伊墨灵适才被压制得满腔战意无处发泄,如此机会焉能放过。
  
  只见小钩一扫,大钩如秋割麦田般朝她项上人头挥去。
  
  凤西卓嘴角微弯,神情笃定。
  
  这一招是伊墨灵最强的杀招之一,每出必要见血。她虽然只见过两次,但印象极深。无事时曾拉着长孙月白共求破解之道,因此并不慌忙。
  
  这厢千钧一发,那厢聚精会神。
  
  慕增一忍不住一拍大腿。
  
  镜花老祖脱口叫道:“糟糕!”
  
  入伊墨灵之耳,为时已晚。
  
  只见凤西卓蓦得消失在原地。伊墨灵反射性地撩钩回防后背,一柄弥漫着寒月清辉的长剑毫无声息地从下抽出,直指他的鼻尖。
  
  呼吸可闻,轻轻拂在银白剑尖上。
  
  凤西卓缓缓挺身站起,含笑道:“我想,你的凝气甲应该还没有练到鼻子和脸吧?”
  
  喉结上下一动,他的脸色灰败,“我、认输!”
  
  凤西卓收剑。
  
  ‘啪啪’慕增一的鼓掌声在这样沉静的峰巅,犹如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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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花老祖眼神不善,喝问道:“你在高兴什么?”
  
  连凤西卓的目光都写着赤裸裸的不敢苟同。赢是一回事,打赢之后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是另一回事。尤其对方还有一位这样武功高强的前辈坐镇的时候。
  
  慕增一掌声渐弱,直至消失。“刚才爬山的时候手心有点脏,我拍拍干净。”说着,又往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镜花老祖靠近颊车穴的两颗大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两颊凸起的青筋看得凤西卓和慕增一一阵心惊胆战。
  
  “哼,本老祖才没工夫看你们这群小辈打闹!”他甩袖,提起伊墨灵的后衣领又如青烟般往山下飘去。
  
  跋羽烈输的时候他碍于他王叔的身份不能如何,但伊墨灵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居然敢连续输六年?!一想到自在老头那张小人得志的嚣张嘴脸,镜花老祖的气血就不自主地直冒头顶,提在手里的衣领也扯得越来越紧……
  
  随着风擦衣袂声越来越远,笋尖峰顿时只剩下冷冷清清的三个人。
  
  慕增一和凤西卓对视一眼,齐齐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跋羽烈眉头微皱。
  
  出于对危险的敏感,他直觉想离开,“比武既已结束,那本王也不再留两位,请!”
  
  “唉,早知道镜花台都是说了不作数的。”凤西卓幽幽叹了口气。
  
  慕增一扫了眼跋羽烈的脸色,笑道:“师妹此言差矣。镜花台乃北夷第一大派,镜花老祖被誉为北夷第一高手,他门下的首席弟子更是北夷王的亲王叔——当今的英武王,怎么会说话不算数?”
  
  跋羽烈与北夷王经常一唱一喝,对于其中道道驾轻就熟,怎么会受他们三言两语挑拨?只是抱胸睨着他们两人,看他们有什么花样。
  
  凤西卓一战得胜,正是意气风发,扬起头道:“我依稀记得……之前明明说好输了就要把自己的绝学倾囊相授的……王爷不会想赖账吧?”
  
  跋羽烈的确是忘了这一茬。既然失礼在先,自然发作不得,只好淡然道:“你想学什么?”
  
  慕增一跳到凤西卓身边,坏笑着推荐道:“镜花台的‘分花拂柳手’不错,姿势优美,仪态高雅,适合采花。”镜花老祖一走,他又天不怕地不怕起来。
  
  凤西卓摇摇头,“我喜欢摘月,不喜欢采花。”
  
  慕增一心照不宣地一笑,“那就学‘天梯纵’。这门轻功别得用处没有,爬墙翻屋一流。”
  
  跋羽烈脸上隐有青光闪过。
  
  凤西卓还是摇头,“这‘天梯纵’算不得什么绝学。我们的‘直上云霄’也不枉多让。”
  
  跋羽烈冷声道:“不如请两位再去军营盘桓几日,细细地想个清楚!”
  
  “我想清楚了。”凤西卓看着两人或好奇或戒备的目光,微笑道:“我要学‘英武军棍’!”
  
  “咳咳……”慕增一霍然转过身,弯着腰咳个不停。
  
  她望着跋羽烈,天真地眨巴眼睛,“其实早在猎场,我就对王爷三句不离口的军棍景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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