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摆渡人

    “凡哥，怎么都不在家？”
    “看到地下的那处大院子没有？应该是他们庄里的祠堂，正在做法事，估计是都去祠堂了。”
    楚凡猜的没有错，转过一个弯，站在路边，从上面看下去，可以看到祠堂外面的空地上摆放着几十张八仙大桌。
    每一桌都坐的满满的，应该是早餐开餐的时候。
    楚凡特意数了一下，桌子上摆着满满当当九大碗，居中一大碗水豆腐。这是大户人家有人过世啊，平常人家里有人过世，弄个六大碗算好的了。
    楚凡和叶一璇从山路下去，走向祠堂的时候，离的还远呢，就有主事的人过来询问两人是来探故的还是庄里谁的家亲戚朋友。
    说的当地土话，楚凡没有听懂，叶一璇在一旁点头笑道:“阿公，我们是开车过来游玩的，开到山上才知道没有路了，口渴来庄里讨碗水喝。”
    “哦，等等啊！”主事的改说普通话，口音很重，勉强能听懂。
    主事的折回去，和一位披麻戴孝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又返回来说道:“两位，早饭吃过没有？”
    楚凡和叶一璇同时摇头，配合非常默契。
    “孝家说了，现在正好是饭点，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找个位置吃点。粗茶淡饭，如果两位没事的话，饮一杯浊酒。”
    山野人家，讲究一个人情味，却正好遂了楚凡和叶一璇的想法。
    山路一路从瑶城过来，到这里就是终点。许潇凌来这里，不可能是经过这里去别处。就算庄里人不留，楚凡也会想办法找个借口留下来。
    大锅饭，味道并不差，每一样都是用大海碗装的，又辣又麻。叶一璇自来熟，找一桌都是年轻人的八仙桌，搬来一把小凳子挂了个角，端一大碗酒和同桌的频频碰碗喝。
    叶一璇这是拼上了，就看她能不能拼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主事的带领下，楚凡向那中年男子表达谢意之后，询问能不能给逝者上个香。
    “达公，带他去吧。”中年男子点头同意。
    “小哥，来吧！”主事的在前面领路，边走边说:“我是达子辈，如今达字辈是庄里最大的辈分，那些少辈都叫我达公。”
    “达公，逝者是刚刚那位大哥的父亲？”
    “他叫铁蛋，逝者是铁蛋的爷爷，九十高龄，寿终正寝，所以小哥和女友不用太压抑，寿终正寝在我们庄里是喜事。”
    “铁蛋的父母呢？”楚凡问道。
    “唉，生下铁蛋之后没多久就死了，是铁蛋爷爷把他拉扯大的。铁蛋也算争气，学到他爷爷一身的本领，现在是庄里话事的。”
    说着话，到了灵堂。
    灵堂上头摆着一副硕大的大红色棺材，比楚凡以前见过的棺材都要大。
    边上的蒲团上跪着一个中年女子和两个十多岁的青年，应该是铁蛋的老婆和儿子。
    主事的取来三根香，楚凡接过来弯腰在棺材前的蜡烛上点燃，手持三根香鞠了三个躬，跪那里的孝家连忙磕头回礼。
    楚凡觉着奇怪的是，眯眼看一圈，没有发现鬼灵的存在，连刚死之人的阴气都没有看到。
    从灵堂往外走的时候，楚凡忍不住问道:“达公，铁蛋的爷爷生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啊？他们一家人在庄里的地位很高吧？”
    “那是当然，庄里的祠堂，除了祠堂建成之后辈分最高的三叔公的灵堂是设在祠堂里，铁蛋的爷爷，也就是宏公，是第二个把灵堂设在祠堂的。嘿，不知道我百年之后能不能成为第三个。”
    “达公，宏公怎么在庄里有这么高的地位？”
    “宏公，是我们庄里的风水先生，瑶城绝大多数人家都找宏公看过风水。宏公也是老郎中，以前山上的土路没有修通的时候，庄里人有个头痛脑热的，都是找宏公治好的。宏公从来都不收钱，有心的给个一杯米或是一小坛酒当酬金，如果不给，他也不会有意见。”
    楚凡不由的再次回头看一眼灵堂里的大棺材，这么一个大善人，死后怎么会没有魂魄聚成鬼灵？
    叶一璇这个时候已经和那一桌子年轻人打成一片。寿终正寝的白喜事，孝家并不会顾忌年轻人拼酒，只要不耽误自己分到的事情就行。
    叶一璇这一桌的年轻人，是八大金刚兼挖井。也就是给逝者挖墓穴的，等逝者出殡的时候，又是抬棺材的。
    叶一璇和身边一位大平头碰一碗之后说道:“猪哥，等下带我和我朋友一起去看你们挖井好不好？”
    “这个……得问过铁蛋叔才行，铁蛋叔是风水先生，特别讲究。”
    “也算是有缘客，想看就去看吧，记住，绝对不能下井。”铁蛋正好从这一桌经过，听到叶一璇和猪哥的话，并没有拒绝。
    “铁蛋叔放心，我们只是远远的看看，保证绝不下井。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好奇！”叶一璇连忙答应。
    铁蛋点点头，看到楚凡和达公从灵堂出来，招呼达公：“达公，等下安排人陪着两位客人去墓地转转，让老大陪着吧，主要是不要让两位客人离井太近。”
    “晓得的！”说话的是邻桌一位端着大海碗吃饭的高大白发老头，应该是听到了铁蛋和达公说话，在那里应道。
    楚凡见老大旁边的位置空着，连忙坐过去和老大打招呼：“老大叔，我叫楚凡！”
    “嗯！”
    老大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