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爱到你

她就是想故意找茬。
  “小狐狸，你放心，我永远都会是这个家里面地位最低的人，你和宝宝永远都比我自己重要。”
  2
  本来还在发愁如何告诉靖靖公寓的事，拜他那少根筋的表哥所赐，他什么也不用说了。
  前几天和靖靖一起拜访了舅舅一家。舅妈知道靖靖是她很喜欢的那位专栏作家后，兴奋的像个小女生，还向靖靖要了好几个签名，舅舅在一边看了脸都有些红了，余典实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笑，否则舅舅会很没面子，程伟杰可忍不住，在一边几乎要笑翻了。
  “酒店定好了么？”程建邦问。“就在我们那里吧，还用得着找别的地方吗？自己酒店的经理跑到别人酒店摆宴席，像什么话！”
  “是，舅舅。那就请您多费心了。”余典实微笑着说。
  昨天约了表哥在他的公寓见面，他拿来了很多汽车的资料和他讨论。晚上，他们出去喝了点酒，表哥无法开车回去，余典实就把他带到了他的公寓，趁他去倒水的功夫，程伟杰四处瞎转，这儿的空气这么好，怎么不开窗？打开窗子，探出头，眼睛随便一瞟就看见了对面的杨靖靖——她正在客厅跟狗狗玩。
  “嘿！靖靖！”他一边挥手一边喊。
  余典实丢下手里的东西出来制止，可惜晚了一步——靖靖先是诧异地看着他们，然后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
  杨靖靖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余典实居然会住在那间房间里！她当然知道对面有人住，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太过隐私的东西暴露出来，可是她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他住在那里，这种可以直接看进她家的角度会让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她无法想象他在那间屋子里住了多久、看了她多少，真的让她很难接受！
  他说他家住在附近，难怪他从来不带她去他的住处、难怪他回家拿东西时从来不叫她帮忙、难怪她难过的时候他会打电话来！本来她以为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都是两人的缘分，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制造的假象！现在回想起来，他自信满满地说她喜欢粉红色、喜欢吃好吃的、不喜欢叠被子……他真的看到了不知多长时间才有的结果。
  脑子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说：可是他的追求却是都是真的啊，去瑞士的一点一滴都不可能是假的……
  那又怎样，如果不是前面一些假的“浪漫”铺垫，她根本不可能喜欢他，更谈不上跟他去瑞士！
  可是他对你的关心是真的，他除了这件事没有任何不能令你忍受的啊……
  那又怎样，他今天可以把房子的事情瞒这么久，明天不一定什么事情瞒得死死的，而以她这种不喜欢过问的个性很有可能重蹈妈妈的覆辙——孩子很大了，小妾找上门，然后自己不得不离开……
  可是他很爱你，他真的宠你，他应该不会向父亲那样薄情吧？
  那又怎样！当初妈妈和爸爸恋爱时还不是爱的天昏地暗的，还不是照样变心！
  够了！停止脑子里天使跟魔鬼的对话，她觉得自己要静一静。
  3
  她关上窗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搞砸了。
  她有时候会耍一些小聪明，这也是他喜欢叫她小狐狸的原因，但是她生气的时候就是一只小刺猬，逮谁刺谁，特别是她很冲动，火气大的不得了，再加上她的结婚恐惧症——这次他真的是前途多舛了。
  程伟杰还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靖靖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程伟杰表哥，拜你热情好客的举动所赐，鄙人追求好久的未婚妻和婚姻有可能就这样泡汤了。”余典实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无力地说。
  程伟杰意识到事情严重了——他这个表弟长这么大以来第二次叫他“程伟杰表哥”！第一次余典实这样叫他时是在高中时候，那时候自己正值叛逆期，喜欢一个女生却遭到家里的反对，因为学习成绩恰好在那个时间下滑，所以早恋的萌芽被家长和老师联合扼杀，他很反感，这是他自己的问题，跟女生没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家都在把一点小事持续夸大。那时候他不仅离家出走还旷课，最后是余典实找到他。他这个表弟当时真的发怒了，他也很火大，毕竟他才是受害者。两个人话不投机，没说上三句话就打了起来。结局很戏剧化的，两个人都鼻青脸肿之后，余典实很冷地对他说：“程伟杰表哥，你知不知道舅舅舅妈很担心你，你到底在叛逆什么？本来就是你的成绩下降了，难道你做对了？如果你想证明这件事跟早恋没关系，那你就证明给大家看。不过说实话，那个女生，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余典实对待他亲近的人会露出本性，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幽默，他有的时候会很刻薄，正经起来更是不得了，有点吓人的感觉。
  “我？关我什么事？”
  “靖靖不知道我家住这儿，我一直没机会跟她说，现在她看见我们一定会认为我是有意隐瞒，她本来对婚姻没什么信任了，现在恐怕她会对我敬而远之。”
  “你是说她原本不想结婚？结婚恐惧症？”程伟杰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不想结婚的女人。
  “是的。她跟你一样，只要爱情，不要婚姻。”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身边都是这类人。
  程伟杰很想笑，要是一般的男人恐怕求都求不到这种不想结婚的女生，偏偏是如此重视家庭生活的余典实，这种组合真的很有戏剧性。“那你要怎么办？”
  “争取在结婚之前搞定，不然宝宝会很无奈自己做了一段时间的私生子。”
  “只能祝你好运了。我外甥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
  “不行，我要去找靖靖了，你自便。”抓起外套就往楼下冲，余典实现在没空管他。
  他以为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什么事了，没想到她根本不给他机会解释——她直接离开了。
  他打开门，发现屋子里静静的，多多都不见了——平时它会兴冲冲的出来迎接他。
  这是他最不想出现的状况，他最怕她会躲起来，所以一路冲过来，还是晚了一步，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儿呢？
  “所以你就这样逃出来了？”苏容现在真的很想拿什么东西把杨靖靖敲醒！“你是十六岁么？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我怎么幼稚了！他骗了我，难道我还有错吗！”靖靖搂着多多，有点理不直气不壮地说。
  因为结婚的关系，苏容见过好几次余典实，她真的不能相信他会是一个偷窥狂。“他没告诉你是他的错，但是你也不可以不听他的解释就跑出来啊！你们是快要结婚的人的了，你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你脑子不正常吗？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谁要负责？我以为27岁的你会改掉这么个冲动的脾气，结果呢？你居然大半夜从家里跑出来，你已经是个妈妈了，拜托你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好不好！”到最后苏容简直就是用吼的了。
  “我忘了，不是也没出什么事么。”多多被苏容吼得都不敢抬头，连靖靖也只敢小声申诉。
  “你还敢说！要不是看在你是孕妇的份上，我就让你尝尝我新学的跆拳道！”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怒气，苏容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气死！“不管怎么样，我已经通知余典实了，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的地方小，住不下两个人加一只狗。”站在一百多平米的房子里，苏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你出卖我！”靖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起身逃跑。
  “别浪费时间了，在余典实来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踏出这个房门的。”苏容露出一副电视里反派惯有的坏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哇哈哈哈——”
  门铃响了，苏容去开门——是余典实。
  4
  两个人在出租车上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板着脸到家。多多感染了两个人的严肃气氛，不像往常在屋子里撒欢。“晚上吃了么？”他问。
  她摇头。
  “饿么？想吃点什么？”
  她又摇头。
  “想听我的解释么？”
  她还是摇头。
  “累了吗？睡觉吧。”
  没想到她还是摇头，拍了拍沙发旁边的座位。他坐了下来，她不发一语的窝进他的怀里，他自然地搂住她。
  “你还瞒了我什么我不想知道了，就这样吧。”她平静地说，语调里没什么情感起伏，看不出生气还是失望还是什么。
  “什么意思？”他小心地问，觉得后背有寒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瞒我什么就继续下去，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们结婚，过到哪算哪。”
  抱着她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有点生气。“你不爱我是吗？”他肯定地说。“你不爱我，所以你不在乎我对你隐瞒了什么，无论我之前做了什么努力，你都只是感动，但是你无法爱上我，是不是！你觉得我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是27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你生命的好男人，所以你和我同居。但是拒绝嫁给我，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只是一个你随时可以依靠的供给你温暖的男人！你一直都只是利用我而已，和我上床、说爱我，什么手段你都用上了，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他越说越生气，这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当初和父亲吵架都不曾吼得如此大声。
  “我不追究、不想让你为难，这难道是我错了么？”她真的不明白自己难得一见的善解人意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弹。
  “不！